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程楚汉都记得那个吻,那是袁岁安第一次对他的感情和*,没有排斥的承接,纵使仍然没有到动心的那一步,但她确确实实地开始有了接纳他的倾向。♀
那不是初吻,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亲吻对于情侣来说,为何珍贵慎重,使人忘我沉迷,以至于腻在一起的时候,会突然间就吻到了一处,难分难舍。
因为与想要的那个人唇舌相接,气息互换,肌肤相亲,那是一种来自于精神的相依相偎,共享共存的快乐。那属于心灵的抚慰反馈到身体上的愉悦,类似于长途跋涉的旅人,看到远处的树荫,先从心底感觉到了希望和安乐,然后再享受到了身体的清凉和舒适,当这两者的快乐叠加,作用于人身,会让人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放松迷醉,安宁喜悦。
这有别于□□的直接刺激,却一样让人恨不得从此放纵沉沦,不肯醒转。
他甚至都不记得那个吻究竟有没有技巧可言,用了多长时间,身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到了后来,袁岁安回应了他,挣开他的束缚反吻了他。
他不适应这种月兑出掌控的节奏,还想再夺回主动权,但袁岁安轻轻的将他的手按在山石上,望着他说:“程楚汉,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月兑离你的掌控,但是,如果你对我是认真的,你就要适应这种月兑控。因为我和你一样,喜欢掌控主动多于被动受人掌控。”
让一个习惯于掌控别人的人在主动权上让步,那需要绝大的信任。如果是在正常的清醒情况下,程楚汉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这个晚上的夜色如此美丽,她的气息是那样的甘芳,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完全褪去了在他面前警戒防备的外衣,向他推开了一扇允许他窥探的窗户,他无法拒绝这样直白坦荡的诱惑,沉迷于她的回应。♀
那个吻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以至于他竟然就此达到了□□,而且半晌都没有醒过神来。
他反应过来后本来心中恼怒,转眼看到她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和他一样气息不稳的模样,那一腔的羞恼却又突然烟消云散,躺靠在山石上将她拖过来抱住,迷恋的抚模着她脸间细腻微凉的肌肤,为她抚开被汗水濡湿的发丝,轻轻的说:“安安,我已经准备好结婚报告了,你回去后就把政审申请表签了吧?”
袁岁安摇了摇头,轻叹:“还太早了……程楚汉,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可是你还不知道,你现在,还只是想得到而已。”
需要什么和想得到是有分别的,程楚汉皱眉,不解,但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去解。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袁岁安身上,出神的看着她柔和下来清丽妩媚的眉眼,感受到她因他而生的情动欲余韵,尽管要求没有得到允许,却仍然有种自得其乐的满足。
无论怎样,他总算让她有了欢愉的感受了。他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她之于他的欲/望的吸引,这样强烈的欲想,应该是双向的,不应该只他一个人有;而现在,他终于将她封筑的高墙打破,引发了她的欲想,看到了希望,让他忍不住微笑起来:“安安,你是不是对我,总有一点儿改观了?”
袁岁安轻轻的,长长的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但她也没有推开他的拥抱。
这样的温柔静谧的夜色里,实在太适合孤寂已久的人拥抱在一起,享受时光安详,岁月宁远了。
程楚汉一直在想,这个晚上,他们终于有了如此美好的进展,如果可以顺着自然更长时间的相处下去,会不会他们往后的路,就都不会有那么多的崎岖艰难,伤痛悲凉。
然而世事之所以总是不如人意,就在于时间安排总是与最好的机会相错,无法回头。
直到露营那边的杨彪他们都回去睡了,只有南振还半躺半坐的靠在垫子上,看到程楚汉回来,懒洋洋的招手道:“三哥,我不能动,你扶我一把。”
程楚汉在溪水里又洗了一次澡,穿着条湿短裤出来,先把他弄到了帐篷里,然后去翻行李袋找替换的。南振的酒意上来了,看着他在旁边忙乎,忍不住半讽半嘲的说:“怎么?今天有大进展了?”
程楚汉心情愉快,挑眉一笑:“是呀,要不是要照顾你和浣浣两个累赘,我今天说不定都成事了,羡慕死你!”
南振脚伤得不轻,庐山之行是无法继续了。这是他精心安排的旅程,名为分手纪念,实际上却是他想打动浣浣的挽回之旅,结果出了这样的意外,似乎是老天都看不过他不肯负责,却又不肯放手的贪婪,所以故意搅局。
自己的目的没达成,却客串了一把发小的红娘,南振心里真是各种不是滋味,哼道:“秀恩爱,死得快,何况我看袁医师那种性格,不是那么容易动心的,你的路长着呢,显摆什么?”
程楚汉还了他一刀:“路长有什么关系,慢慢走就是了。不像你,路都走完了!”
这一刀插得好狠,南振顿时不做声了,恨恨地爬进睡袋里,眯着眼睛装睡。程楚汉换好衣服,正想出去把湿衣服晾上,突然听到手机在响,抄起来一看,却是崔时俊来电。
崔时俊问了问南振的情况,确定他们原车返回没有问题,便转了个话题:“小唯说,白佳佳还想再见你。”
程楚汉眉头一皱,问:“有什么事?”
崔时俊碍于小唯的情面转了一句话,听他根本无意见人,也不多劝,直接道:“白佳佳说有人找她来了,是打听你的情况的,具体要她做什么,对方还没说,但已经许了她一堆好处。问你应该怎么处理?”
程楚汉当初把白佳佳带到周久方面前亮相,就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以免他去找袁岁安的麻烦。现在听说有人找到了白佳佳头上,并不意外,道:“让她先答应着,我会派人跟她联系,等到确定对方的意图后,再行处理。”
崔时俊答应了,程楚汉挂了电话,琢磨了一下,给李经天打了个电话,让他从旗下安保公司的调派几个人手出来帮忙。
这家安保公司最初本来是他为了安排伤退战友而设的简单保全业务公司,开始时与李经天合作,后来事业做大,与国家相关部门有了合作,涉及了机密内容,程楚汉这个最初的投资人和创始人,反而因为身份要避嫌。即使有需要调用人手的地方,也不方便直接出面,要通过李经天去做安排。
李经天答应了,却问了一句:“三哥,袁岁安还好吗?”
程楚汉知道他担心什么,笑道:“放心,我找人是另外有事,跟安安无关。与她有关的事,我肯定不会找你,让你为难。她好得很,按目前的进展来看,三个月内我肯定能把她拿下,你就准备喝喜酒吧。”
李经天松了口气,笑道:“那就要恭喜三哥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人员安排和事务的后续处理,程楚汉瞥见袁岁安的身影在帐篷外一闪,连忙出来问:“安安,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袁岁安和浣浣一个帐篷,偏偏她不止喝多了,还正在经期,照顾起来格外麻烦,这时候正扶着浣浣往外走,被他一问有些尴尬,道:“我带浣浣去方便,没你什么事。”
程楚汉模模鼻子,女人去方便男人肯定是不能跟上去的,但夜间的深山里让袁岁安带着个喝醉了的人出去,他也觉得不放心,连忙道:“别走太远……就到越野车后面解决一下吧!”
袁岁安本来也没打算离太远,答应了一声带着浣浣走了。程楚汉站在帐篷外,直看到她们又一起回来了,才松了口气。南振躺在帐篷里嗤笑一声:“看你紧张成那个样,袁医师都敢一个人进深山里找我们了,扶人去方便不过是小事一桩。浣浣喝醉了我都不担心,你大惊小怪的干嘛?”
程楚汉回了一嘴:“她能干是她的事,我关心是我的本分。我看你倒是想表现一下自己关心,只不过是力不从心吧?”
南振哑然,袁岁安扶着浣浣回到帐篷里,安排她睡好。回头看见程楚汉还站在外面,就撩开帐帘道:“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程楚汉点了点头,又向她这边走了几步,她以为他还有事,疑惑的抬头看他,额头一暖,已经被他亲了正着。她一怔,程楚汉很快又退了开去,笑着挥手:“晚安!”
袁岁安月兑口而出:“毛病!”
骂是骂了,等她展开睡袋躺进去后,却仍然感觉额头上温暖一片,似乎刚才那个晚安吻的触感还留在上面,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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