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穿着一身粗布袍子,袍子宽大,只松松在腰间系了根带子,一头乌发还**的搭在身后,一张俏丽的小脸未施粉黛,水润娇女敕,从屋内走了出来,宛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不出的清丽月兑俗,别有风情。
周天麟正在摆弄碟碗,回头看见别样的蝶舞,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蝶舞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哪里还顾得上看周天麟,从一出门就睁大了眼睛,瞅着周天麟捯饬出的一案子膳食,一盆清炖鸡汤,一盘土豆炒腊肉,一盘鸡蛋饼,一盘子青菜。还有几块面饼,蝶舞这才由心的佩服,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唱起了空城计。
院中安静,蝶舞肚子一叫,两人都听的清楚,蝶舞脸上一红,指了指饭菜道:“可能吃了?”
周天麟回过神来,宠溺一笑,“快用吧,可别饿坏了。”说着给蝶舞舀了一碗鸡汤,撕了一只鸡腿儿。
蝶舞尝了一口,不禁赞道:“真是好喝!你怎么还会做这些?”
周天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谁说王爷就不能会做这些?”
“那是自然,身为皇族,必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周天麟无奈道:“如你所说,这皇亲国戚竟是蛀虫一般?”
“像你这般的却是少之又少,必是有什么缘故?”
周天麟微微一笑,略带苦涩的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心思。除去这十多年来征战四方,更是因为小时候,被当作质子,送往西南,在那儿本就无人尽心照看,所以事事要亲力亲为,也就练就了一身的厨艺。”
蝶舞看周天麟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也能猜到当时的苦楚,不由得心底泛过一阵酸楚。♀
西南王起兵造反,本是在蝶舞出生之前,只是这事过于轰轰烈烈,当今睿帝也几乎九死一生才险胜,若不是周天麟借与西南王之女成亲为由诱使西南王进京,布下天罗地网将西南王一干叛党尽数剿灭,只怕此时紫宸殿里就不是睿帝了。
“这事我听爹爹说过,十六年前你布局擒杀西南叛党之日,正是我娘生我之时,爹爹还怕如若擒不住叛党,恐怕要举家逃命,带着刚生产的娘亲和刚出生的我只怕生机有限,却没想到,你和圣上竟然计成了。
周天麟看碟舞喝完一碗鸡汤,取过蝶舞面前的碗,复又给她盛汤,一边低头说道:“若不是那场婚事,只怕也成不了,那西南郡主,在我落魄西南成为质子之时,对我百般照顾,我与她,其实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这样做,其实万分对她不起,只是天下大势,又怎能顾及儿女私情,说到底,终究是我欠她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院中浓密的梧桐树间隙投射在周天麟的脸上,斑驳的光影笼罩在他的身上,蝶舞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蝶舞不知为何,心里骤然一紧,沉沉道:“怪只怪她的父亲心存反心,你若不如此,只怕死的就是你和当今圣上,生死之间,又岂能犹豫心软,天下取舍,也必当舍小家顾大家,你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她要怪,也该怪她的父亲。再说,她并不是你亲手所杀,我听长辈说,那郡主也知家族事败,在新婚房中自尽的。你也为她内疚了这许多年,也该放下了。她若泉下有知,也自当原谅你。”
周天麟怔怔的看着蝶舞,颤声道:“你说,她会原谅我?不怪我害死了她的父兄?”
蝶舞看周天麟面色凄苦,知道这是他十几年的心结,一心想让他释然,赶忙柔声安慰道:“你并未骗她,对她也是真情实意,她的父兄有罪在先,不能怪你,她是明白之人,必不会怨你。♀”
周天麟这才抬起头,缓缓说道:“那就好!”
蝶舞只觉得阳光眩的眼晕,恍惚间似瞧见周天麟的眼中有一层水汽,莫名的痛楚漫过全身,蝶舞的心,越发的揪在了一处。
蝶舞不忍周天麟继续伤感,强忍着心中的痛楚,硬是做出一副笑颜,“你怎么也不用饭?说了这会子话也不饿么?你坐下咱们一起吃,方才觉得这饭菜更香!也不辜负了你一下午的辛苦。”
周天麟觉出蝶舞心情烦闷,后悔自己言多不当,赶忙敛了心绪,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柔声道:“是我不好,都过去十几年的陈芝麻烂谷子,还要拿出来翻炒翻炒,你莫要怪我,多吃点饭菜,就当我给你赔罪可好?”
“也不知是不是饿得狠了,你做的饭菜果然美味可口许多。只怕不是今天这样的时机,也尝不到你的手艺。”蝶舞也恍若无事,开心道。
“你若喜欢,我们就在山野之间置下一座寻常宅子,时不时住上几天,过一过寻常百姓的生活。”
“那你可愿意替我煮饭做菜?”
“难不成还真的等你把房子点着了或是把你我都饿死?”周天麟眼中含笑揶揄道。
蝶舞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只要不再让我点火做饭就成。”
“这个容易,我答应你!”周天麟朗声应道。
周天麟做的饭菜果然可口,蝶舞竟然比平时还多用了半碗。
周天麟看在眼里,很是开心,“你若喜欢我做的饭菜,我回去再与你做来!你多吃些,身子也好的快些。”
“照你这么说,胖子都是身强体壮的!”
“你若胖些最好!”
蝶舞笑道:“放心吧,我会有胖的那一天,只怕你那时不要嫌弃我才好。”
“你若不离,我必不弃,即便是你若相离,我也必会天涯海角追你回来。”周天麟眼中含笑,认真说道。
蝶舞手举筷子,指了指面前的碗盘,狡黠道:“放心吧,就冲着你这一桌子手艺,我也不跑了,反正是你照顾我,我还乐得自在呢。”
用完了饭,蝶舞拦着周天麟,“饭都是你做的,你且坐着,我来收拾。”
周天麟笑笑,来到井边打出一桶井水,蝶舞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旁边,将碗盘收拾洗涮干净。
院子里,蝉声细密,树影斑驳,空气中杂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周天麟半倚在石案旁,看着蝶舞收拾忙碌,心里一片的平静安逸,只盼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不一会儿,蝶舞收拾好了碗盘,看着头发也渐渐干了,就从屋里找出一把梳子,洗刷干净,坐在石凳上梳头。
蝶舞长发及腰,发质柔顺黑亮,宛若一袭黑瀑倾泻在脑后。
才刚刚梳了两下,周天麟便来到蝶舞身侧,夺过蝶舞手中的梳子,笑道:“今天便让我来伺候你,我给你梳。
蝶舞抿嘴一笑,转过身去,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周天麟站在蝶舞身后,细细的替她梳理头发。
蝶舞的青丝柔顺光滑,像丝缎一样在周天麟的手中流转,周天麟忍不住捧起一湾青丝,凑在鼻尖,深深嗅了嗅,淡淡的栀子花香飘入心肺。
周天麟有些沉醉,随手放下手中的梳子,从身后环住蝶舞,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中,深深地呼吸。
蝶舞靠在周天麟紧致结实的胸膛,被耳边喷薄的热浪吹的全身酥痒,忍不住想侧过头去,才刚刚微微一动,耳垂就落入周天麟炙热的口中。
周天麟用舌头细细挑逗吸吮蝶舞小巧的耳珠,蝶舞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窜起起,烧的她难受,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呻*吟。
周天麟越发被灼的难受,不得不松开蝶舞,来到井边,舀出一桶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
井水渗凉,周天麟瞬间清醒,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蝶舞赶紧将头发绾好,快步来到周天麟身旁,看着他**的一身,皱眉嗔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怕着凉么?这井水本就刺骨!”
周天麟咧嘴一笑,“这不算什么,冬天里的冰河也不是没游过,洗冷水澡更是常事,不必大惊小怪。”
蝶舞冷哼一声,“真是冻病了,别指望我来照看你。”
蝶舞说罢就要进屋,才一转身,就被周天麟拦腰抱起,蝶舞哭笑不得,“你湿答答的别往人身上凑,我好不容易晾干了。”
周天麟一脸的坏笑:“反正你要进屋换衣服,这身衣服湿就湿吧。”说着重重在蝶舞脸上亲了一口。
“你自己要着凉,还要连累别人。”
“你这么担心我着凉,可是怕我耽误了婚期?放心,我就是真着凉了,也必定按日子将你娶进门,一样礼数都不会少。”
“谁要嫁你!净会欺负人。”
“换作别人,让我欺负,我也懒得去理。”
“你……”蝶舞还要说什么,却已被一脸坏笑的周天麟以吻封唇。周天麟将蝶舞紧紧抱在胸前,尽情的在蝶舞的口中缠绵,直到蝶舞圆睁的杏目慢慢化作一池春水,一肚子的月复诽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慢慢的阖上双眼,柔情款款的化在周天麟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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