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那没什么问题,混官府有个好处,就是法啊规啊就是我们自家立的,只约束你们,自家是不用这守着的,你说你要哪个铺位,要什么布料也不用愁,我那儿很多,有些连看也没有看过的。”
他明眸瞟了我一眼:“我到现在还郁闷着,你怎么会是这样的身份啊,你明明更适合去抢。”
我乐得大笑,心里一个舒服。
在宫外,真的是比宫里开心得多了。
端茶优雅地喝:“你可是做好事呢,对了,你姐脸上的伤也别太担心,正让人调着药治呢,过些天给她找个好夫君,那身份谁敢把她给看低了是不是?”
“其实也是,在你们那儿有什么好来着,也不知我哥想什么。”他支着下巴听着说书的说得口沫横飞,翻翻白眼:“你哪有那么厉害,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滑下去了。”
愉悦地一笑,放下茶杯听着说书人说那些南方的事。
把我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果然做了什么,就是不吭声,只要是大好事,就会有人传。
“谈谈做英雄有什么后感?”他来了兴致问我。
我故作深沉地说:“这是作来盛世人的责任,每一个盛世的儿女都流着热血,可以为盛世抛头颅,洒鲜血。”
“呸。”他不客气地呸我,口水差点呸上我的脸。
一手挡了去,淡雅地一笑:“英雄也缺钱,小江湖,再救济点,帮你再开个分店。”
他哇哇叫:“就是看在你的份上,你开口了,一百万两我也不会犹豫半分,因为我把你当哥们看啊,我们江湖人最讲究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臭味相投。”
他扼着脖子:“真要死给你看,是义气啊。”
捂嘴笑着,真是可爱的孩子,这一逗,恨不得真想死给我看了。
“你这么缺钱,怎么不去向京城的大富商要。”
我淡淡一笑:“这个不太好向陌生人开口。”
他又鬼叫了起来:“敢情你是不熟不杀。”
“哈,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看我把你当妹妹看,有事不找你,难道找陌生人吗?你说我第一天出来就遇上你,这是我们的缘份啊,是不是?明儿个你还来不。”
他哀怨地抬起手:“我还能来得吗?我娘就给我一百万,你真有这么穷吗?你怎么不去抢,你不是有一班爪牙吗?放在几个山脚下,这无本生意最好了。”
横他一眼:“说以糊话呢,这是伤天害理的事,要是我敢去抢,他不把我一掌拍死。”
“反正你就是抢定我了。”
“呵呵,乖乖啊,姐姐给你买花戴,你和容老爷熟是不熟,我倒是想去跟他借钱银子来用用。”
“不是很熟。你完全可以用你的身份,去命令。”
我摇头轻叹:“哪行呢,去年你知道不,粮全让他给屯起来了,后来我们去偷了几船的米,再仿着江湖人士的口气写了信说要烧他的粮仓,他怕真的到头来一无所有,才肯卖出来。”
云净一听,双眼都灿亮了:“江湖上津津乐道的事儿,是你们做的。”
“是啊,连我的那个他都没有法子,容老爷是很固执的一个人,还是个铁公鸡。”
一毛不拔,着实去年是花费的心神很多。
容秋堤她爹是油盐不进了,太有钱了就会知道自已想要的是什么,奈何皇上的架子岂会向你一个商粟之人低头的。
而且当时天下的人眼光都在容老爷身上,若是皇上让人去明征暗夺着,容老爷的影响力也不是一般的,定会有一番的震惊,这才棘手了起来。
“这容老爷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在宫里,但是并不是他的命根子,他惜财如命,膝下无子本来也是绝了心思的,你晓得不,居说他养在外头的一个妾,居然怀上了,在东市那边前段时间在大动土木建了个地方给那小妾用呢。”
彼此坏坏一笑,不消多言语,然后付了茶钱就出去了。
直奔东市,走入那永巷里,依然还记得那时我拉石头进来的情景,一心一意只为了一件衣服,只为了让他可以在宫里明亮一些,让他喜欢的女子能多看他一眼。
收回眼神,跟着云净进去巷子里。
很巧地,就在向府的旁边建的房子。
趴在隐密的地方看着那里面,虽然不及宫里的大气与辉煌,但是别致,有钱也能砸得个高雅出来。
“容老爷晚上皆会过来看看,你好好看着,要是你能学个样儿,不就可以骗容老爷弄些钱财了,绑架是行不通的,他身边特别多高手。”
有钱的人,都爱命。
我白他一眼:“这二样都不行,他能让我晚上呆在这里骗老爷,怎么可能呢,绑架也不行,想我是什么身份啊,堂堂皇后啊。”
他哈笑,一掌拍在我的肩上:“几乎就把你当成山大王了。”
“呵呵,不过我有个好法子。”从墙头上爬下来,挨着他的耳朵说:“明儿个请他的小妾入宫里坐坐,再则晚了,也不好回去是不是,多留一夜呗,容大人怎么能不送钱来孝敬我呢。”
“哇,这是暗抢啊。”
“呵呵,哪里哪里,啥时你爹娘来京城,带我去见见,你就说我是你看上眼的对象,让他们给我封些红包的。”
他跳得老远:“我可不想活不下去。”
倒还晓得分寸,二人并肩往巷子里走出去。
正巧在巷口遇上了向少北,也不知去哪儿骗女孩儿了,翩翩白衣如雪,一脸风采轩然,瞧着我有些目睑口呆的。
“认识你的?”小江湖小眼儿滴溜溜地转着。
“以前认识的。”不愿提起以前的事的,推了他就走:“饿死了,快带我去吃饭。”
他无辜地说:“你在京城这么久,不是该你带我去吗?”
“你不是混江湖的吗?带我去吃好的,顺便告诉我,京城谁最有钱。”
他一低头,低声地说:“慎王。”
“啊?”我吃惊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慎王在西北,怎生说京城他最有钱来着呢。
“这是一个秘密,我哥不允许我说的,你也不能说出去了,包括你家那个人,也不许说。”
我伸手:“我发誓,我不说。”
“行,那我就告诉你,这个京城里看着有些散乱的商家,或是一些北处来的富商,可都是慎王的,我哥在慎王身边做事,有些是比较清楚的。”
天啊,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慎王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或许真不该说。”
“我不会说出去的,绝对不会,其实我也是要争一口气,要让她们看看我虽然不是什么高贵出身,但是我也能做一些事出来,现在筹银买粮,早些运到雪灾严重的地儿去,局时就不会乱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儿。”
他淡淡一笑:“其实你真的很不错的了,不挥霍,不虚荣,我挺欣赏你的,可惜与你的路,不太一样。”
我也笑笑:“我们是好朋友,要进宫看你姐么?我可以带你进去。”
他却摇头:“不去了,我不喜欢那地方。”
“其实我也不喜欢,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喜欢的人,就在里面。”
他说:“如果你不喜欢他,也挺好的。”
“是啊,可惜,冤家啊,上辈子欠了他的了。得,不说这些我们快去吃饭,就去京里最好的地方,那儿大多都是富商王孙贵族的,先瞅个眼熟,到时请他们到宫里喝个茶的。”
他幽幽地说:“你也不容易,能看得出来你是个真性情的人,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我自会二话不说的。我看明儿个的事,你不宜出面,我请人去演一番戏就得了,到时你让人接应着,再溜出宫来就与你无关了,别惹太多的是非在身上,你虽然现在位极皇后,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是防不及防的。”
得,小江湖这才初出呢,就教导我经验来了。
有所失,必有所得吧。
我在宫里没有朋友,出了宫,倒是能时时遇上朋友。
他愿意帮我,我只是说要借点钱,也没说什么还的,他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他仅有的一百万。
“云净,吃饭去吧,我不坑你了,我们就在小铺里随便吃点。”不去吃好的了。
他哑色失笑:“难道你以为我会请你。”
“你混江湖的,要是传出去说你吃女人饭的,你乐意不。”
“……。”他无语。
不理会宫里的事,倒真是一身轻,第二天早上一早就出去,吩咐了槿色让人守着宫门,若是拿着我牌子的人带人进宫,就让她在凤仪宫里先住下。
出宫去和云净一块去打听那些粮草的来源,才发现这些真不是简单的事,小江湖儿溜滑得紧,我觉得混江湖真是太浪费了。
年年的粮,总是供给容家,已经成了模式,想要从中插手,只怕是不易了。
宫里来人,急急请我回宫。
回去原来是李栖墨黑着脸正在凤仪宫里等着我呢,一见我回来眼皮儿跳了跳,火气在眼里闪烁着。
我笑呵呵地倒了杯茶:“称客啊,客倌,你找小娘子么,不如让我来陪陪客倌,别看我身板儿小,可是我会的可多了。”
一手勾着他的脖子,要朝他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