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好意思地再笑笑:“小姐,以后再也不会为难你了。”
“哼,现在说不及呢,我不喜欢你的死守命令,记着啊,嗯,要是太平静了,要是没崩,你们就来救我们吧。”久偷不到,一定是被抓了。
他连连应是,我带着十几个身后俐落的侍卫去,云锦,云净。
人不多好潜伏,转个大圈绕过他们的守卫,直奔下面那些地方去。
果然如我所料,这地势是越走越低,下山快双脚跑得像是兔子在颤动着一样。
那驸马,又骗了我们,说什么南蛮这一带都是山,水是从山上出来的,出他个头,是不是早就想着淹了雾都,还是想淹了皇上。
不管他如何了,反正事情完结之后,没有他什么好果子吃的。
封王是相辅相制,但是一旦连结起来,那么足以让盛世震摇了。怪不得李栖墨是如此的担忧,想得也是长远而又细腻啊。
下了山去,看着黑暗中的火把不敢动,就等着,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等到他们睡得正沉的时候才进去。
有狗的叫声,这个我早料到了,雾都里的人也养了好多狗,在淹了的街上到处可以看到脏兮兮的,无家可回没有主人的狗。
拿出弄了药的干粮朝着那乱叫的狗丢过去,吃完了一会儿就乖乖的了。
为恐怕有人出来查看,我还学着汪汪叫了几声,像狗累了一样,乖乖去睡的示意。
耳边的云净忍不住的笑意,我轻声地说:“别笑,一会要是让人听到了,小命就玩完了,偷东西最忌就是有狗,第一件事就要干掉狗,但是叫得厉害忽然不叫了,不疑有鬼才怪,晓得不。”
“我知道了。”他说:“我是想说你学狗叫,学得真像,我差点以为你就是狗变的。”
你才是狗变的,除了你姐你哥,你全家都是狗变的。
我再汪汪叫了二声,都是乖顺顺的,暗伏了一会,然后一挥手,身后的人就往墙上爬起,说起爬墙我可真是个中好手啊,不输他们的份,爬了进去打个滚轻盈落地,然后再矮着身子跑。
有几处还点着灯火,抓了云净说:“去偷听。”
到窗下扒着,他有些无语,低低地说:“他们在谈女人啊,进去杀了吧。”“杀你个头,要是这一叫,你不想活,我还想活着呢,瞧我的。”一管竹筒透进去轻轻地一吹,烟雾散过去谈得再欢心,一样放倒你们。
云净看得目瞪口呆:“你好毒啊。”
“呵呵,不用羡慕姐,姐以前是混市井的,什么手段儿没有玩过,要是看到有一个人出来闲逛的,二话不说去捂了嘴,问出火药的地方。”
守卫当然是有的,抓一个一点也不难,刀子往他脖子上一放,就低低地说着鸟语了。
云净说:“他说火药锁在最里面的房子。”
依然是杀了那个人,然后又小心地往里面一排的房子走,那里的守卫就更严了。
根本就进不去,我说:“我们上房吧。”
云锦轻笑:“正有此意,厉害的小姐,需要帮忙么?”
“不用,上房对于我来说,小事。我说过我不会拖累人的,走吧。”
抓了树,抓着蹭蹭地就上去了。
雨下得有些大,可以掩盖很多的声音。
让几个侍卫小心地托着瓦片,从那小缝里往下看,这可有点儿不好偷了,这外面都是蛮子军,再爬进一点去,那里空空的,放了好多的东西,想必火药就在这里了。
“用迷药,快。”云净很兴奋地叫着。
“笨蛋。”我忍不住敲他一记:“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不好用,你混江湖的,不是有什么粉什么粉的吗?”
他窘:“初出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你说,怎么办,火药找到了,可是人很多。”
“用药。”云锦说:“大家分散,往里吹。”
“可是开着窗,这药还没有往下散去呢,就会让风吹上来,反而弄倒我们了。这样吧,我再想想,再想想。”拍拍脑子,快点想啊快点想啊。
四周安静得不像话,可是做坏事,有什么比我还多鬼点子的呢。
我一笑,有了主意,从腰间取来药说:“大家都拿干燥的布条来,沾着这些粉末,然后用绳子绑住,再垂下去烧,记着,一定要贴着墙壁,慢慢地往下放,手指捏捏布条最前端,让它烧得慢一些。”
不知能不能行,但是都得试上一试。
这小事,就可以交给江湖人士了。
他的衣服最干了,撒了十多条小布条,一个侍卫挡着雨,让他去做,可还怕这布湿,往后就抹了一点点的火油,碰着一些水没有关系,到时烟会更浓的。做好这一切,各找各的位置,这也是鸡鸣时分,正是人最没有防备,最困的时候。
所有人都很小心,很认真地对待这些事,放下去之后果不出所料,烟开始冒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就起效果了,那坐着的家伙倒了下去,那站起来的,也倒也下去。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再爬到放火药的地方去,侍卫用绳子吊了几个侍卫下去,再将火药弄出来就用绳子拉上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他们的火药偷走了。
天蒙蒙的白,一步也不敢停留往山上赶。
神啊,给多点时间给我们,给多点时间给盛世,千万不要崩了。
一路而上,水淹过小脚,那隐隐的火把逐渐能看到,心里一喜,没事儿啊。
可惜我却又叹息:“这怎么炸呢,如果一炸,所有的人,往哪里逃呢?”
云锦也是沉默了,我们要往哪里逃,这么多的水,势必倾覆。
偷来火药本来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但是感觉又颇为无奈了。
云净笑逐颜开地说:“这不难啊,多炸它几十个,上百个出口,不就好了。”
“万一到时候水控制不住,全倾覆下来,你怕死不怕?”
他马上闭嘴,不再言语。
可,总得试一试的。
站定,跟着身边的侍卫说:“你们派几个人上去,通知上面的侍卫下来。”撒回去那是来不及的了,而且也不知状况如何,如今看来还是呆在南蛮这一边比较有生机一些,这儿山林葱葱,挂上一棵树都能活的。
跟云锦说:“谢谢你们来帮忙,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你叫我们离开?”云净哇哇叫:“要是传出去,别人的眼光杀不死我,也能将我笑死。”
这死要面子的小江湖,呵呵,这时也觉得他可爱。
“不管如何,势必得一赌。”谁怕死,现在不是怕死的时候。
南蛮炸这儿倒是简单,直接炸开雾都那边便好了,但是我要守住的,就是雾都,要引水到南蛮这一边就有些难了。
这脑子现在痛得紧,实在也没有什么办法。
侍卫下来了,几百条绳子连在一起,拉动着砍下来放在水里的木头,先把上面的水库,炸个大口子来,放点儿水比较安全的。
然后就是炸下面的山塘,轰轰作响,老天爷的雨还下个没完没了,这会儿也大了起来,那就看看,是人不胜天,天不饶人。
炸得那个响啊,响得让南蛮子都魂飞魄散的,什么也不干了,就逃,这儿的水他们是知道的。
泥水横飞着,满脸脏兮兮的,炸开来了侍卫就用手去将泥搬走,这最难的,也就是直接炸水库的底部。
天大亮的时候,水药已经弄好,侍卫很是担心我,不许我靠近。
十多条火苗点起来的时候,唯恐让水给浇湿了,有十多个侍卫一点也不走,我泪直流着,咬着唇却不让自已哭出声音来。
有价值的,盛世的人,会记住你们的。
一个个,都是最高大,最英勇的英雄。
轰,那惊天动地的声响,那水从天而降,整个水库的水倾出,那力道,完全不是自已所能想像的,四溢下流的水,谁又能看得清呢。
自已亦也是让水湮没着,同伴们,亦也是。
水底下的绳子相缠,不管冲到哪儿,我们一定能挂上树的。
这水库的水冷啊,而且在水底下,管直就是无法呼吸,水流得太急了。
绳子挂住了,一会儿,又冲走了。
偶得露个头,拼命地呼吸着,四处都是汪洋,怎有可抓之物。
站的地势,还算是高的,而且这是山林之上,水从那些沟壑之中冲动,如一道道的河流,冲垮南蛮下面的房子。
我大声地呼叫着:“快露出来。”
快,不要让水流走太多,快露出头来啊。
水到腰间漫着,不敢乱走,焦急地看着伙伴们,一个个露出了头,我肆意地笑着,我又肆意地哭着。
敬我们还活着,敬我们死去的。
“轰。”也是巨大的一声,水库边缘所有的地方,都滑落扑在水里,引得那水花巨大。
雾都那边想必再得进一些水了,但是没有关系,炸开的是底部,水大部分都会往这儿流过来的。
水流了整整几个时辰,从腰间的水到了齐大脚,下面都是山林谁敢走动,我们只能站在这儿等着救缓的人来。
李栖墨你二大爷的,我还活着,快来救我啊。
“这鬼天气,为什么老下雨,你下吧,我再也不怕你了。”云净扶着歪倒的树大声地笑着。
“是啊,下再大的雨,也不怕了。喂,小江湖你说要是刚才没有水覆头的难受,你让水给淹死了,冲走了,你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