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君心醉 独处

作者 : 鸿晓羽

周天麟和上官中正又审理了一番案情,自己惦记蝶舞,忍不住过来看她。)”

周天麟认真道:“我怎会怪你,是我那日唐突了。我如今提起,是真心想学习这套拳脚。”

蝶舞这才坐下,说道:“这套拳脚是我老夫子教的,一招一式干脆利索,决不拖泥带水,招招实用,没有那么多花拳绣腿。只是我也只懂招式,却没有这般气力。王爷要看得上,蝶舞画完了这些画像,就将这套拳法描绘出来献给王爷。”

周天麟喜道:“如此甚好!只是,若能请你的老夫子入朝为官就更好了,却不知他老人家身在何处?”

蝶舞心底不由一片黯然,深色凄楚道:“她,已经仙去了。”是啊,前世的她,不早就灰飞烟灭了吗?

周天麟看到蝶舞神色难过,也不由得一怔,只觉得万分可惜。

周天麟怕蝶舞怀念老夫子伤心,便岔开话题道:“歇会儿吧,要用午膳了。”

蝶舞道:“王爷不必为蝶舞操心,我还不饿,王爷去吃吧,我再画会儿。”

周天麟凝重的神色慢慢柔和,冷毅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蝶舞的话,不亚于最美的天籁之音,她废寝忘食作画,可是说明,她也有一丝在乎他的安危么?

“我陪你,你慢慢画,我就在这里。”周天麟笑着说道。

蝶舞低着头,嘴角微微上翘,只是很快,她就又平静如常的说道:“王爷没有别的事情么?其实不用陪我,我若累了,这边有座榻,我可以歪一会儿。”

“我已派人通知程助教了,你晚上就不必回家了,本来大理寺也有暂住的门馆,可是平时都是上京办案的官员留宿,我怕你嫌房子腌臢,所以想让你去瀚王府小住数日,我专门命人整理了干净房间,没住过别人,可好?”周天麟一边说,一边期盼的看着蝶舞。

蝶舞道:“王爷可是这样给我父亲说的?说我要住在王爷府上?”

“还未说,只说大理寺要留你有事。”

“只怕殿下这么说要吓着爹爹了,其实这是第一日,我多画些,先紧急用,到了晚间,我还是想回家去,在家画也是一样的,每日晨起,殿下命人去我家取画便可。”蝶舞一边说,手下不停,转眼一张画像又出来了。

周天麟难掩失望之色,却也不愿强人所难,本来女子外宿,有损名节,他只是一心想和蝶舞多相处几日,听蝶舞这么说,又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只图自己一时之快,却不顾及蝶舞的名节。

蝶舞偷偷看向周天麟,看他面色由喜转悲,进而又现厌恶之色,以为是嫌弃自己不识抬举,不由得又有了气,手下不禁用力,一支画棒应声而断。

画棒质软,并未伤到蝶舞手指分毫。可是关心则乱,周天麟心里紧张,一把就拽过蝶舞的手来,生怕被画棒扎伤。眼看无事,这才带着嗔意说道:“做什么拿画棒出气,你若要回家,我怎会强人所难?凡事只要你顺心便好。怪我刚才思虑不周,全然不顾你的名节,你不要怨我,我只是……”周天麟目光灼灼看着蝶舞,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的话来。

蝶舞看着周天麟一脸黯然,又听他话里的意思,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又见他拉着自己的手,赶忙红着脸抽回手,轻声说道:“王爷言重了,我没有怪王爷的意思,只是几日未回家,怕爹爹娘亲着急。”

周天麟轻叹一声,说道:“好,你若想回家。随时都可以,只是此时也到午膳之时,不如用了再回?我也饿了,可否在这儿和姑娘一起用顿便饭?”

蝶舞看着周天麟一脸期盼,再也不忍拒绝,放下手中画棒,微微点了点头。

周天麟没想到蝶舞能答应,欣喜的从椅子上站起,略带激动的说道:“我这就去传膳!”

蝶舞嘴角轻抿,忍住了笑,面色平静的说道:“怎能委屈王爷传膳,你略坐会儿,我去吧。”说完蝶舞站起身来向厅门走去。

周天麟只觉得像从泥里一跃到了云端,强压住心中的欣喜,故作平静的说道:“也好,有劳姑娘了。”目光却追随着蝶舞,一直跟到了门口。

不一会儿,仆从将饭菜准备完毕,碰巧上官中正派人来请周天麟去西厅用饭,周天麟道:“不过是一顿便饭,就不麻烦了,在哪用都是一样的,各自用了吧。”

周天麟执意和蝶舞在小议事厅用饭。才刚刚盛了一碗稻香碧梗米饭,还未入口,上官中正就亲自来请,正好看见周天麟和蝶舞一桌用饭,登时愣在那里,不知是进是退。

看到上官中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周天麟知道,想和蝶舞共进午膳已是不可能了,不得已放下筷子,起身道:“既然如此,就不叨扰姑娘了,姑娘若要回府,随时知会下人就可,明日晨鼓,我会差人去取画像。”

蝶舞赶忙站起身来,面色无常的站在桌旁,自始至终再也没看周天麟一眼。

周天麟心情沉重,又看了一眼蝶舞,拂袖和上官中正出了小厅用饭去了。

蝶舞等到周天麟离开,早已无心用饭,收拾好作画的工具纸张,就坐上周天麟安排好的辎车,回到家中。

周天麟和上官中正坐在桌前,美食当前,却也如同嚼蜡。

上官中正身为大理寺卿,何等聪慧过人,在一进门时,就觉出了周天麟和蝶舞之间的微妙关系。

要知道,瀚王殿下的婚事,是当今皇上最头疼的大事,周天麟已经三十有一,却连个侍妾都没有,如果此次能借画像,成就一桩姻缘,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只怕他也在睿帝面前也是立了头功一件。

上官中正正美滋滋的想着,忽然有人回禀,说是画像的程姑娘得了瀚王的应允,回家作画去了。人刚刚上了车。

上官中正顿时觉得一盆凉水劈头浇下,再看向瀚王时,只觉得原本就不苟言笑的瀚王,此刻更像罩上了一层寒霜。

蝶舞回到家中,闭门作画,翌日一早,周天麟就亲自到程府取画。

程礼学没想到瀚王亲自前来,赶忙将周天麟迎进中堂,不一会儿,程昊文就捧着画好的画像出来。周天麟又和程礼学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蝶舞出来,这才起身告辞。

第二日,依旧是周天麟亲自前来,这次是丫头雨晴将画取了出来。程礼学问道:“姑娘呢?”

“姑娘一刻不停的作画,不敢有片刻懈怠。”

“少爷呢?”

“少爷一早就去了西市,说是给姑娘准备生日礼物去了。”

雨晴话音还未落,就看见昊文兴高采烈的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硕大的孔明灯。看见周天麟来了,赶忙将孔明灯放在一旁,跪倒叩拜。

程礼学一脸严肃,沉声道:“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程昊文怯怯起身站在一旁,小心答道:“再过几日就是家姐的生辰,我去准备孔明灯,家姐说,将心中所想写到灯上,到时灯笼飞的越高,就越有可能达成心中所想。我专门去买了一个大号的,家姐就可以写好多个心愿上去。”

程礼学嗔道:“真是孩子家的一派胡言,还不快快退下!”

程昊文这才吐了吐舌头,抱起灯笼,跑进后堂。

周天麟和程礼学又说了一会话,突然赵文廷快步走进厅内,附在周天麟耳边,轻声说道:“已有刺客的消息了。”

周天麟面色一沉,凛凛的目光中顿时布满冷冷的寒意,程礼学看到瀚王面色冷冽,不敢再多语,倒是周天麟又看了一眼通向后院的穿廊,说道:“程助教,本王还有些紧要的事务要去处理,就不打扰了,告辞!”

周天麟一边说,一边向外走,才走了两步,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还请程助教转告令嫒,画像一事不必过急,身体要紧。”看到程礼学唯唯诺诺的样子,周天麟许多话硬是压在心底,再也没多说。和赵文廷一起,匆匆离去。

蝶舞还在书房中作画,程礼学进来说道:“歇会儿再画吧,瀚王说此事不必过急,让你身体要紧,万万不可累着。”

蝶舞看了看桌上画了一半的画像,长出一口气。几日下来,蝶舞只画的心中厌烦至极,头一次对这个没有复印机的社会有了一丝无奈。

几日后,正是蝶舞的生辰。

蝶舞睡醒,郑氏早已让雨晴准备了一身水红色的新衣让蝶舞换上。蝶舞天生不喜红色,越是艳丽的红,蝶舞见了就越是心烦意乱。只是今天是生辰,才不得已穿了一套水红的四瓣儿散朵花罗衫,外套一件绛红色海石榴花蕊锦的襦衣,底下是一条粉色的花绫裙,身上还披着一袭单丝罗红银泥帔子。

雨晴专门给蝶舞绾了一个抛云髻,簪了一支玲珑草点翠镶珠银簪,侧面又插了一支四蝶银步摇。

蝶舞这才走出闺房,去向程礼学和郑氏磕头。

程礼学给了蝶舞红包,才去了学堂,郑氏早早就租好了辎车,等伺候程礼学出了门,这才和蝶舞程昊文一起,坐上车,去城南的大慈恩寺赏牡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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