当然,对于原本正儿八经人家,那些个金玉满堂,逢人迎笑的院内人自是极为不屑,认为她们这是不知检点丢人现眼,而对于,前来的陌生男子,更是恨其自甘堕落辱祖宗门楣。好在这些个院内人,一般不轻易出来,白日里更是谢绝一切欢客,所以类似闵业这般大白天出现在此地,那些极好三家长李家短的妇人们逮着那就是一通滔滔不绝的唾沫星子。闵业目不斜视,既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因为莫以北似与这几名妇人有些相熟,所以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跟的太近,直到他再次没入一条小巷,闵业的身影唰的消失在几个妇人的视线之内,惊得她们一阵错愕,恍惚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启兰大陆好武,即使已相夫教子的妇人手中同样可以比划两下,粗略一想,也就明白根本不是什么鬼怪,而是说明,对方是个武功超群的人士,想到此,几妇人面面相觑皆不再言语的该干嘛干嘛去。闵业仍旧跟着莫以北,七拐八绕,几经蜿蜿蜒蜒,最后方在间只余片瓦遮头,墙壁坑坑洞洞的屋前停下,推开篱笆院的竹门,莫以北手上拿着几包刚抓过来的药便进了院子。闵业隐身在另一处好不了多少的篱笆院下,只见莫以北一回来,屋内他的妻子韩氏便走了出来接过他手中的药进了一间只有几根柱子围了几把稻草的屋子,一会的功夫,从里头便冒出阵阵生火后发出的烟雾,隐约还可听见里头属于韩氏被风吹的四散的黑烟所呛连连咳嗽声。彼时,莫以北已进入屋子,闵业悄无声息的翻过矮矮篱笆墙,影随风动,片刻间便绕至一间门窗下,因为是靠着屋旁的墙壁,一时半会的他倒是不用担心会被小厨房内的韩氏发现。窗户纸只余半张,就连那半张都已被风吹的飒飒作响,所以闵业很容易便看清了里头的情况。所谓家徒四壁应该就是描写他所看到的环境。四方黑乎乎的墙壁间,一张床摇摇欲坠的贴在一边的墙角,白色的帷帐泛黄不堪,被子补丁无数,幸好里头透出的气味倒是干爽,可见韩氏即使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都不忘整洁的传统美德。床上正仰脸躺着一名少年,闭着眼睛紧蹙着眉头睡得十分不踏实,不稳的翻了个身,就见床架吱呀了好一阵方停,而床上本就未深眠少年缓缓睁开了眸子,吃力的托着自己身子靠坐在床头。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披散在肩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双笔墨亦不可尽绘其美态的黑眸,鼻梁虽不够高挺,唇瓣虽无血色,正因为这些反倒更让少年看过去粉雕玉琢。闵业感慨,一旦这张脸展开,不知会是怎样的惊为天人。也难怪****如衣翩翩那样的女子,为其“从一而终”了好一阵子,这个少年,确实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容貌,静若寒潭似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