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从白变黑,不知不觉,他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走到赵清雅居住的城中村楼下,也毫无知觉,伫立在原地,望着她窗户里的灯,那暖黄色的灯,曾照亮过他的人生,此时此刻却只能在窒息的沉默中任凭风雪肆掠。
赵清雅冒着风雪从路口下来,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叮嘱道,“天气寒冷,记得一定要把我送去的被子给伯父,这件事谢谢你了,改天我会请你吃好吃的,我。”
忽然她愣住了,温庭远站在自己眼前,眉眼悲凉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她赶紧上前,用单薄的手掌撑到他的头顶,“这么大的雪你站这儿干什么呢,是不是想通了,别担心,我已经去看过伯父了,他很好,我怕他冻着还托人给他送了一床被子,你认识的吧,林珊的弟弟在看守所上班。”
他将她的手从头顶放下来握在手中,嗓子好似被捏住一样难以出声,艰难而梗阻,“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眼睛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赵清雅愣了半响,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的问题。
他站在她面前,如此挫败和荒凉,她吸吸鼻子,用另一只手狠狠拍拍他的背,将他拥紧在怀里。
什么都不需要说,这样就已经足够。
“喝杯女乃茶吧,我的新发明喔,”她关上厨房的灯,“我们店里的招牌女乃茶,超级受欢迎的,你也尝一尝。”
他坐在木头沙发上,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悲伤中缓过来。
“喔,我这个房子没暖气,”她以为他冷,于是将女乃茶递给他之后,又去关门关窗,“很破旧吧,不过租金很便宜,其实住久了也没什么了,只要自由,住哪里都一样,你是不是觉得特冷,我去借个电烤炉给你。”
“不用了,”他将女乃茶还给她,“我坐一会儿就走了。”
“你去哪里?”她紧张的问,“你们家的房子被封锁了,我看了新闻的,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他嗤笑了一声,“可去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不可去的地方我还是很清楚的。”
“喂,”她抗议道,眉头紧皱。
“学你啊,”他站起来,瞟了她一眼,“走了,别跟着我。”
“喂,你很过分好不好,”她跟着他,“我是关心你好不好,干嘛这么无情,你别走啊。”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他见她亦步亦趋的样子,解释道,“我得去一趟公司,现在股票跌个不停,有人想趁机制造混乱,这么多年来的虎视眈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你别蒙我,”她谨慎的看着他,充满怀疑,“你是不是想趁机溜走,我不会相信的。”
“好吧,”他无奈的模模她的头,玩味的说,“如果你不信,就跟我一起去吧。”
“去就去,你以为我怕啊,”她从兜里模出一串钥匙,“你等着,我去把阿森的面包车开过来。”
他拉着她,把钥匙拿过来,虎着脸训斥到,“你敢开试试看,我一定打电话举报你无证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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