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在茶馆这些天,他将我所有的事都打听得清楚了,该死的,他的眼神,那么雪亮,照得我心底阴暗角落的东西无所循形。♀
他说:“人死,很简单的事,你不怕死,可你是个胆小鬼,你连试着去相信,试着松开你的防备,你都不敢吗?”
我狠狠地用眼神剜着他:“你别太过份了,给我上药。”
他便小心地给我上药,在那结痂处轻轻地吹。
待得他上完了药出去洗手,我手肘处的结痂痒得紧,便轻轻地抓抠着,一个不小心就抓掉了新痂,结果血流了出来,我赶紧擦了去。
他进来给我包扎还没有结痂的肩头,手肘处微冒的鲜血还是让细心的他发现了,他没有说我,只是抬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我,我哼哼二声转开头,他也不说话,给我包扎完之后就拿来小刀将我的指甲给削平,我瞪他,他抓紧我的手说:“别动。”
“痛啊。”我大声地叫着。
他笑:“痛你就安份点。”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我说。他的脸很温暖,像是初春的阳光一般温和,笑起来还隐隐有二个梨涡。
如果说我是一个满身是刺的石头,而他就是磨得圆圆的温玉了。
五指在他温暖的手中,我想我真的相信了这个男人,他无条件地对我好,包容我,呵护我。♀给我修指甲的这个男人,真好,我喜欢手与手之间的温暖,可以将所有的防备都抛开。只是未曾有人这样呵护地牵过我的手。
向少北曾说过,我像莫离的谁,可我现在不在乎这些。
“莫离,如果你现在要对我好,那么你就不许抛弃我。如果你不能答应,那么现在开始,你就不能对我好。”我怕我会贪恋这温暖,我很自私,温暖过后我知道我会更难适应寂冷,更害怕受伤。
他没有答应什么,只是一笑,那梨涡又轻轻地打转,放下我的五指温和地说:“右手。”
我的右手又放在他的手心里,我自言自语地说:“我会试着开始相信人,因为我相信你。”
他这样的人心净无邪,如果我像他的谁,那么他不会骗我的。
看着光秃秃的十指,我轻轻地笑了。我说:“你陪我去祥云寺走走吧,那里的空气好。”
他懂我的意思,轻轻一笑眼波柔得如水一般。他是欣慰的,可是眼波深处映入的却不是我。
他扶着我走出茶馆,路上行人纷纷鄙夷地看着我,我一一瞪了回去。
我听到有人狠狠地骂我:“不要脸的贱女人。”
我笑,你们是谁,算个屁,我何必为你们的话而生气,又不是我的谁,我做什么事关你们屁事。
一棵烂菜头朝我头上砸过来,是莫离他眼尖手快地接住,我看着那怒火冲冲的女人,瞪着她:“胖女人,你找死。”
“呸,你真是我们凉城的耻辱,贱女人,不要脸。”声音是越来越小
怎么说着就没有底气呢,我岂是你们能欺负的,我傲慢地站在她的面前,扬起嘲讽的笑:“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你男人找你邻里的女人,你就勾引她的男人,一对都是奸夫婬妇。”真可笑,还说她不要脸。
众人的眼光马上看向那个女人,有着不置信,还有着各种惊讶。
我也不管,我挺起胸膛从人群中走过,没人再敢将手中的东西砸向我,我是凉城的小霸王,有仇必报,有恨必记,谁想多找麻烦来招惹我。
他牵着我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我很高兴。
出了凉城,是那连绵起伏的小山,青黛凝浓,绿烟萦绕,才走到祥云寺的山路,就看到傅老夫人带着一大帮人从山上走下来。
莫离有些为难地说:“天爱,先躲一会。”
“不。”在傅家人的面前,我是从来不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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