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添见几个男人瞬间都不自然起来,忍住笑对云瞳说道:“英王先去更衣吧!思思玩闹了半日,也饿了困了。关于她的病,我还有些话要同你讲!”
云瞳神色一凛:“先生已诊过脉了?她是中毒不是?”
楚添轻轻点头:“你猜的不错!确乎是中了毒,还不是一种!”
“啊?”屋内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向思思看去,见她靠在乳公怀中,正捧着女乃瓶,喝得香甜,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已阖起了一半,果然是快要睡了。
云瞳洗漱回来,正听韩越愤怒的问道:“是谁这般狠心,要害一个周岁小娃?”
楚添叹了一口气:“思思出生不久便已中毒,中的应是寥胥┉┉”
“寥胥┉┉”云瞳一愣:“此物甚为名贵,惜花山庄也藏着一点,老庄主曾言:它对解青王蛇毒有特效!”
“英王说的不错!”楚添微微一笑:“但有一句俗语,想必大家也都听说过:是药三分毒!此处可能是良药,彼处却可能是剧毒!漪澜是这样,寥胥也是这样!”
云瞳一怔,暗道:此话大有道理!我体内那碧落十三香可不也是如此!能解众人百毒,却单单对我一个致命!
楚添又道:“寥胥对婴童刺激甚大,若仅用微量,虽不立即致死,却可使其不时呼吸困难,全身青紫,极似心疾发作!”
云瞳点了点头:“思思生未足月,先天娇弱,身旁又无个高明大夫细穷究竟,估计聂赢以为她是胎中带病。”
“正是如此!”楚添答道:“我问过那位十二姑娘,她说思思是冠军侯遗月复,聂家上下都极为重视,即便身入诏狱,聂赢也是日夜守护,未曾使其离开过自己一时半刻。狱中食水,众人皆用,并无异样。所以思思甫一发病,聂家并未想到她是中毒。”
“那她是怎么中的毒呢?”沈莫迷惑不解的问道。
“若我猜的不错┉┉”楚添略蹙眉峰:“思思是因乳汁中毒!”
“啊?”众人都是一惊,尤以小西喊的声音最大:“乳汁?”
楚添解释了一番:“寥胥一经服食,极难排出体外,而是入血入津。自然也可通过乳道,传给幼儿。”
“那她的乳公吃了寥胥,怎么没事?”小西眨着大眼睛:“不止她的乳公吧,狱中饭食都是一样的,聂赢也应该吃过。”
“孺子可教也!”楚添赞许的看了小西一眼:“成人业已发育完全,少量寥胥储在血中,并无大碍,若是日后被青王蛇咬到,还能救自己一命!可婴孩不同,五脏六腑都还在生长,抵抗之力也弱,故而耐受不得。”
云瞳冷笑道:“这样说来,此毒必为玄承荫所下无疑了!为了控制聂赢,这个老匹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楚添答道:“寥胥无色无味,极难探查!只要被成人吃过一次,便可留在体内,经哺乳过到孩子身上。思思刚出生时又只吃女乃,很容易就累积足量,毒症发作。而这一发作便又要用到焰泽。”
“焰泽又是何物?”叶恒问道:“可解寥胥之毒么?”
“不能!”楚添缓缓摇头:“但可以救急!寥胥发作之时,一用焰泽,症候立时可缓,久用亦能抑制其发!但是,焰泽在体内积聚,对幼童更是有害!”
“啊?”众人又是大惊。
“玄承荫每月给聂赢的那颗药丸中就含有此物了?”云瞳问道:“害在何处?”
“思思已服食一年,你看她唇色略带青紫,这便是毒素在缓慢累加。而常人不识,仍以为是心疾症候。如此下去,思思活不过五岁!”
云瞳猛地一拍桌案,心中气愤难当:想起谢晴瑶曾听聂赢说起,孩子用药丸续命,五岁之后方可医治!谁知这灵丹妙药才是夺命阎罗。玄承荫!忒是歹毒┉┉
“聂赢拿到药丸,也不请医者查一查,就敢给思思吃下?”叶恒疑道:“他一向谨慎,怎么这件事竟行得如此草率?”
“十二姑娘说他查过!”楚添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有查明白!焰泽十分稀少,又与函母极为类似,除去能解寥胥之症外,无论颜色、性状、功效,两者皆同。普天之下,能认出函母的医者就不多见,何况再要辨识出来焰泽?难上加难啊!”
云瞳斩钉截铁的说道:“焰泽不能再吃!”
“添哥,立刻停药的话思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韩越皱眉问道。
“会有些症候,不过有我在,倒还不妨!”楚添想了想又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去除寥胥之毒!否则┉┉”
他没再往下说,众人却皆明其意。云瞳问道:“如何解毒?先生可有良方?”
“确有两样东西可用┉┉”楚添神色凝重:“只是┉┉”
“哦?”一听思思有救,众人皆振作起来,韩越抢先说道:“添哥你说出来,我去找!”
“一为漪澜┉┉”楚添看向叶恒:“就是你曾喝下的那碗药汤!虽能解寥胥之毒,却又添漪澜药瘾,思思如何抗得过去?”
叶恒倒吸一口凉气,那戒瘾之痛,毕生都不敢再历。
“另一种东西是什么?”云瞳皱了皱眉。
“碧落十三香!”楚添缓缓念出五个字:“却早已在世间绝迹┉┉”
云瞳眉峰一跳!见众人皆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曾听说过。
楚添又道:“碧落十三香为前朝萧山侯陈澜所制,只有十三颗,莫说已然失传,便是留到今日,恐怕也失其效了。”
云瞳暗道:那玩意儿最是邪门,不将我害死,哪里肯白白失效?但能救思思却是好事!
盛夏毕竟富有阅历,此时插了一句:“楚先生,我听说碧落十三香是一种剧毒。即便完好无损的找到,能给思思吃么?”
楚添也是眉头大皱:“确是不宜!但碧落十三香入血能解治百毒!我听说,它自身不是不能解┉┉”
“┉┉”云瞳眸光顿时一亮,惊中带喜,声音都有些颤抖:“您说┉┉碧落十三香有解?”
楚添与众人都陷在思思身上,并没注意到云瞳的异样,听到这一句只是微微点头:“我听娘说起过:碧落孝武帝之后,曾有一人名罗刹,中碧落十三香三十年而未死!足证彼毒可解!只是不知她有何机缘┉┉”
云瞳背过身去,指尖颤动不已,心跳快得似要冲出胸膛。
众人仍在为思思之事烦恼,一时沉默下来。
云瞳平复了一下心绪,回身对楚添说道:“我想出一个法子:让思思喝一碗服食过漪澜的暗卫的鲜血,看能不能解寥胥!先生觉得可行么?”
“倒是可以一试!”楚添想了想:“只是,我不知道能否管用!”又对着沈莫说道:“那就麻烦沈使了?”
“我┉┉”沈莫一咬下唇:“我没喝过漪澜草汤!”
叶恒瞧了他一眼,又往云瞳脸上看去,见她并无异色。
“你怎么会没有喝过呢?”楚添奇道:“你不是暗卫么?”
“先生有所不知!”云瞳上前替他答道:“莫莫不是经选战而出的暗卫,是后来为圣上恩赐出师,他得玉牌之时,已过漪澜入药的月份,是故未饮漪澜。依前例,今年九月会让他补服!”又搂过沈莫安慰道:“莫莫别怕,暗部若来人强迫,我替你拦下就是!”
沈莫感激地深看了云瞳一眼。
叶恒暗自琢磨道:原来王主早已查过┉┉却是这个原因!
云瞳又道:“圣上登基三年,宫中另有两名暗卫,我写密折回去,请圣上令那两人前来!思思的毒是月底才发,如今尚在月中,应该还来得及!”
“唉!”楚添叹道:“也只得如此了!可是我怕┉┉”
云瞳楚添笑道:“先生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思思与我投缘,想来我出的法子定有效用!”
又说了一阵,楚添感觉困乏,便起身辞去,韩越带着小西一路护送。沈莫见盛夏去寻阳春,自己也向云瞳告退,陪乳公一起安置思思。叶恒迟疑了一下,也向门口走去,方为他们撩起帘子,便听云瞳叫道:“阿恒留下!”
沈莫朝他眨了眨眼睛,抿唇一笑,快步走出后堂。
一时众人皆散去,屋内寂静无声。叶恒慢慢回身,见云瞳坐在小条案旁,正低头喝茶!须臾抬起眼睛,意味不明的扫视了他一番,低声说道:“过来!”
叶恒红着脸庞,走到她身边跪下,正想着该先叩谢王主相救之恩,再诉离别之情,却听她又低低呼道:“阿恒┉┉”
“嗯┉┉”叶恒等着她问话,久久却未再闻声,便偷偷抬头一望┉┉那朝思暮想的女子就在眼前,目光灼灼如狼,正狠盯着自己。
叶恒一羞,刚要闭眼低头,却见她猛然欺近,捏住自己下巴就吻上了薄唇。那吻┉┉畅快又肆意,仿佛她已等待了许久┉┉密密裹覆,细细品尝,寸寸啃咬,狠狠纠缠┉┉时而似狂风肆虐,时而似微雨缠绵┉┉
叶恒被吻的浑身发软,头脑中一片空白。每每待气都喘不上来时,才被她松开一瞬,不等回神,就又被卷住舌尖,拖入绵长窒息的亲吻中。
不知不觉,云瞳将他拉起来按倒在小条案上,自己紧紧压上,一边抚模着那颤抖的乌发和滚烫的脸颊,一边去拽他腰带。
“王主┉┉”叶恒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似是推拒,又似抚模,被云瞳一把提上腕子,按在头顶,吻得越发狂暴。
叶恒半阖着眼睛,由着她濡湿舌忝砥,挑逗嘬弄,渐渐发出轻喘,挺动迎合┉┉已然不知身在何处。
情.潮汹涌,正难抑止之间,忽听得屋帘被人掀起,继而响起一声尖叫:
“啊┉┉”
事不过三┉┉
云瞳气急败坏,猛地松开叶恒,瞪起要杀人般凶狠的眸子向后望去,却见小西两手紧捂着眼睛正高声叫唤着:“楚先生忘了一句话,让来问问王主!我问完就走┉┉哼!才不稀罕看妖精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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