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仪天下:观音婢成长记 爱报仇的杨素

作者 : 花绘

晚饭之时,恒业站起来给高士廉致歉:“方才恒业有所失礼,请舅父大人原谅。”

高士廉笑曰:“如今家中多事,大郎不在,二郎作为家中长男自然忙碌,舅父自是理解的。”

恒业行礼:“谢舅父大人。”

吃完饭后,无忌请示芸娘:“娘亲,儿这里有几篇文章,想向舅父大人请教一番。”

芸娘说:“你舅父要在这儿住好些时日呢,今日路途劳累,且让你舅父好好歇歇。”

高士廉笑道:“早就听说我无忌外甥锦绣文章,无碍,舅父不累,我们舅甥俩秉烛夜谈。”

观音婢也兴趣盎然的表示参加,但是被芸娘镇压:“你哥哥找舅父是讨论文章,不是嬉笑玩乐,你且回去乖乖睡觉,睡不好是长不高的。”

无忌比了比观音婢的高度,刚刚到他的胸口,拍拍观音婢的脑袋,说:“观音婢回去好好睡觉吧,睡一睡,长一寸。”观音婢佯装发怒,拍开他的手:“总是拍我的脑袋,怎么长得高?”众人嬉笑不已。

芸娘把孩子们通通都赶去睡觉,然后对高士廉说:“明日再看孩子们的功课,今日大哥得先去看看芝娘。”

高士廉点头:“是这个理。”

高士廉又问芸娘:“关于芝娘,你这边是如何打算的?”

芸娘答曰:“她是我娘家族妹,她男人又是我夫家家将,而且为了救阿郎而死,我当看顾他们娘俩一辈子。”

高士廉点点头:“的确如此,我当时只当救她月兑离虎口,没想到又遭遇如此不幸。♀”

第二天一大早,无忌就带着自己的功课跑到客院去了。高士廉“少有器局,颇涉文史”,对付无忌这种初谙世道的小虾米自然不在话下,很快无忌便对这个舅父顶礼膜拜,相对于长孙家家里一门子武将,无忌更愿意从文,而且高士廉的教导方式又颇对他的胃口,再者相对于高士廉自己所生的几个孩子,无忌更是一点即通,十分机灵,一大一小相得益彰。

芸娘听说无忌日日缠着自己兄长请教文章,笑骂无忌:“你舅父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你怎么还好天天让他费心呢?”高士廉笑到:“哈哈,不费心,不费心,无忌聪慧,比起我家里那几块朽木要灵透多了。”芸娘笑说:“哥哥才学具高,侄儿们自然也是懂事好学的,哥哥又何必自谦如此。”高士廉答:“你还不知道吗?爹一开始给我娶亲的时候,就看中了宋氏的老实本分,这些年宋氏操持家务十分尽心,对待父母高堂也甚为孝敬,可惜呀,可惜,家里的孩子也多数随了她,老实有余,聪慧不足。”高士廉十分遗憾。

这便是父母基因对于孩子的影响了,俗话说“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就是这个道理。高士廉随即一想,老实也许也是好事,恰逢乱世,老实本分、不乱出头,至少不会拖累全家惨死,再一看外甥,不仅聪明,而且好学,也算是弥补了他内心的遗憾,于是高兴起来,对观音婢:“我听闻观音婢也在读书?”

无忌代答:“观音婢四岁开蒙,已经读完四书了。”

观音婢补充说:“只是能背得而已,并未精通。”

高士廉细细的询问了观音婢的功课,发现她还有宫廷教师,便十分高兴,说:“等观音婢得闲的时候,也可以来舅父这里听舅父唠叨两句。”

观音婢笑说:“观音婢一定请舅父大人教导。”

于是高士廉便在长孙家开起了少年补习班,无忌常常会带着安业一起过去,观音婢也会时时坐在那里旁听,这大大弥补了长孙晟未归所带来的空虚和焦灼。

一日,无忌带着观音婢去找舅父,但是高士廉不在院子里,问院子里管事的侍婢,侍婢说:“高郎君往娘子的院子去了。”无忌就牵着观音婢的手说:“那我们回去吧,观音婢,舅父有事要跟娘亲说呢。”观音婢觉得舅父从洛阳亲自过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芸娘商量,又不方便写在书信里的。

她拉着无忌说:“不如我们去听听舅父跟观音婢说什么。”

无忌说:“这不好吧。”偷听有违君子之德。

观音婢说:“现在时局不稳,家里也惶然,舅父肯定是有大事要跟娘亲商量。四哥,我们知道了后没准也能帮帮娘亲呢。”

自从长孙晟远征,无忌便快速的成长起来,他自然知道娘亲和妹妹都是他的责任,一旦爹爹有事,他就得护她们俩周全。想了想,无忌也答应了,两兄妹悄悄的来到正院,来阻止侍婢们通传,一直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着进了房间。侍婢们都以为这兄妹俩是要给娘子一个惊喜,以往小娘子偷听,娘子也只是笑骂,并没有责骂她们。

屋里,高士廉正在把朝廷里的一些时局分析给芸娘听,好让妹妹早作打算。刚好说到杨素污蔑忠诚,使得书侍卸史柳彧获罪之事。柳彧是长孙炽长孙晟兄弟的好友,长孙兄弟常常赞柳公学识渊博,为人正直,廉于自奉,忠于朝廷,勇于执法,不避权贵,在朝廷命官和百姓心中都有很高威望。杨素为报宿仇,奏报皇上柳彧与蜀王杨秀交往,有不轨之谋,理由是柳彧曾经赠送《治道集》十卷给蜀王杨秀,杨秀回赠他奴婢十人。高士廉悲愤愈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素如此陷害忠良,实在可耻!”百官因仰慕柳彧正直,为其请命,杨素为了私仇,不停的在皇帝耳边说柳彧坏话,说他“心怀两端,以观时局,虽无反迹,实有二心”。而皇帝居然会相信杨素的话,而将柳彧流放到敦煌。

高士廉两眼含泪:“可怜正直了一辈子的柳公,一身的病痛,就这样就贬斥,老天爷何其不公!”

高士廉对芸娘说:“杨素此人卑鄙无耻,又与长孙家有隙,芸娘你该早作打算。”

观音婢和无忌悄悄对视一眼,暗想:舅父说的“打算”该不会是带娘亲离开长孙家吧,所以才要背着他们密谈。

芸娘垂着泪说:“我不过死生都随阿郎罢了,能做什么打算呢?”

高士廉苦笑一声,说:“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我是说,等这次妹夫回来,长孙家找个理由远离朝堂吧。”

芸娘不解,高士廉说:“柳郎没有家世作为背景,在朝廷中一只独木,杨素自然可以诬陷他。而长孙家与皇后母家有姻亲关系,世家间盘根错节,杨素自然不会用此这等拙劣的手腕,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想利用征战消耗长孙家的精英力量。所以如果长孙家归隐,闭家不出,杨素自然不能耐你们何。”

芸娘说:“这个我会和阿郎商量的,只怕阿郎不会依。”

打了一辈子的仗,突然要弃甲归田,放弃高官厚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如果容易的话,韩信张良就不会死了,很多功臣名将之所以不能死得其所,皆是因为丢不下权势带来的好处罢了。

高士廉又说:“那便和高氏,萧氏,苏氏和韦氏结成联盟,在朝廷里和作战时互为依仗,这样也能减少杨素只手遮天的可能。”这里的高氏并非高士廉本家渤海高氏,而是指高颎所带领的长安高氏,高颎乃当朝开国大元帅,攘外安内,立有奇功,先帝时被杨素陷害罢官,当今皇上又因他在百官之中的威望任命他为太常卿。时人常说:“周之兴也得太公,齐之霸也得管仲,魏之富也得李悝,秦之强也得商鞅,后周有苏绰,当朝有高颎,此六贤者,上以成王业,兴霸图,次以富国强兵,立事可法。”

芸娘说:“我当努力说服阿郎。”

高士廉说:“眼下且不用为争胜负而你死我活,避其锋芒就好,相信大哥,用不了几年时间,皇帝就会忌惮杨素,不会再对他言听计从了。”

芸娘点头:“这个道理我懂。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高士廉赞曰:“吾妹聪慧。我看观音婢十分像你,从小便出口成章。”

无忌冲观音婢眨眨眼,两人相视而笑。

芸娘说:“观音婢有时候很懂事,有时候很淘气。”

高士廉笑:“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淘气些,未必是坏事。我们两家唯此一个女儿,要好好教养,爹娘也十分挂念于她。”

此时,绢红看望芝娘回来,走到观音婢的身边,悄悄的说:“四郎,小娘子,你们在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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