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城没有寒冬。这里是无法无天的迷人天堂,与天子脚下的长安截然相反,苏扬天高皇帝远,三教九流,妖魔鬼怪,炖成一锅大菜。这里无人求官,经商成风,千家养女先教唱曲,十里栽花就算种田。
这里仿佛没有黑夜,秦楼楚馆,夜夜笙歌,迁客骚人聚集,留下数不尽的诗词名曲,这里的歌女舞姬,更是堪称天下一绝,。
浔阳江中一座精致的画舫挂了轻纱帘,帘中笑语宴宴。祁囯夫人刚刚赏罢一曲歌舞,她满头的珠翠金环随着笑声簌簌摇曳着,的手臂不时优雅地遮掩被花痴的红晕烧红了的面庞。
歌伎柳湜还在给她一杯杯地敬酒,好一副皮囊,一副待包养的绝世二爷风范。华丽的不成样子的金冠束着颜色偏淡的发,五官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异美,呦呵,此二爷说不定还是个异族(即杂毛)二爷。
“柳公子一曲《竹枝》简直若仙子下凡,让妾身、、、都要感动的哭了呢”夫人做作地拿帕子擦泪,脸烧的简直恨不得不胜娇羞晕过去。
“那是啊,此曲是苏扬第一歌妓花翻所作,哦,顺便说一句,花翻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丫就爱显摆。
柳湜风骚地又扯低了领口,估算着那母猪一身珠宝的重量,今儿个要不要她把这画舫全给自己呢?他才懒得跟这钱袋子玩什么情深深雨蒙蒙。纤腰一挪,坐在那母猪粗壮的大腿上。
双手搂了夫人(母猪)的脖子,吹着气低语(职业病):“夫人,帘外皓月当空(月黑风高),孤舟寂寞呢(孤男寡女,事不宜迟,迟了来钱慢)”
“公子"夫人(母猪)更加娇羞了,脸红成了猪(她自己)肝。♀在这个养男宠成风的年代,这货估计是少见的夫管严。
“公子……公子今日可作新……新词不曾母猪急忙找了话来啰嗦。
他大爷的,柳大(二)爷天天忙着风华绝代,哪有空写那些东西。想起今天花翻才给了两首词让拿去卖,随手一掏,献(扔)给夫人。
“这是不才近日辗转反侧终于作得的新作,聊以抒怀(拿来卖钱)
夫人瞧了那两页新作(破纸)眼中突显惊异之情,又泛出泪光,红成牡丹(猴)的脸颜色又深几分。
她忽的站起来(nnd,柳大爷差点给掀个狗吃屎)。紧紧握了柳湜的手,亲姐妹一般摇撼着。
“公子,妾身与公子相见恨晚(终于逮到了)啊。公子不知,妾身的夫婿,他多年来从未亲近过妾身
这种发骚的话柳大(二)爷听多了。
“他,他其实不近,钟爱男风
苦逼的同妻,关我鸟事。
“看了公子呕心沥血的词作,原来公子亦是寂寞断袖,妾身这就许公子千金,将公子进献给我家夫婿好了!”
门外不知何时进来一大帮张牙舞爪的彪形大汉,眼见就要劫色。♀
柳大爷怔了怔,狐疑地瞟了桌上的那两张破纸。
我去,玉树流光照?
我去,交颈千年尚为少?
我去啊,你打我时,受着你,只当做把情调;你骂我时,听着你,只当把心肝来叫?
花翻!你八辈祖宗!“这混账为什么又写这种东西骗钱啊啊!丫个没节操的混账白痴!”心中叫苦,柳大爷虽然一度曾是没节操的双面插头,但也不能就这样被同妻送给同夫当千年总受去。
眼看彪形大汉包抄过来,算了,顾不得许多了。
这弱柳扶风般的二爷,突然直了腰板,动作流畅利落地几招下去,几个彪形大汉就纷纷倒地,一把扯了那纱帘,柳二爷一道闪电一般跃入河中消失不见。
“杀人啦”夫人杀猪般的嚎。
“切,在苏扬,杀人算得了什么鸟事二爷在冷河里边游边问候花翻全家。
“楚云凄”苏扬城中最大的歌馆,在灯烛照耀下,今日的舞殿照如白昼!
最负盛名的歌女花翻,正在舞一曲《胡旋》西域传来的节奏明快的曲子,配了花翻一气呵成的新词。五十位舞女三五成排,穿了西域流行的,露出纤细腰肢的轻纱衣裳,踏着曲调,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
在众花包围下的花翻,一身晶莹雪白的胡服抓人眼睛,配了一双白色尖头靴子,纤细白净的腰肢,系了一串金色铃铛,随着腰肢轻摆着,
她披着发,发梢随舞步轻舞。黑发中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孔——她并没有大众美人那尖削下巴妖艳五官。小孩子般略圆润的轮廓,配了璀璨的白雪肌肤,纤长的睫,仿佛十三四模样。
可霸道的是那双眼睛,那侵略性极强的目光,摄人心魄般骄傲,再不是那个软弱的少女。
她眼尾扫了厅堂欢呼不止的人们,今日又有满堂慕了她的名,拜倒在她裙下的家伙们。
她爱死了这无法无天的苏扬,爱死了这歌舞不歇的长夜。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活下去。
曲调骤歇,花翻随意地抽了腰上的铃铛,诱惑地伸出舌尖舌忝弄一下,狠狠甩在地上!
人群一愣,杀猪般花痴的惨叫!
“诸位承让,在座也多是才子贤俊,花翻见笑了客套什么的免不了。
“不瞒诸位,在下师从歌伎柳湜柳公子她也爱显摆,众人果然发出“原来如此”的赞叹。
“花翻娘子今日入账不少啊人群中不知谁又在感慨。
花翻在心中轻嘲,她四十五度昂了头,女王般地即兴作起打油诗:"苏扬天高皇帝远,无钱王孙若等闲……”
啊嘞,没有欢呼……啊嘞,这家伙有点眼熟。
这不是落汤鸡版的烟……柳二爷么。
完了,他的眼神恨不得把花翻剜下一块肉来。
花翻习惯性的掉头就跑!
“唐……花翻你女乃女乃个熊!你个作死的小又他娘的没事写婬诗换钱,卧槽,本大爷差点叫人给上了,你给我跑慢点你祖宗十八辈!”
众人哄笑成一团。这种戏码在楚云凄三天两头上演,看客也习惯了他们师徒两个天敌一般的天天作死。
花翻柳湜,真是苏扬城中中翻花蚀柳的两个祸水。只是不知为何独取了这么悲伤的名字。
“”
花翻又犯了没得救的小儿病,一头钻进那梨花木茶几的圆洞里。
“你滚出来
“你进来啊
“那么窄这么进得去!”
“……”
“……”
“滚你丫的!”
“去你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