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船头的夜雨似无所觉般继续哼唱着尾音,直到一声温润的男子相询声响起。她才缓缓站了起来,向着发声处望了过去。
“小雨?”一声饱含惊吓的声音猛然灌入耳中,让得夜雨秀眉微皱。
她貌似不认识对面楼船上的两位公子,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都认识自己!呃,准确的来说应当是都认识叶雨!这下有好戏看了……
“咳咳,不知公子适才可是唤奴家?”装疯卖傻扮痴呆这种事,夜雨姑娘以往常常为之,如今再为可谓顺手拈来般容易。
奴家?公子?洛凌风听着夜雨这称呼,唇角向上弯起,他不信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两位,突然很想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把戏。先是一再向他证明她不是叶雨,虽然她的许多行径的确与传言中的叶雨多有不符,可据他凌风阁探来的消息,叶雨未曾离开太师府。
她的怪异行径许是与不久前的落水有关吧!据说在死亡线上挣扎过的人,再度睁开眼,性格多少都会有改变。
可她变得只识自己家人,外人一概不识,却是为何?洛凌风百思不得其解,便扬手招出疾风,让他派人仔细去查。♀
先至的佑王洛浩轩听着夜雨这一声称呼,再看见她盈盈福身下拜的温婉模样儿,眼角抽了两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视。若此人是叶雨,又岂会温婉的自称奴家?还会唱如此好听的曲儿?若说不是,那眉眼却是骗不得人。
佑王着眼打量夜雨的同时,后至的弘王洛浩宇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夜雨,双唇抿成一线,眉头紧皱,眸光如冰,亦惊亦恐的望着夜雨。
他怎么都不肯相信眼前之人是叶雨,不可能!她不是投湖自尽溺亡了么?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呵呵,叶小姐,就算你记不住本王,不该连大哥也记不住吧?以往你们可是过从甚密!”
佑王这一句话,瞬时替夜雨理清了眼前的乱麻。
此人既自称本王,又称旁边那人为大哥,那么他该是戍守东南边城的洛国二皇子佑王洛浩轩。而旁边那船上的人,便是戍守西北边城的洛国皇长子弘王洛浩宇!
呵,洛国朝堂的风云三皇子,果然风姿绰约各有不同。储君清冷如冰不近人情,佑王温暖笑面如春风化雨,弘王霸道张扬阴沉不定,如今齐聚,果真是有热闹瞧了!
夜雨唇角轻弯,眼睫轻垂说道:“王爷说笑了,奴家身份卑微,连识得王爷的荣幸都不曾有,又何来的过从甚密?”
“有趣,有趣,大哥,你怎么看?”佑王一偏头看向邻船的弘王洛浩宇,很想听听看,他心中认定的弘王妃当面说不认得他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洛浩宇嘴唇嚅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话。他终是不能相信叶雨还能出现在他面前,而叶雨也不该再出现在人前!既然身心都许给了他,便不能琵琶别抱另嫁他人。
他虽无力操控她婚配的良人为何,却可以操控她的生死。
半年前,弘王洛浩宇与叶雨的确过从甚密,两人郎有情,妾有意,而弘王更是恨不得在叶雨的身上贴上他洛浩宇的标签,以此昭示世人叶雨是他弘王的人。起因就是佑王也常常出入太师府,目标直指叶雨。而惟独后来被赐婚的储君洛凌风,却是只因公务去过几次太师府。
后来洛王当众下旨将叶雨赐婚储君洛凌风,弘王还要死要活的在宫中跪了一夜死谏,结果却仍是没能改变什么,便一气之下连夜返回了西北边城,再无音信。
看似再无音信,可有些人却是知道洛浩宇并没有一直待在西北边城,而是隔一阵儿便只身快马返京。不需要细细打探,也知道能让他孤身返京的人,纵观这世上怕也只有叶雨一个。
随着叶雨与储君的婚期临近,太师也曾几次拼着老脸向皇上陈情,可得到的结果一直都是圣旨已出,断无更改!
离大婚还有三天的时候,弘王再度回京潜进太师府,直接进入了叶雨的雨园内室,与她发生了肌肤之亲。
因为他终是觉得属于他洛浩宇的东西,绝对不能便宜别人,所以他要在他们大婚前先取走属于他的东西。
夜雨被洛浩宇凛然中透着杀气的眸光盯得浑身不舒服,就好像被蚀骨之蛆附身了一般难受。
那种感觉比沦为了猎鹰利爪之下的小白兔还难受!
直觉,夜雨觉得叶雨的失踪与这个弘王月兑不了干系,否则他适才第一眼看见她时,便不会语带慌乱、面露惊吓,现在也不会眸光凛然的瞪着她。
可听佑王的话里话外,貌似叶雨与这个弘王关系很是密切……
所有的事情像一团乱麻一样漂浮在夜雨的脑海之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了那里,她只要抓出来,便能解开这所有的谜团。
“雨儿,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洛凌风戏看得差不多了,便施施然的走了过去,伸手揽上夜雨的纤腰便要回转舱内。
洛浩宇还没有搞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他爱而不得的叶雨,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呢!便出声拦道:“还以为只有我们兄弟不上道,会来光顾花船,没想到完美无瑕的储君殿下也在这里!”
弘王洛浩宇语带讥诮,面露嘲弄。一旁花船上的佑王洛浩轩,听后也颇应景的轻笑起来!
“弘王说笑了!本宫是最正常的男人,府中既没有正妃,也没有如花的姬妾,更没有通房婢女,偶尔出入下花船有何不可?”
洛凌风此话一出,佑王脸上的轻笑僵凝了!众所周知,佑王府中不但有正妃,且有姬妾两名,还有通房婢女数名,如此还流连花船……
弘王也冷哼一声道:“五十步笑百步!”
“呵呵,弘王殿下虽说既没正妃,也没有姬妾与通房婢女,若是安置几处外室也不错!”
弘王一怔,他在外设有外室一事,朝中鲜少有人知悉,就连时时关注他的佑王都不曾获悉,而洛凌风却是如何得知?
眸光正视着洛凌风的同时,眉头向上挑了起来。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嘛!就佑王那笨蛋,只要稍稍转几个弯便能拐他进死胡同,一点斗习都掉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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