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夏青筠发烧了,这种外热内冷的折磨,让她宛若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红唇微启,努力呼吸着,似乎想在寻找着自己想要的慰-藉。
商焯琛此刻对她发烧完全不自知,只看到她一副迷离的模样,这样的她退去了平日里的尖锐和防伪,只剩下让人心颤的娇柔……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移开视线,却发现根据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而随着她搂的他越来越紧,他清晰感觉到她的柔软摩-挲着自己,摩-挲的他整个人倒是也像发烧了似的,先烫了起来……
真是该死!
她不知道这么很危险吗?
商焯琛在心里低咒,一边却暗暗努力调整呼吸,沉声低斥,“夏青筠松手!”
听到这一声,她嘤-唔了一声,很小很碎,他也没听清什么,却见她粉色的舌-尖探出,扫了下唇瓣,刹那,她那本就嫣红的小嘴,如被涂了水蜜柚,在灯光下泛着盈盈的水光。
这是一种赤果果的诱-惑……
商焯琛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然后不由的向她靠近,最终唇印上她的,含住——
他本没有邪念,哪怕这样碰上她,也似乎只是一种情不自已,可谁知,她竟主动的伸出舌尖,先是试探的一碰,紧接着就大胆的钻入他的唇齿之间……
似乎在寻着什么,索取着什么……
刹那间,商焯琛晕眩了,沉迷了,也贪恋了……
可是当他狂-野的舌尖纠住她的,才忽的发觉不对,她好烫,那舌尖根本像是带着火似的热,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可是当沉迷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他才发觉不对。
蓦地,他松开,黑眸灼灼凝视着她的小脸,才发现她脸颊红的不正常,他这才一凛,发觉就连她呼出的空气也是滚烫的。
她发烧了!
该死,他居然没有发现,还企图对她……
商焯琛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下来,他用力扯开她的手,然后将她放到*-上,虽然不确定她能不能听得到,他仍说道,“夏青筠你不要动,我现在打电话叫医生,我给你拿药,我给你降温,我……”
第一次,商焯琛发觉自己能连着说这么一大通话,而每一句都透着他的慌乱和急切,待商焯琛反应过来,连他自己都意外的怔了秒。
不知是不是太早了,他打给医生的电话并没有人接听,于是他只能跑到楼下叫醒女佣,问退烧药在哪里?
他这么大动静的折腾,很快把老太太也吵醒了,她起来,打量着自己的孙儿,“一大早的,你干什么?”
商焯琛看了眼老太太,哼了声,“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老太太扶了下额头,“怎么?药力太大,让你伤到她了?”
老太太盯着商焯琛,发现他手里拿着酒精,棉纱什么的,便自然的这样猜测了。
商焯琛俊脸抽了抽,摇头,“你老人家能不能想像力别这么丰富?”
呃?
老太太琢磨了下,总感觉不对,于是也跟着来到了他们的卧房,然后在看到夏青筠的模样时,才知道她是发烧了。
“怎么会发烧?我熬的粥里只是多加了些补药,大夫说不会对身体有伤害的,这丫头怎么就……”老太太嚅嚅的在那里自言自语。
商焯琛给夏青筠贴上退烧贴,又扳起她的身子给她喂了药,最后用酒精给她物理降温,边降边说,“你的补药没有伤害,可是害的我们要用冷水澡来冲减补药的药力,这就说不准了。”
“你,你们……”老太太幡然明白,但转瞬又拧紧眉头,“不对啊,我昨晚明明听到……”
到了此刻,商焯琛也不得不说实话了,“女乃女乃,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和她真的没到你想的那步,昨晚会那么做,也是为了不想让您老人家失望。”
是的,昨晚不是他故意戏耍夏青筠,虽然他承认有那么一点邪念,但更多的是因为眼前的老人,他不忍她失望。
老太太怔住,尔后看向夏青筠,好一会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转身离开。
夏青筠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退了烧,她迷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人在意大利,随后想起了昨晚的一切,脸颊仍是不受控制的再次泛红……
“你醒了?”低沉好听的男音,让她一怔,侧头迎上商焯琛的黑眸。
此刻的他一身休闲装,烟灰色的v领衫,下面是一条休闲的黑色长裤,手腕上是银白色的表,凭窗而立的他,被窗外的阳光镀了层金色,竟让人有种很暖心的感觉。
夏青筠的心跳,不由加速……
“现在舒服些了吗?”商焯琛走过来,仍旧没有笑意的脸,却是温柔了很多,就连那眸光也像被打磨过,不再似昔日凌厉。
夏青筠现在还躺着,她不习惯这样和他说话,她准备起身,可是如同干过重体力活后的酸软,让她一下子又跌回去,她正尴尬之际,他的大手伸过来,扶住了她的肩膀,然后一只手臂从她的身下探入,“来——”
他离的太近,近到他的脸颊都几乎贴上了她的,他沐浴后的肥皂香,混着男人的荷尔蒙之气,钻入她的呼吸,让本就觉得空气稀薄的夏青筠,更是犹如要窒息了一般。
可是,又觉得这气息别样的好闻,忍不住的想要多嗅几口。
她一直以为方亦城身上的味道是她最贪恋的,可是现在这么靠的贴着商焯琛,吮-嗅着他的气息,她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
“这样舒服吗?”商焯琛轻轻的声音,打断她的意-乱-情-迷。
夏青筠动了下,腰酸的让她肌肉一僵,而抱着她的商焯琛一下子感觉到了,于是另一只手也从她身下探去,托住了她的屁-股,又往上移了移。
刹那间,夏青筠僵的更不能动了,而商焯琛并不知她是不是舒服,也没有松手,而是继续低问,“现在好点了吗?”
“……”她无法开口,**上的那双手,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外加心迷意混。
她不回答,商焯琛就觉得是她不舒服,又托着她的屁-股动了动,“现在怎么样?”
“……”她仍沉默,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
“夏青筠?”她一直不说话,让商焯琛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也想说,可是她根本开不了口,只觉得一颗心就卡在喉咙里。
“夏青筠,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你不要怕……”
“拿开你的手!”
夏青筠终于张开了口,急促的就丢出这样一句话。
闻言,商焯琛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但却没有立即松手,反而向她凑近了几分,薄唇就贴着她的耳边,“你不纯洁了!”
她一怔,紧接着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米。“商焯琛!”
“声音洪亮,呼吸有力,心跳似乎也够快,看来你已经好了,”他松开她,黑眸凝着她的小脸,又如此总结了一句。
“……”夏青筠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除了双手紧紧拧着身上的被单。
“来,喝杯水,”商焯琛完全无视她的尴尬,从*头拿过一杯水来,她要去接,他却躲开,而是将水直接递到她的嘴边。
夏青筠的心缩了缩,不由的仰头看向他,意外高高在上的他会亲自喂她水,可是意外之余,更多的一种难言的情愫在胸口膨胀。
别看平日她尖锐而好强,其实她骨子里很小女人,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俗气的喜欢牵手喂水这样的小浪漫,只是这六年来,她和方亦城之间的‘相敬如宾’,早已让她对浪漫不再有幻想。
而此刻,商焯琛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是勾起了她心中的浪漫情怀。
她知道以自己和商焯琛的关系,要拒绝他为自己这么做,可是内心又有一股冲动,让她舍不得。
一时间,她就那样僵着,有些呆傻的看着他。
商焯琛不知她心中的那些小心思,以为她这是要拒绝自己的意思,微拧了下眉,语气调侃中又带着特有的霸道,“我可不想你弄湿了我的*,然后要和你一起睡地板。”
咔嚓——
当即夏青筠心头的那么一丝如同玻璃的浪漫,被他一句话打碎,她了个白眼,“放心,我没有那么弱。”
说完,夏青筠夺过了杯子,仰头喝了几口。
“不弱?”商焯琛哼了声,双手插在裤兜里,慵懒的看着她,“不弱会发烧?”
“我会发烧还不是因为……”夏青筠本能的反驳,可是只说了一半,便又停住。
不过,商焯琛却是饶有兴趣,追问,“因为什么?”
夏青筠的脸倏的红了,“商焯琛,你……”
“我怎么了?”他又俯过身来,双手落在她的身侧,“我可是照顾了你一-夜。”
虽然夏青筠发烧了,可是有些记忆还是有印象的,拥着她喂药的怀抱,为她降温的大手,还有偶尔的低唤……
而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他!
和方亦城在一起的这些年,她也病过,可是每次病了,她都是一个人,虽然很多时候是方亦城太忙,没有时间照顾她,但是此刻想起来,如果真的有心,再忙也不是理由。
“干嘛这样看我,不信?”难得的,商焯琛今天话有些多。
夏青筠长睫颤了下,“不是……谢谢你。”
商焯琛没有说话,只是黑眸紧紧凝着她,而这种凝视让夏青筠的心又一次乱了起来……
“商……”
她正要说什么,卧房的门被推开,“青丫头醒了吗?”
说完,老太太顿住,立即夸张的哎呦了一声,“呵,怨我怨我,没有敲门……坏了我孙子的好事……”
一听这话,夏青筠才发现自己和商焯琛离的太近,近到暧-昧,她连忙推了他一把,看向老太太,脸红的解释,“女乃女乃……你,你误会了,我们……”
“呵呵,”老太太虽然说打扰了,可还是笑着走过来,“丫头,我可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哦。”
“……”夏青筠不知该说什么了。
商焯琛为老太太搬了把椅子过来,老太太让女佣把粥端过来,而夏青筠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商焯琛,老太太看到了她的惊慌,叹息了一声,“丫头,这粥是安全的,昨晚是女乃女乃错了,如果知道这粥会害你生这么一场病,我绝对不会这样,你原谅女乃女乃,好不好?”
本来夏青筠还对昨晚的事有些介怀,可听到老太太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女乃女乃……”
“喝粥吧,生了这么一场病,身体肯定虚的,”老太太说着亲自端起碗,然后舀了一勺粥,送到了夏青筠嘴边。
夏青筠哪敢让老太太喂自己的粥,激动的根本无法张嘴,可是在老太太看来,她这是在担心这粥仍不安全,于是把粥放到自己嘴边,“你要是不放心,我老太婆先喝一口,怎么样?”
“女乃女乃,”夏青筠伸手拉住老太太,然后看向了商焯琛,他冲她点头,那眼神告诉她,这次女乃女乃不会再闹了。
恰在这时,商焯琛手机响了,他转身走出房间去接电话,夏青筠回眸,伸手去接粥,“女乃女乃,我自己来。”
“让我来,”老女乃女乃并没有把粥给她,反而说道,“是我害你生病,我喂你也是正常的……丫头,别拒绝了,这待遇并不是谁都有的。”
老太太调侃的一句话,让夏青筠再也不好坚持,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张嘴喝粥。
在夏青筠的记忆里,小时候女乃女乃就这样喂自己,一勺一勺的总是很有耐心,后来女乃女乃去世了,她也长大了,就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可是此刻,喝着商女乃女乃喂的粥,夏青筠就感觉心底深埋的东西,一下子复活了,不由的,潮湿涌入了眼眶……
“小薰就是我这么喂大的,”老太太似乎也想起了过去,“她不月生产,小的连喝女乃都不会,我就那么一勺一勺的喂她,在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活不了的情况下,就那样被我喂活了,而且还喂的又白又胖……”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脸上眼底全是让人心醉的温柔,夏青筠的心也柔软起来,“女乃女乃,小薰是谁?”
“小薰啊,她是小琛的妹妹,”老太太说完,又摇了下头,“唉,现在大了,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她个人影了。”
“她,去了哪里?”夏青筠知道自己没权利打听这些,可就是不由自主。
“她?”老太太哼了声,“整天在外面跑,谁知道在哪里?”
“……”夏青筠有些疑惑了,同时也对那个商焯琛的妹妹多了些好奇。
“丫头,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老太太再问这话时,夏青筠发现一碗粥已经被自己喝光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点了下头,“好多了,谢谢女乃女乃。”
老太太把粥碗放到一边,为夏青筠拿过纸巾擦了下嘴角,“丫头,昨晚是女乃女乃糊涂了,你能原谅女乃女乃吗?”
听到这话,夏青筠连忙摇头,“女乃女乃,不是……我,我没有怪你。”
是的,到了此刻,夏青筠怎么还能怪老太太,她觉得喝下的这一碗粥里,不仅温暖了她的胃,更温暖了她的心。
自从女乃女乃去世后,她虽然跟着爸妈一起生活,可是她在那个家里,却再也感受不到女乃女乃般的爱了,但今天她感觉到了,商焯琛的疼让她体验了恋人般的温暖,老太太的呵护让她觉得女乃女乃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让夏青筠有种重新活过的感觉,可正是这样,她又觉得愧疚,因为商焯琛这个男人不是她的谁,而眼前这位老太太与她更无关系,甚至还欺骗了她。
虽然商焯琛昨天告诉了自己老太太盼孙媳妇心切,可是此刻夏青筠仍觉得欺骗是不对的,于是暗暗吸了口气,决定实话实说,“女乃女乃,对不起……”
老太太微笑,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说什么,夏青筠垂下眼睑,不敢看老太太,唯恐她的失望会让她更加难受,“我不是商总的女朋友……我,我其实已经结婚了。”
话说完,夏青筠的头压的更低了……
“我早知道了,”老太太的一句话让夏青筠错愕,蓦地抬头,不解的看向老太太,就听到她又说,“我不仅知道你不是小琛的女朋友,我还知道你现在不幸福。”
夏青筠心头一涩,再次眉眼低垂。
她的手一暖,被老太太握在手里,“我不是个迂腐之人,而且我也没有老糊涂,我就算再想让小琛找老婆,也不会拆散别人的家庭,而我昨晚明知道你已结婚,还那么做是因为我想帮你。”
夏青筠再次惊愕的抬头,此刻她完全不明白了。
“丫头,我今年快九十了,这一辈子看过了太多的分分合合,而正是这样,我深知一个女人在没有爱的婚姻里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丫头,你的婚姻我没有说话的权利,但我想告诉你,幸福是自己争取的。”
“……”
“我不敢说小琛就适合你,可是我知道他喜欢你。”
喜欢她?
其实夏青筠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
“女乃女乃,商总他有喜欢的人了,”想起昨晚他说起找寻的那个人,夏青筠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