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风寒露重。♀沈莫自衣襟撕裂,胸膛,一个激灵之下,只觉情潮渐落。又听云瞳说话满带轻佻语气,心下更是黯然:下午听了三月传来的让自己侍寝的话,叶恒便向他一揖,笑的幸灾乐祸一般:“恭喜了,我就说沈兄是个最有福气的!”他一脸绝望,满心挣扎,几次三番都想遁身而去,终究还是依着规矩在内室跪候。两个时辰思前想后,一点儿办法也没琢磨出来。等紫云瞳进了门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糊里糊涂的躺到床上,由着她摆弄轻薄,到现在还浑如人在梦境。如这真是噩梦,只盼早醒。
云瞳一指探上朱砂,揉按着轻笑道:“处子初夜总会有些害怕。怎么,前几日挨了几下打,便觉得你家王主不懂怜香惜玉么?”
“不是因为害怕┉┉”沈莫轻轻自语,却转着别样心思:表姐,你放心,我就是真交出自己,也绝不会连累了你┉┉
云瞳听得奇怪,抬眼一望,正看见沈莫眼望帐顶,不知想着什么入神,忽而展眉一笑。这一笑极是动人,如暗夜香昙花开一瞬,如寒潭净月顾影无声,笑意虽浅,却又沁着一丝忧伤落寞。云瞳倏的停住自己伸向他裤带的手,先是有些怔愣,继而隐隐恼怒,最后却泛起一番无奈:那夜的离凤两行热泪瞬间浇熄了自己一腔欲火,今日的沈莫一缕笑容又瓦解了自己想强要他的色心,只因为┉┉这两人的眼中都没有自己,哪怕她贵为亲王,高高在上。
云瞳抬手捏住沈莫的下颌,把他的视线转向自己:“侍候主子之时,你也敢没完没了的发呆!到底在想什么?”
沈莫仍在恍惚之中,下意识答道:“在想┉┉怎么逃走┉┉”
“啊?”云瞳一口气梗住,甩开玉手:“你不愿意侍寝?”
沈莫咬住下唇,眼光有些躲闪。云瞳心知此人是个闷嘴儿的葫芦,根本没指望他回答,继续问道:“为何不愿?你一个出赐暗卫,既已摘纱,本王就是你终身依靠,是你的主子,更是你的天。我召你侍寝,在旁人眼中是赏你脸面。♀你若侍候的好,说不定就挣来一个名分,也有可能,我会许你一个孩子。莫说暗卫,就是寻常男子,出嫁生女不也是平生所愿么?难道你要坐等青春夭折,不想延续性命?”
沈莫别过头,目光有些痴住:怎么不想?可我想陪伴侍奉之人,并不是你┉┉
云瞳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一副不肯开口的架势,瞪眼吼道:“说话!你这舌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作势便伸指往沈莫口中探去,似要捏出舌头仔细看上一看。沈莫脸色一红,只得边躲闪边说道:“我不想困居后院,百无一用,浪费粮米!”当年他在家中,因习武寂寞至苦,去求爹爹,想改武从文,也能同枫哥一样,伴着表姐一起读书,爹爹横眉立目对他喊道:“你想呆在人家后院,百无一用,浪费粮米么?”爹爹问完此话,老泪纵横,吓得他再不敢提弃武之事,后来从枫哥和大爹私聊中才知道,这句话当年他娘亲也问过爹爹!
“你说什么?”云瞳听得泄气,原来做她的男人,都是在浪费粮米!这沈莫闭口不言还罢了,一旦放开说话更加惹人生气。
云瞳见他又把头转走,恨不得藏在枕中再不看她。心中哭笑不得,暗想这样的性子难道做得了一个细作?他若有主另奉,潜藏身侧,必定千方百计求得自己的信任宠爱,日后方好便宜行事。今夜良机,若依常理,他必要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巧,服侍自己满意才是。可怎么这人行事却大相径庭,一再抗拒忤逆┉┉若他果是一名暗卫┉┉云瞳眯眼寻思起来:确乎像个没有教好的残次品,所以被皇姐从暗卫堆里踢给了自己。
云瞳略舒了舒长眉,吐出一口浊气:“你虽然不算真正出师,毕竟待在卫府年头也不算短,你师傅没有教导你么?只要在那玉牌上刻了名字,终身便为帝王驱使,圣上让你如何你就得如何。既蒙出赐,入了王府,名义上就是我的人了,我让你如何你也得如何。你今夜已经接二连三的惹我不痛快,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沈莫戒备的看着她,又习惯性的去咬下唇,云瞳看他唇瓣上都泛起了血丝,自己觉得都疼,便伸手抚去:“你这身子也是属于我的,没我的允许,不许你自虐。♀”
沈莫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颤,刚闭上眼睛,就觉得身上一沉,原来云瞳重又倾身覆上,轻抚着他长长的眼睫,唇却只在那耳畔脸颊流连,一时叹息般的说道:“你说,怎么罚好?”沈莫一僵,红唇已被紧紧锁住。恍惚间觉得那人舌尖一顶,探进自己口中狠狠肆虐,好一阵啃啮咬噬,方才缓缓放开。沈莫被吻得不住轻喘,莫说玉面粉颈,便连胸前都羞红了一大片。云瞳看得有趣,玉指又拂上他胸前殷红的守宫砂,连带着揉娑着颤栗的胸蕊:“这样┉┉可好?”
“不┉┉不好┉┉”沈莫抬起右手想挡开云瞳,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腕又压回头侧。
“不好?我觉得挺好┉┉”云瞳低头,又含上他唇瓣,细吻一阵,那红唇愈发水润,娇艳欲滴。“你这舌头也不会说话,那就拿来做些别的┉┉”
“嗯┉┉”沈莫心里乱成一团,想开口反驳,又被她寻到机会,纠缠住舌尖,肆意轻薄得喘不上气来。
云瞳看他眼睛半张半阖,红唇一翕一颤,下月复登时涌起一股热流,伸手便去扯他的裤带,听沈莫迷迷糊糊的说道:“等┉┉等会儿┉┉”
“她女乃女乃的,谁等得了┉┉”云瞳暗咒一声,已沿着裤腰探进手去,往下一拽。沈莫觉得月复下一凉,低头一看,见云瞳正吻过他肚脐,还一径向下,登时吓得不轻:“你┉┉我┉┉还不想死!”
云瞳浑身一震,猛得停住,下一刻玉指已锁住沈莫喉咙:“你说什么?”
沈莫喉头发紧,猛咳了两声,见她双眉倒立,璀璨双眸已怒意横生,却是懵懂不知何故。云瞳眯起双眼,冷笑道:“你听来什么闲话?在我身下一夕承欢就活不成了,是这个么?所以你不愿侍寝,还说什么不想困局后院,浪费粮米?”
“啊?”沈莫大惊失色,这话要是真的,那他一定得跑,他还要保护表姐,怎么能先死。“你┉┉你说的是真?”
沈莫太过震惊的神色让云瞳也有些糊涂起来:“别装了,你又不是没听过这句传言?”
“我┉┉没听过┉┉”沈莫咬着唇瓣,眼神里全是迷惑。
“不许再咬┉┉”云瞳掰过他下颌,怒目相视:“我说过的话你怎么记不住?那你说不想死,是什么意思?”
沈莫想避开她那似乎要杀人的眼光:“男子失了贞洁,不就是得死么┉┉”表姐,等你知道了我去侍候别人,会不会有一点难过┉┉等你东山再起,为官做宰,是不是再也不稀罕留我?那一年对门徐家大开祠堂,把一个新娶的小侍沉了池塘,说他不守夫道,没成亲就先失了贞洁,四邻八舌都去围观,自己和枫哥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结果被唬白了脸色,仓皇归家,连着几日都噩梦不断。表姐,若有那一日,你是不是也会将我沉塘?
这是什么狗屁混账话,云瞳听得皱眉:“你是我的人,侍候我是天经地义!谁敢说你失了贞洁,逼你去死┉┉”
我不是你的人,是你要强我┉┉沈莫暗自愤恨,又要去咬下唇。
云瞳看得生气,玉手忽儿一紧,又钳住沈莫的下颚:“小莫莫,你很怕死?”
沈莫看她笑得邪肆,抿唇不语。
“既然害怕,就更得好好听话┉┉”云瞳舌忝了舌忝嘴唇,看沈莫玉面骤红,眼神里又显出慌乱。也不是一点儿不知情趣┉┉云瞳暗想。“你侍候得我高兴,我自然疼你┉┉”
“那你刚才说,我┉┉侍候完你,就┉┉活不成了┉┉”难得这一次沈莫主动开口,说得又是让人烦恼不堪的话。
“你怎么这么不可爱┉┉”云瞳气的眼晕:“活不活得成,自己试过不就知道了吗?”
“那要是真的┉┉可怎么办?”沈莫小声嘟囔着,一脸怀疑的盯着云瞳。
云瞳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好像一只骗死人不给偿命的大,不禁火冒三丈:“混账东西,你还要本王给你下个保证不成?”
你发个毒誓我都是不信的,沈莫暗想。再次咬唇后小声说道:“王主另唤个人来侍候吧,他要是没事,我就┉┉”
云瞳听得愣住,只觉得头顶上青烟直冒。半晌咬牙笑道:“唤谁来好呢?叶恒怎么样?”
可以!沈莫听她提出叶恒,想起他下午那份阴阳怪气,心头一阵解气:那人就不是个好东西,死了也活该。
云瞳看他又去发呆,心中暗笑:这个沈莫脑子不知是什么填满的,倒也┉┉憨直可爱!一时又起了玩笑之心,正色命道:“我叫他来,你也不许走,就在这帐子里好生呆着。你在卫府学了多年,连承欢之技都不曾精擅,我留你何用?今夜就好生学学┉┉”说着拍了拍他脸颊。
沈莫听她说了一半,就已经全身僵直,满脸羞红,双目阖紧,一动不动。
云瞳正想再吓吓她,鼻端却闻到一股血腥之气。转眸一看,见沈莫两眉紧皱,唇间溢出一声轻嘶,待将他翻过身来,掀起衣襟,却见那霜雪似的美背上横七竖八都是丑陋的鞭伤,有几条正渗出血来。云瞳轻叹一声,翻身下床,找出疗伤的药膏,轻轻给沈莫涂上,见他又要挣动,一把按住说道:“别折腾,若留下伤疤,可惜这身欺霜赛雪的皮肉了。”
沈莫没有再动,到底有些意外,迟疑说道:“听说这九花墨玉膏极是难得,王主不必浪费,奴才这点小伤无碍!”
云瞳听他又改回称呼,眯眼一笑,也说道:“还是有点心疼呢!”
这话说得颇为暧昧,沈莫也不知道她心疼的是那药膏,还是自己的身子,只得闭口不言。那脊背却一直僵着。云瞳暗自一笑,见九花墨玉膏已完全渗进沈莫的肌肤,这才解开他半身穴道,勾过被子,一股脑儿的给他盖上。自己也即躺下,熄灭了烛火,兀自闭眼说道:“血了呼啦的,搅得人哪还有兴致,睡吧!”
沈莫呆呆半晌,将头从枕中抬了起来,侧脸看向云瞳,只见月光下那人竟似要睡去了。一背清凉,两唇犹烫,不由心下百味杂陈,只管看着她发呆:“不┉┉不叫人来了么?”云瞳大笑,一个翻身,玉臂已横过他腰侧,笑罢冷哼一声:“我还事事听你的不成?想叫谁来?再拿你那媚眼勾人,我就把你扒个精光,往死里要!”沈莫猛的转头趴下,羞得满脸通红,虽知暗夜无人可见,仍是埋进枕中,再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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