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书画社的活动,芯爱收拾画具离开,和走在一起的安佳媛鼓着两腮,不满的说:“芯爱,老师说你有天赋,虽然笔触上有不足,但是对色彩非常敏锐,只要拜在名师门下,接受专门指导,一定会学有所成。你爸爸就是我们大韩民国的知名画家,你的条件得天独厚,偏偏不肯在这方面下功夫,真让我这种又没天赋,又没条件的人嫉妒!”
芯爱笑着伸手戳了戳安佳媛气鼓鼓的腮帮,笑着说:“你根本没必要嫉妒我,就算我有天赋,有条件,可是我没有一颗‘画画’的心,所以就算我去画画,在这上面也不会有多大成就。这是我的爸爸给我评语,他已经在我画画的道路上判了死刑,幸好我本就无心于此,不然我岂不是要奔走在一条黯淡无光的道路上。”
安佳媛和芯爱步出活动楼门口,一名身穿红色套装英姿飒爽的女子拦在了她们的道路,这名女子的目光从安佳媛和芯爱身上扫过,问道:“你们俩谁是尹芯爱?”
“我就是。”芯爱向前一步,站了出来,睁大了眼睛看向对方,“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好像不认识你。
“你就是尹芯爱。”那女子把视线落到芯爱身上,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后,嘴角噙笑,“跟我走吧!”说着一把拉住芯爱的手,把芯爱带到不远处的莲花跑车边上,打开车门,把芯爱塞进车里,锁上车门,然后上车,驱车离开。
芯爱一开始被陌生女子拉走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但是看到陌生女子开的车之后,她就放下心来,没有任何反抗的跟着她走了。这名女子开的车芯爱认识,她在具俊表家的车库里看过,因此对眼前这名女子的身份芯爱心里大概有了谱。
具俊熙的车开的非常快,几乎达到了一百二十码。跑车的车顶没有合上,因为开车带起来的风吹起了具俊熙的头发,她伸手拂了一下乱飞的头发,转头看向芯爱,笑着进行自我介绍。“我是具俊表的姐姐具俊熙。”
“听阿表打电话说他交了女朋友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就他那个笨蛋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看得上他,我对你很好奇,所以在回韩国之际我顺便来看看你。”具俊熙直言不讳的说出她的来意。
“具学姐客气了,其实仰慕具俊表的女孩子有很多。”芯爱不动声色的说着。她可没把具俊熙的话当真。就算具俊表的脾气很差,但是因为具俊表的身份和俊美的外表,想要做他女朋友的女孩子不要太多。对前赴后继追求他的女孩子,具俊表皆冠以“母猫”的称呼,其实其中不乏条件很优秀的女孩子,但是具俊表全都是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芯爱曾经想过,当初要不是芯爱和具俊表曾经在“落难”的时候相互扶持的缘故,恐怕她也未必能入具俊表的眼。
“嘎吱!”听到手机响,具俊熙没有理会汽车紧急刹车时,车轮摩擦地面传出刺耳的声音,把电话停到路边,接起电话,听到里面传来的话语声,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蹙起眉头,嗯嗯的应诺几声后,她挂掉电话,干净利落的拿掉手机的电池,把拿掉电池的手机随手丢在后座上。♀
具俊熙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副驾驶座位上的芯爱,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本来知道阿表交了女朋友是一件高兴事,我本来打算今天想和你好好聊聊的,准备了好多话想和你说,谁承想……”
长叹了一口气,具俊熙开车回转,一路无话,将芯爱送到景苑小区大门口,停了下来。芯爱道谢后,开车门下车。具俊熙叫了住了她,“尹芯爱小姐……既然阿表那个家伙和你是以结婚的前提交往,那么……过几天我母亲来韩国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
具俊熙的话说的半吐半吞,含含糊糊,但是芯爱还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进而知道具俊熙在车上接的电话是谁打来的了。对自家母亲的手段,曾经尝过其中滋味的具俊熙应该所知甚深,尹芯爱绝不会是姜会长中意的儿媳人选,一旦姜会长知道具俊表和芯爱交往的事,她一定会拆散他们。
具俊熙这次本来是来看未来的“弟媳”的,但是被姜会长不久后就要来韩国的消息让她没有了和芯爱说话的心情。芯爱和具俊表这对情侣还能在一起多久,犹未可知,具俊熙现在都不知该该和芯爱说什么才好,谁知道芯爱以后和具家还有没有关联。
从心里上,具俊熙是支持具俊熙和芯爱这对小情侣的,但是她又觉得他俩不可能反抗的了她强硬的母亲,心里矛盾的很,而且她和芯爱又是第一次见面,她又不可能当着芯爱的面说她妈妈的不好,因此她和芯爱说话,半含半露,遮遮掩掩,希望芯爱能够明白其中暗藏的意思。
目送着具俊熙开车离开,芯爱进入小区,回家。来到自家楼下,具俊表高大魁梧的身影映入眼帘。具俊表看到芯爱,刚忙跑到芯爱面前,神色焦灼的说:“芯爱,你回来了,你是不是被我姐姐给带走了?她都和你说了什么?我姐姐那个人从小到大最喜欢欺负我,所以她的话你不要相信。……”
具俊表从安佳媛的口中得知芯爱被一个陌生的女子带走,从安佳媛的描述中,他猜出带走芯爱的女子是他姐姐具俊熙,但是具俊表并不放心。在他看来,就算具俊熙有什么话,想要和芯爱说,大可以在学校里说,学校里又不是没有能够说话的地方,何必要把芯爱带走。既然要把芯爱带出去说话,说明没打好主意。
“你姐姐没说你的坏话,或者说她还没来得及说,因为她刚把我带走,姜会长就打电话过来。具俊表,过几天,你妈妈就要到韩国来了。”芯爱打断具俊表,神色平静的公布了一个对具俊表来说,不亚于一个炸弹般的消息。
“什么?”具俊表听了之后,惊慌大于惊喜,他无措的说:“那个老巫婆要来韩国,这下可糟了。”忙乱中,具俊表想到一个主意,他拉着芯爱的手,“芯爱,等过几天那个老巫婆来的时候,我们之间暂时先不要见面,也不联系,你也要藏好,不要被她发现,等她走了之后,一切再恢复正常。”
就算想瞒天过海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芯爱慢慢的抽回被具俊表拉住的手,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具俊表,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还藏起来?我能藏到哪去?……”
“芯爱,你不懂,那个老巫婆厉害的很,我们交往的时要是被她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具俊表紧张的打断芯爱,他可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大人不顾姐姐的苦苦哀求,硬生生的拆散了姐姐和她的初恋情人。虽然具俊表说要保护芯爱,但是他知道,他现在的力量并不足以反抗他妈妈,他不想芯爱出事。
“那又怎么?”芯爱毫不客气的反问过去,嘲讽的看向具俊表。“具俊表,你不会是傻了吧?你以为只要你不告诉你妈妈和我交往的事情,她就不知道吗?神话是具家的地盘,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你妈妈的眼睛,我们交往的事情虽然没有广而告之,但是学校里的人不是瞎子,我们每日亲密的进出,他们会看不见?”
就算以前姜会长对神话注意力不够,但是如今具俊表就在神话上学,芯爱不相信,以姜会长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性子,她会不关注具俊表的一举一动?具俊表可不仅仅是她的儿子,还是神话未来的继承人。在具俊表的身上,还担负着神话的未来呢!以姜会长的掌控欲,绝对不会把具俊表送到韩国,任他“放羊吃草”。
其实芯爱猜想,说不定在她和具俊表刚交往的时候,姜会长就知道这事了,只是姜会长虽然不赞成这件事,但是日理万机的她不会为了这种她三言两句,轻而易举就能解决掉的事情专诚来韩国一趟,所以这才对她和具俊表的交往听之任之。这次姜会长来韩国,应该是有正事要办,当然,如果不出意外,在办正事之余,姜会长应该会顺便解决掉她和具俊表交往的事情。
经芯爱提醒,具俊表发觉自己天真了,寄希望于母亲不知道此事是不可能了。具俊表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向墙面。“可恨!”具俊表满心不甘,如果能再给他一些时间就好了,让他成长到有足够的力量和母亲对抗,就能保护芯爱了,但是现在……具俊表想了想,急匆匆的和芯爱告辞,去找具俊熙,商量着该如何“对付”姜会长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具俊表在学校里来去匆匆,除了偶尔有空陪伴在芯爱身边外,其他时间都不见踪迹。芯爱心知肚明具俊表在忙什么,但是对他这种把她排出在外,什么事情都不和她商量,也不和她的态度有几分不满。毕竟她已经和具俊表说过好几次了,不要把她当作依附他而生的菟丝花,但是似乎具俊表并没有记住,真是让人着恼。
只是在这种时刻,芯爱虽然心有不悦,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她和具俊表生气闹别扭的时候,因此只能静静的等待事情的结束再找具俊表算账。不过这对芯爱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和好友聚会并帮崔英雄补习功课了。
在崔英雄和芯爱常常见面的茶馆,芯爱拿出辅导资料,准备给崔英雄辅导的时候,崔英雄说:“芯爱,从今往后,你不用辛苦的跑来跑去给我辅导了,我不参加今年的高考,我已经递交了兵役申请,要去服兵役去了。”
“咦?”芯爱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不是糊涂了吧?你这是胡闹,妈根本不会同意的!”
崔英雄神色认真的说:“芯爱,这个决定我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做出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妈那边我已经和她说了,她也赞同。除非身体的原因,不然作为大韩男性公民都必须服兵役。如果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会收到入伍通知,如果上了大学,一般就会在大二的时候办理休学去当兵,之后再回来完成学业。除非读到博士,不然就算是读到硕士,也要服兵役。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既然左右都躲不过,那么早服早了。”
芯爱不解的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呀。眼看你高中就要毕业了,等你参加完大学修业能力考试,到了大学在去服兵役,不是很好嘛,你又不是考不上大学,何苦现在就去呢?哥,你在想什么?你……”
“芯爱。”崔英雄打断她,叹了一口气,面带果决的说:“是,我的成绩是能上大学,但是上不了好大学。我不甘心,不甘心辛辛苦苦读到最后,只能念一般的学校。如果是以前,家里虽然经济方面不用担忧,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底气,所以我只能依照成绩随便选择一个学校,好尽快读出来,然后就赶紧工作养家。”
“啊?”芯爱满脸问号,她怎么觉得崔英雄的话,她有听没有懂呢,完全是处于半懂不懂之中。
崔英雄笑笑。“因为有你的预先通知,让我在股市上赚了一笔,家里买房子的钱有了,不仅如此,而且我还把商铺剩下的那点贷款还掉了,这样的话,靠着店铺的租金,加上妈妈做生意的收入,家里会生活的很好,不需要我急着出来工作。因此我想利用服兵役的时间,将知识点进一步巩固,从而在将来考个好大学。”他不参加高考,直接去当兵,学校会保留他的学籍等他当兵回来。
芯爱这次听明白了,想了一下,说:“可是我听说服兵役的时候服役期间训练和日常生活都极为艰苦,这样的话,哥,你还能有时间和心力去学习吗?”
崔英雄哈哈笑道:“怎么会没时间,时间这个东西,只要,你想,你就有时间。你曾经和我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过几年的辛苦,如果能够换来以后的幸福,值!你也不用担心没有老师指导,去服兵役的,除了没考上大学的高中生,还有大二休学的大学生呢,他们足以指导我了。所以我准备在服兵役的时候,拼一把,不然我怎么也不甘心,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也不后悔!”
“既然这样,那么哥,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芯爱笑着说:“哥,我支持你。只是你去当兵的话,家里面都安排好了吗?”
“正要和你说呢,恩熙的事我和妈商量了一下,就考五专,我们选的是首尔这边的一家比较知名的院校。我去当兵,家里就剩下妈和恩熙、崔智彬三个,崔智彬是个不中用的,恩熙又是个女孩子,回头她又要在首尔上学,崔智彬如今更多的时间是呆在首尔的棋院里面,也呆在首尔,因此我决定在首尔买房。”
“房子我已经挑好了,在首尔东大门,我还在那边给妈妈买下一家连带一个仓库的三平方的店面。后面的仓库改一下,妈妈就可以在那里进行卤煮,前面的店面就重新装修一下就可以作售卖的铺子了,从家到铺子距离并不远,来回非常方便。不管是铺子还是房子,现在都在装修中,等恩熙考完试,就搬家。那个时候我已经走了,所以到时可能还要你帮一下忙。”
芯爱笑着答应了下来。“好的,这么点小事没问题。”跟着有些忧心的问道:“哥,你这又还贷款,又买房子和铺子的,家里的钱还够吗?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有,……”
虽然崔英雄从闵氏的股票上赚了一笔,但是他的本钱大部分都是借来的,而且神话收购的价钱比市场价低。还了高利贷,剩下的钱,好像不够崔英雄这么花的,之后恩熙读五专也是要钱的。
“不需要你拿钱!”崔英雄飞快的打断芯爱,神色郑重而又认真的说:“芯爱,你为崔家做的以后够多的了,崔家不能再从你这里索取了。”变幻了神色,换上一份轻松的神情,笑道:“芯爱,你放心吧,家里的钱足够,虽说是拿商铺里的租金还贷款,但是还能剩下些,而且这些年靠着你的理财方式,家里也攒了点钱,添上我这次赚的,就算不够,还能贷款。别看我们花了不少,但是我们买下的房产都是实打实的,能够传给祖孙后辈的,我们又不是没有还款能力,所以到银行贷款非常轻松。”
崔英雄满怀感慨的说:“芯爱,哥以前年纪小,帮不了你多少,但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从今往后养家的责任你就交给我吧。这本来就是我这个男子汉该担起的责任,你就别和我抢了。芯爱,你别管崔家了,从头到尾你都不欠崔家什么,你为崔家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如果没有你,还不知道今天崔家是什么样子呢。你也大了,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我知道你手里有钱,你就留着将来作嫁妆吧,不要再给崔家钱了。”
“你现在姓尹,和崔家没关系,崔家不该再依赖你,而且你虽然从尹家单**户,但是到底是尹家的女儿,你为崔家做的传到尹家的耳朵里,对你不好。在世人的眼里,天下间没有不是的父母,所以以后如果有机会,你和尹家还是缓和一下吧,别这么僵着了,这对你有好处。”崔英雄苦口婆心的对芯爱说着。不管怎样,芯爱和尹家的血缘关系是无法否认的,芯爱和尹家的关系已经够僵的了,不需要“雪上加霜”了。
芯爱笑笑,没有接崔英雄的话茬,她理解崔英雄的想法,知道崔英雄劝她的话是好意,但是不代表她接受这份“好意”。不是当事人,哪怕像崔英雄这样了解一点内情的人在看到的也不过是皮毛,她和尹家的关系变成这样,可不仅仅是她的原因,也不是她想缓和就能缓和的。
作者有话要说:具俊表对母亲的惧怕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在得知母亲要来的时候,反应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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