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红绿灯,在灰色的天际闪闪烁烁。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她提着牛皮纸袋子,穿着短裤和网购的粉红色hellokitty夹脚拖鞋和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漫无目的的穿过马路,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她没有看见温庭远混迹在其中,面对面走来,却在一瞬间擦肩而过。
或许命运早已预见了他们的未来,就这样淬不及防的相遇,又毫无知觉的相离。
温庭远回到戴尔斯酒店,却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刚刚坐的位置,已经换了别人,他微微蹙眉,有些懊悔刚刚走得太快,忘了对她说那个非常重要的提议。
他要告诉她,不必寄人篱下也可以保持尊严的办法。
踟蹰了一会儿,他决定询问隔桌的那对夫妻,关于她的去向。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看见有个穿着短裤和拖鞋的女孩从这里离开吗?”
那对夫妻疑惑的看着他,
他继续比划着形容,“个子不太高,瘦瘦的,头发有点自然卷。”
“啊,是她啊,”妻子恍然大悟,“刚刚还找我们借房卡呢,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或许你可以问问刚刚那个服务生,他应该比我们清楚。”
借房卡?他愣住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骗子的本质是深入骨髓的,
是无论如何都戒不掉的习惯。
走出戴尔斯酒店,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耳畔回荡着服务生那略带鄙倪的话来,“先生,你说得那个女孩已经走了,或许你可以去对面的连锁酒店找她,刚刚她非要我们给她打八折的时候说过,她是临时从对面那家廉价酒店跑过来的。”
站在廉价的连锁酒店门口,他微微的摇头,狭窄的大厅,慵懒的前台,庸俗破败的外墙,门口街道边脏水汨汨的流,很多人在街边摆摊设点,各种声音嘈杂而喧闹。
设身处地,他终于明白,她的黑眼圈和眼袋是怎么来的。
前台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敲了敲电脑键盘,“你说用绿卡登记住宿的那个女的对吧,喔,她刚刚已经退房离开了。”
上了车,他手握着方向盘,从未发觉这条马路是如此的长。
到了医院,他停好车,闵娴雅拿着钥匙从入口过来,碎花裙下的脚步有些虚浮,她看见他尴尬的笑了笑,一双眼睛有些淡淡的浮肿,“庭远,你早。”
“你去哪里?”他疑惑的关上车门,询问。
“我刚下夜班,”她眼神飘忽,匆匆的打开车,临上车之前,她忽然转过身,脸色憔悴而又疲惫,“赵同学还在你们家吗。”
“她已经离开了。”他淡淡的说。
“喔,她去哪里了?”闵娴雅意外的看着他,他竟然会妥协她没想到。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她有她的方向,就像风筝一样,去寻找自己的天空了。”
“走了也好,”闵娴雅顿了顿,“至少风筝的线还在你手上,你可以随时将她拉回来,对吗。”
“是么,”他笑着,有些自嘲的说,“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庭远,昨天有个人打电话给我,”闵娴雅想了想,上前拿出电话给他看,“可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一直打电话给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是吗?”他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努力的思索也没有想起来是谁,“可能是恶作剧吧,不必理会。”
“骗子?”闵娴雅讥诮的揶揄他,“哪有骗子不要钱,而是威胁要我跟你分手?”
“什么?”温庭远回过神来,不耐的反诘,“分什么手?”
“你的疯狂追求者,”闵娴雅双手抱胸,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似乎一直放不下,赵同学在什么地方?我可不愿意替她承受这些无聊的骚扰,是时候让她站出来了,做了七年的缩头乌龟,想想我真不划算,白白替她挡了七年的谩骂和威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