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娘本来也很想洗澡的,可是伯明刚才洗澡还被婆婆说是穷讲究。公婆和三位弟弟全是干了一整日的活,都没有洗澡,只是洗脸洗脚。
想到自己今日都没去地里干活,若是也要洗澡,婆婆指不定也要这么说她。她只好趁伯明还没进房时,把门拴了起来,用小半桶温乎的水擦拭身子。
在前世,除了冬季,她几乎每日都要冲澡的,看来现在得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了,若日日要洗澡,真正的是穷讲究了。
擦拭了身子,也洗了脚,她便找出另一套还未穿的新衣裳当睡衣和睡裤。她换上新衣裳后,便打开了门出来倒水,这时伯明也跟着进房来了。
为了省灯油,这里的人家大都是吃完饭就上床睡觉的。不过伯明没有吹油灯就上了床,他还不想这么早就睡,想和樱娘说说话。
因为两人洞房过,现在躺在同一张床上,似乎挺自然的,没觉得很突兀。
两人都是侧着身子,面对面瞧着。伯明可能是因为刚洗过澡,他的脸庞在这种微弱油灯的照耀下,竟然也能显得很温润,眉毛生得浓密干净,眼眸黑亮。
樱娘再想象一下自己的模样,觉得似乎有点配不上伯明了。她捂住自己的脸,“伯明,别看了,我太黑了。”
伯明忽闪着眼睛瞧着樱娘捂脸的模样,弯着眉眼笑道:“没事,那是因为你晒多了太阳,养养就白了。”
“若是养不白,一直这么黑呢?”樱娘急道。
伯明连忙回道:“哪怕一直这么黑,我也喜欢。”忽而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肉麻,转话茬问,“忙活了整整一日,你累不累?”
樱娘摇摇头,“我又没下地干活,干的都是轻省的事,有啥累的。倒是你,砍了一日的柴,还挑那么重的担子。♀”
樱娘想起他的脊梁被柴担子压弯的情景,赶紧伸手摞开他的衣领,想看他的肩膀怎么样了。
伯明没明白过来,见樱娘伸手来扒他的衣领,还以为她是想月兑他的衣裳呢。他将身子挪近一些,好方便樱娘为他月兑,没想到樱娘大叫一声,“啊呀,你瞧,你肩膀都磨破皮了,还红肿肿的。”
伯明身子一僵,有些发窘,原来樱娘是为了看他这个呀,看来他误会大了。他红着脸,连忙捂住肩头,“真的没事,多挑挑就好了。”
樱娘再看他另一边肩头,“这边好些,只有一些印子。你今日干嘛要发狠挑这么多?”
“平时我只能挑一百斤左右,所以肩膀上只留一点印子。只是挑一百斤太少了,娘都能挑得动。听说镇上的短工挑石砖,每副担子都有一百三四十斤,今下午我就多砍了一些试一试,其实还好,也能挑得动。”
“你还真想去当短工呀?”
伯明点头,“听说挑一趟就有一文钱,从砖窑挑到镇上有四里路,一日能挑十担左右,就能挣十文钱。”
“啥?一担才一文钱?”樱娘惊道。她再算了一下路程,也就是说,挑着一百三四十斤的担子在肩上,一日得走四十里路!若是包括空着担走返回来的路,那就是八十里路!
樱娘急得坐了起来,“不行不行,你不要去。你这肩膀都磨成这个样子,若是去干那份苦差事,你这肩膀还能好得了么?家里又不是穷得没饭吃,干嘛要去挣这种血汗钱?”
伯明见她反应过大,起来轻轻摁下她的肩膀,让她接着躺下,“这有啥好奇怪的,男人不都得想办法养家糊口么?别人能干的活,我自然也能干的。光填饱肚子可不行,我还希望你能……吃好一点,穿好一点。还有,仲平也快要订亲了,来年还得成亲,家里没一点钱可不行。”
本来樱娘想说自己根本不在乎吃与穿,不需要他去挣钱。可后面听伯明说还得挣钱为仲平订亲成亲,她就不好说什么了。他们俩成亲把家里的钱花光了,确实不能不为二弟着想。
樱娘寻思着,要不到时候自己与伯明想点别的挣钱法子吧。靠卖苦力挣钱根本不是长久之计,累坏了身子,还得花钱来养。
伯明见她眉心稍蹙,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他怕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让樱娘有压力了,便柔声道:“你别想那么多,这些都是男人该考虑的事,我们睡觉吧。”
樱娘冲他舒眉一笑,“嗯,先睡觉,挣钱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谁也不舍得去吹油灯,总觉得怎么看对方都不够似的。他们一会儿闭眼睛睡觉,又一会儿睁开眼睛来看对方。
伯明脑子里不禁浮现昨夜里洞房的情景,顿时脸又滚烫了起来,再看着樱娘那红润的唇,像是磁石一般,在吸引着他贴上去。
樱娘见伯明主动来亲她,心里有些小欣喜,看来伯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拘谨,以后不必再自己厚脸皮去主动了。
两人炙热的唇贴在一起,由轻柔至热烈,直至唇舌紧紧缠粘在一起,难舍难分,气息紧促。
如此下去,两人体内如同有火苗在上下乱窜着,以至于月兑净衣裳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就在他们滚烫的身子叠在一起之时,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伯明,你们俩还没睡觉么,怎么油灯还亮着?”杨三娘可没想到他们俩会亮着灯干那事。她和薛老爹老夫老妻的从来都是模黑干的,所以她以为这小两口还没有上床睡觉。
伯明羞赧难当,哑着嗓子应道:“这就睡。”
樱娘紧抿着小嘴,见伯明那表情真的可爱得想让人发笑。伯明不好意思当着樱娘的面这样光着身子下床去吹灯,就远远隔空对着油灯吹,奈何距离有些远,他鼓足了气也没将油灯吹灭。
这时樱娘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小声地笑了起来。她怕笑大了声被婆婆听见,若是要闯进来问他们俩干嘛不睡觉在瞎笑什么,那就完了。
伯明忍不住也朝樱娘笑了笑,还是下床去吹吧。为了不光着身子在樱娘面前晃来晃去,他只好先钻进被子里将衣裳穿好,再下床去吹灯。
就在他下床时,樱娘发现他的衣裳都穿反了,实在憋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伯明跑去迅速吹了油灯,再爬上床来。
他趴在樱娘的身上,嘟嘴问道:“你笑啥?”
“你衣裳穿反了。”樱娘紧抿着嘴,终于忍住了笑。
现在黑漆漆的伯明也看不清,他干脆又月兑了个干净,接着刚才的步骤来。
“唔……,你坏死了。”樱娘被伯明撩、拔得不行了。
这一夜,伯明把男人想干的事都干了。昨夜他还对樱娘那两团白女敕好奇但不敢触碰,今夜他就敢吃它了。之后该怎么做,也不需要樱娘来引导了。
只是两人在激烈之时,这床咯吱响得实在太厉害。樱娘在沉醉之时,心里还有些隐隐担忧。
“伯明,爹娘和弟弟们不会听得见吧?”
伯明停了一下,其实他昨夜就想到这个问题,以他那极为害羞的小心思,怎么可能没思虑到,他小声安抚道:“应该不会,爹娘的屋和我们的屋隔着一间大堂屋,而弟弟们睡的厢房也是和爹娘的屋连在一起的,与我们屋相连的只是厨房。他们肯定听不见的,你别担心。”
“嗯,不过我们得了空还是把这床稳固一下,以防万一嘛,实在是动静太大。”樱娘含羞道。
“好。”两人又开始一轮翻江倒海,之后把动静太大之事也抛于脑后了。
次日他们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杨三娘在门外叫道:“伯明,快起床吧,今日上午你要和樱娘回门,还得去镇上买回门礼哩。”
“哦,知道了。”伯明迷糊地答应着,睁开眼睛朝窗户瞧,天色早得很,还是昏昏暗暗的。
只因薛家村离林家村有十二里路,还得去镇上买东西,杨三娘怕他们俩去亲家晚了,又被亲家挑理,所以早早就来催他们俩起床。
樱娘昨日还起那么早做饭,今日竟然是被婆婆叫醒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坐起来穿衣裳。
伯明见樱娘着急,便道:“别急,时辰还早得很。”他说完还忍不住搂着樱娘,亲一下樱娘的脸颊。
樱娘被他惹得有些不矜持了,硬是凑过来与他交颈亲吻了起来。没想到杨三娘又在外面催道:“伯明,别赖床了,快起来吧。”
伯明赶紧放开樱娘,忙大声应道:“起来了,起来了!”
当樱娘来到厨房时,见婆婆已经差不多将早饭做好了,看来为了让他们俩早点去回门,婆婆今日比昨日起得早多了。
怕耽误赶早去镇上,他们没有等三位弟弟起床,就先吃了早饭。薛老爹从房里找出钱来,交到伯明的手里,“你们去镇上买四斤糖、四斤肉,送给你岳丈家每样两斤,两位岳伯父家每样一斤,还有二十文钱是补前日的迎亲礼。既然当时你答应了再补上,就得说到做到。”
“嗯。”伯明接过了钱。他心里有些忧虑,觉得买这些礼是不是有点少,但考虑到家里确实没钱,也没多说什么。
这时杨三娘走了过来,“樱娘,把你房里的那些吃食都包起来也送给你娘家吧,希望这些礼不要被你爹娘挑理才好。”
樱娘不懂回门礼该送多少,觉得以这里的生活水平,有这些应该差不多了,便笑眯眯地说:“娘,应该不会的,有这么多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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