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静思就静思吧,好好地想想,为什么我总是做错事也是好的。姐姐头上的血,刺得我太痛了。
小黑屋里我和那个宝林关在一起,不寂寞,但是很遥远。
很静很静,静得我以为只有我一人,我想我以后是不是就要这样乖乖的,以后是不是就要在后宫这样忍气吞声地过活,我不喜欢这些啊。李栖墨你为何要让我学呢,明明知道太后就是拿事儿来整我。
夜微凉的时候,那个宝林竟然轻声地哭了起来。
我侧头靠着墙,心想我一个静妃和你关在一起我都不哭,你哭什么啊。
还是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哭?”
她呜咽着,很久之后才说:“我想家。”
我倒真是无家可想,我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静妃娘娘,今天是臣妾冒犯你了。”她忽然这样说。
我笑笑:“没事。”
“静妃娘娘,我想跟你说一些话儿,可以吗?”
“可以。”
“静妃娘娘是个好人。”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人,你错了,我是坏人。”
“真的是好人。”她哭着说。
“好了,好人就好人吧,你能不能不要哭,你就当作是在房里睡就好了,再说了外面有宫女守着,什么也不要害怕,我叫一声她就会进来了。”槿色是不会离我太远的。关小黑屋有什么害怕,有时候被关起来,与外面的世道隔开,未曾不是一种最好的冷静方法呢。
她却还哭着说:“静妃娘娘,我错了,我真的很害怕在这里。”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你也别哭啊。”真是胆小如鼠的女人,怪不得宫里的小黑屋令人闻声色变了,我却是不怕的。
有些得意地笑了,别人以为是酷刑来着呢,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
她哭着说:“臣妾是林州小县令的女儿,我姓杨。”
“哦。”家境倒也是不错,当官的。
“娘娘我很想家,很想我爹,很想我娘,我敬佩里唯一的女儿,我娘也舍不得我进宫的,但是无可奈何,君命不可违,我打听到我娘她病了,我却出不去看望她,心才会这么急的,所以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你倒也是一个有孝心的女儿。”不像我,什么心都没有。
“娘娘,我好想我娘,真的好想好想,可是我再也不能见她了。”她哭得十分的伤心。
“也别难过,等以后总是有机会能见到的。”
她却是哀伤地说:“娘娘是皇上最宠爱的静妃娘娘,臣妾是一辈子也做不到那份上的,一个小县令,能有什么能耐帮我呢,可是我想娘啊,娘娘,你有帕子吗?能不能借我擦泪,呜,我真的好难过啊。”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了宫里里的阴谋,可是我犹还不知道。
我模出宫女放在我袖里的帕子说:“有呢,给你。”
伸出出去,一乌黑暗。
太黑了,她的手先是模到我的裙摆,然后又模到我的手肘,我缩回手,将帕子塞到她的手里。
她的手指十分的冰凉,颤抖得紧。
想必是吓坏了,她拿下着帕子又坐回去,然后不呜呜地小声哭着,后来甚至是连呼吸也是轻灵得不得了,不一会儿我听到她倒地的声音。
“杨宝林,杨宝林。”我连叫了二声,她都没有反应。
便伸脚去戳戳她,她也不动。
我想她是不是睡着了,算了,她吓怕了,就让她睡一会吧。
抱着双膝看着外面的,那远处灯笼,只像是施舍一样,那光华照到这门口,是如此的暗沉。
我有些难受,肚子又开始绞着一般的痛了,咬着牙忍了一会,还是不舒服。轻揉一会,有想去解手的冲动了。
我忍了好久,还是觉得好痛啊。
便轻声地叫了一声:“杨宝林,杨宝林。”
她失是不应我,我感觉整个小黑屋就我的呼吸一样,有些诡异,有些可怕,踢了踢她,还是不动。
越发的害怕起来了,站起来便叫:“槿色。”
守夜的宫女应了一声,然后在外面说:“娘娘,有什么吩咐?”
“我难受,帮我开一下门。”
槿色来开门,守门的还不允,槿色便厉声说:“静妃娘娘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们担当得起吗?还不让开。”
终是开了门,那一片烛火终于也照了进来,我站得摇摇晃晃,槿色却是睁大了眼睛盯着我身后看,二个守门的也尖叫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的,那个杨宝林五窍流着血,扭曲着一张脸,那双眼睛就睁得大大的,看着我。
全身嗖嗖地凉,也没有劲儿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脚没有半分的力气。
守门的吓得大声地叫着:“死人了。”
槿色却是最先冲了进来,将我拖得远了一些,扶到门口去,又想起什么进去一会出来,扶着我颤抖地说:“娘娘别害怕。”
肚子里的痛意,还有那杨宝林扭曲的脸让我难受,忍不住天眩地雷地呕吐了起来,看着那不远处火光冲天,软软地倒在槿色的怀里。
梦里,仍然是那扭曲着,可怕的流血五官。
我吓得想要吓起来,一只有力的手将我压了下去,抓紧我的手说:“别怕,朕陪在你的身边。”
我睁开眼睛,看到李栖墨那焦急的黑眸,我打个颤:“她死了,我陪着她,我居然不知道她死了,她流的血,好可怕。”
他低来,将我抱紧着。
“天爱,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朕在你的身边。”
“我肚子痛,好痛。”我呜咽地看着他:“你给我揉揉。”
他柔声地说:“好,朕给你揉揉。”
小肚子上,他的手有力而又轻缓,适中地给我揉着。
我又说:“李栖墨,我好饿,我想吃肉,我想吃饭。”
他越发的心疼了,捉紧我的双手:“好,有肉吃,有饭吃。”
他端了来,我起身吃着,可是才入喉,就扑在床前大吐特吐。
一边哭着,一边着叫着:“她死了,我不知道,我居然陪着她,我好害怕。”
他紧紧地抱着我:“天爱,天爱,是朕,别害怕。”
我也是紧紧地抱着他,脸埋在他的温暖厚实的胸膛里,就这样让我靠一辈子,就这样呵护我一辈子吧,我再也不想走了。
我想依在他的怀里,什么风雨也不想去听。
但是不可能的,在宫里的很多事,我们都不能自主。
他拥着我的肩,亲吻着我的头发。
他告诉我:“天爱,朕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我看着他,他眼里有一片无奈与叹息。
是刑部的人来的,李栖墨扶着我出去,刑部的人在外面行了个礼,便说:“皇上,微臣想问静妃娘娘几个问题。”
“问便是。”他淡淡地说,然后低头看我:“天爱别所,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朕相信你的。”
我抬头看着那官员,他问我:“静妃娘娘,当天你是不是和杨宝林在修礼宫里有争执。”
“是。”我说:“我们撞在一块,然后上官香华将我们关在小黑屋里面。”
李栖墨捏捏我的腰,轻声地说:“天爱你别急,他问,你便答就是。”
“静妃娘娘,你和杨宝林在屋里,是否有谈话。”
“有。”
“有争吵?”
“没有。”
“她死于毒物,娘娘你可知?”
“我不知道,她摔下去的时候,咚的一声响,我以为她睡着了,我叫了她,她不应。然后我肚子很疼,我就叫人。”
事情就是这样,她怎么死的,我不知道,现在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怀疑我杀她。
我会那么笨,只有我们二个人的时候杀她吗?
但是事情缠身,想必不会那么轻易就逃月兑的了。
而且,我哪里来的毒物,我哪知她是弄了什么而死的,现在想想她说过的那些话,却真恨自已心细,没有听出来。
“皇上,微臣问明了,太后娘娘那边,微臣……。”
“如实报便是,你们去查,尽管去查,有什么进展,禀报朕。”
“是,皇上。”那官员终于下去。
他凭退所有人,抱着我的腰坐在他的腿上说:“还害怕吗?别怕,天爱,来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我便一五一十地,将那些事都告诉他,还有傅润芝的事。
我相信他,我说是别人推了我一把,然后又撞上了杨宝林,再到杨宝林的死,说到最后我又忍不住害怕了起来。
李栖墨沉思了一会,说:“你这人也太不小心了,人多的时候就别挤着走路,想必是别人不小心撞着你,你姐姐的事你别担心,终会好起来的,如果傅家那些人连一些苦也熬不住,只靠着皇粮吃饭,有何用,朕可不养什么废物。吃一亏长一智,咱以后学乖一些,在宫里别那么招遥,好生安份一些,不惹人,不惹事,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我什么也不想说,只靠在他肩上,闻着他的气味。
“天爱还有一件事,别说那帕子的事,谁面前也不要说。”
“可是那帕子……而且明明不关我事的,为什么就不能说呢?”
他轻叹:“你别那么傻,什么都说出来,何必为自已多添些麻烦,多吃些苦头呢,听朕的,什么也不要说,也别太担心,此事朕一定会替你圆了的,万不会让你受什么罚,记住了没有。”
我点点头,有些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我好累。”
“天爱,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这事朕也会查查。”
他如此的安慰我,我头贴在他的肩上,我觉得他真的可以撑起我的一天片,不管我出什么事,他都会护着我,撑着我。
真好,以后我会好好地,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