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瑾萱冷静不了了,赶紧换衣服梳头,要进宫去瞧瞧……裴沁心于她来说,意义很深,不光是她的陪伴,更有年幼时的相依相伴,她不能重视不管,就算出事,她也要查明是怎么回事。舒悫鹉琻
就在她准备出府的时候,唐廷玉来了,他来,是为了阻止瑾萱进宫的。
“如今的情形,你还想进宫吗?这裴沁心是否真的失踪了,也只有宫里的人说了算,你这样贸然闯进去,到时候被软禁在宫里,云王不在,谁能救的出你呢?”唐廷玉就是知道她跟裴沁心之间的感情,才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急急赶来,怕她下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众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自己女儿的本事,他这个父亲竟然不知道,以为死局的棋局里,瑾萱只是进宫跟皇贵妃谈了几句,就把局面打开了,让他顿觉的遗憾——自己如此优秀的女儿,竟然是自己不知道,不了解的。
原本执意要进宫的唐瑾萱在听到唐廷玉的话后,突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已经想到了自己贸然进宫后的结果,有些后怕。
是啊,她在云王府里,皇后如法对她怎么样,毕竟皇上如今只是病重,不是驾崩。皇上还在,太子就无法上位,就如法命令一切,也无法对付她——可自己要是进宫的话,就会被动,皇后想要留住自己,借口多的是,到时候自己怎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也不知道。
想到了这些,瑾萱就浑身冷汗。她不怕死,可她身上肩负的太多,有云王府,有唐家,陈家,甚至还有晋王府……她如何跟皇贵妃一跳船上的蚂蚱,自己出事,皇贵妃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甚至连陈月舞刚出生的孩子也会出事,这就是她的罪孽。
“萱儿,还是先等等消息,要是裴姑娘真的莫名其妙的失踪,可见她一定是遭了毒手,你定要稳住,不要上了皇后的当,否则不但你出事,连小世子也会出事的,”他是身在漩涡中的人,对于皇后的手段,自然比任何人明白。
“唉,”瑾萱浑身一软,跌坐在椅子上,颓废的道:“父亲,王爷不在,这京城里都被皇后一脉把持着,连握有兵权的汪家都因为汪月芬的关系而站在太子这边,相当于说,皇贵妃跟云王府是一点兵权都没有。”
不,京城里不单单只有汪家有兵权,还有一个战王爷,可他已经老了,早已经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了。他在这几年更是甚少出府,甚至很多人已经忘记京城还有一个战王爷了,就如王爷所说的,战王爷已经成了一个传说,不复当年的神勇了。
“……若是能知道另一块在谁的手里,就好了!”唐廷玉迟疑了许多才落寞的道。
那股力量不是京城任何势力能比拼的,按照他十几年的研究,那股神秘的力量定是渗透在各个家族之内,若是一经召唤,给各家族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
“父亲没有查出来,连皇后费尽心思都查探不出,这握有玉佩的人难道已经不在了吗?”唐瑾萱心里也极度的渴望那块神秘的玉佩,若真的拥有了两块玉佩,合二为一,到时候她还需要忌讳皇后吗?
如今,玉佩没有着落,云王不在京城,她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难道她重生之后,还要面对这样的局面,还要再一次承受家族灭亡的惨剧吗?
想到了这些,她的双眼里迸发出了浓重的恨意,把唐廷玉都惊到了。
“萱儿,事情还没有定数,至少皇上在病危之后没有让太子监国,这就算是打了皇后的脸,对我们有利……,”局面到底有多么的紧张,他相信瑾萱心里清楚,也唯有在这个时候争取什么,才能有得胜的机会。
瑾萱看着父亲那个样子,心里一动,开口决绝的道:“父亲,王爷从未有过问鼎皇位的心思!”父亲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说这些,恐怕是抱有这样的心思吧。
果然,唐瑾萱的话一落下,唐廷玉的表情就变了,“萱儿,王爷若无心上位的话,那皇位该由谁继承?太子跟我们有深仇大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晋王没有大将之气,手段狠而没有智谋,这样的人上位,只会因为权力握在手中而成为暴君,对百姓来说,是最为糟糕的!”
他当丞相不是白当的,也在细细的观察着几位皇子的能力。当初云王没有露锋芒的时候,他是心属晋王的,可是当云王病好之后,晋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暴露出了真面目,自私而狠辣,成不了一代君王。
“难道,云王真不管百姓的死活吗?”最后一句,唐廷玉是用相当严厉的语气质问的,眼神中的犀利是瑾萱第一
次见过的,才恍然发觉,对于自己的父亲,她了解的甚少。
“怎么可能,”瑾萱不疾不徐的回答了一句,认真的对上自己父亲严肃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解释说:“王爷无心,因为他有了更好的皇位候选人……而那个人,也得到了皇上的承认,前提是王爷要铲除京城盘踞的大家族,清除一切碍着新皇上位的挡路石,给新皇一个安静翔祥和的王朝!”
瑾萱的话说完,唐廷玉就懵了,因为他跟所有大臣一样,从未想过除了三个皇子外,还有另外的人能得到皇上的点头,所以怔愣了片刻后,激动的问道:“王爷属意的人是谁?”这关系到王朝的命脉,百姓的安居,他不得不问清楚,想知道那人到底有没有成为一代君王的资格。
“四皇子,”事情到了如今,云王不在京城,他的心意,自己一定要帮他完成,成败,在此一举。
“四皇子……,”唐廷玉的语气有些迟疑,脑子里有了一点印象,但认真的一想,好像四皇子在众人的印象里是可有可无的,甚至比年幼的五皇子更容易被人忽略了。
“王爷看好他,要他修身养性,轻易不要在别人的面前展露才华,所以在众人面前,四皇子就是庸碌之辈,没有资格问鼎皇位,也因为这样,四皇子才会被皇后忽略,没有得到刁难跟迫害!”瑾萱一一的解释着。
“呵呵……王爷的手段真是高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高,实在是高!”能得到云王认可的四皇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庸碌之辈,要知道,云王就算自己无心皇位,也完全可以支持晋王上位的。
可云王没有,反到看好四皇子,可见四皇子也有些本事。
这恐怕真的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见父亲高兴,瑾萱无声的叹息一下,忧虑的道:“如今,王爷不在京城,这四皇子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暴露,要暴露了,反倒害了他,可不暴露,云王府以什么借口跟皇后等人对峙呢?”没有主子,下面的人乱闹一通,谁愿意听你的呢。
“你如今不是跟皇贵妃绑在一起吗?晋王不成事,可他跟太子对峙还是可以的,只要不让他为大,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这云王不在京城,所有的事都被束缚着,有些力不从心啊!
经过唐廷玉的劝说,瑾萱没有进宫了。她派人打探,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从宫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裴沁心是真的失踪了,但她不是被皇后或者那边的势力害了,而是莫名的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有人说她被害了,有人说她逃出宫去了,反正说法各异,谁也没有证据,谁也拿谁没有办法。
得到这样的答案之后,瑾萱反倒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裴沁心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就如当初自己让她走,她不离开的态度,可见她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早做准备了。
皇后是想对付裴沁心,但她是想等到皇上驾崩后,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皇上还没驾崩呢,裴沁心就私自逃离了,说不定等她发现,已经逃出了京城,所以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又砸碎了宫里许多的东西。
只要裴沁心没有被皇后抓住,瑾萱的心就安放在一处了,但她也没有就此放心,而是面上装作不在乎,暗地里让司画调动了一些王爷留给她的护卫,撒出去找裴沁心了,
她知道,裴家人是不会把裴沁心当成家人的,因为裴沁心落寞的时候人家不管她死活,在她辉煌的时候,人家也没从她的身上得到好处,所以她的死活,裴家人要管了,那才真的诡异了。
裴沁心毕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后找她麻烦,只是因为她不为她所用,但她跑掉了,如今又是敏感时期,她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找,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皇上是病倒了,但他没有昏迷,还能处理朝堂上的事,如今,他的身体全靠周太医调养着……。
朝堂上看着是风平浪静的,但里面到底有多混乱,谁也不清楚,谁也不敢当出头鸟,怕被先干掉。
这样僵持下去,瑾萱是乐见其成的,因为她没有绝对的实力对付皇后,而皇后一脉的人却有些等不住了,迟则生变,尤其是北方那边的战争快要结束了,云王快要回京了。
只是,事情总要有变的,还没等到皇后那边有具体的措施,云王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战争结束了,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这消息一传回京城,皇后
一脉的欧阳家慌了,而皇上却因为这个好消息竟然身体好了许多,还撑着身体上朝,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封云王为护国王爷,原本由他带去打仗的兵马回来之后,还跟着他,以后都归他管了。
这样一来,云王就成了当朝皇子中,唯一一个拥有实权的王爷,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对于皇上的做法,瑾萱不但没有高兴,反倒忧心忡忡,就怕有人狗急跳墙,到时候等王爷带兵回来,等待他的也是一副残局。
“护国王爷……呵呵,护国王爷,”当皇后听到皇上当朝宣布这件事,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欧阳家的人后,就在自己的宫里充满怒火的吼着,心里有浓烈的恨意跟不公,“皇上对云王,还真的是青睐有加啊!”
“皇后,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否则一步错,步步错,到时候就麻烦了,”欧阳家的老爷也就是皇后的父亲,也是朝堂上的肱骨大臣,有绝对的势力,唐廷玉根本无法成为他的对手。
“父亲,”皇后气息难平的走到一边,望着眼前的男人,怒道:“皇上完全不管太子的处境,竟然封了云王为护国王爷,还给了他兵马,他到底什么意思?”
“皇上是病糊涂了,以为云王打胜了一仗,就可以比拟当初的战王爷了,”欧阳涛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不是双目中偶尔闪过的锐利,恐怕很多人都会觉得他是很好说话的好好先生,却不知道他才是搅和了整个朝堂不安宁的人。
“父亲,如今怎么办?皇上一意孤行,圣旨已下,想要更改是不可能的,而云王手握兵权,如今的唐瑾萱代表着云王府跟皇贵妃绑在了一起,支持的是晋王府,若是由着他平安回京,到时候局面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从云王生下来的时候,她就把他当成了儿子最大的对手,那怕他还没有长大。
费尽了那么多的心思,把那个深得皇上宠爱的女人铲除了,也让云王从小中毒,生死垂危,最后被迫出了皇宫,成为第一个被封王却没有封地的王爷。她以为,云王中毒之后,不会好,至少活不过十岁,可是那个女人都死了,云王还没死。当她感觉到不对劲,让父亲派人进云王府的时候,发现云王府什么时候已经固若金汤,想进去,完全不可能。
而被送进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了,什么都得不到,让她惶恐又不安,每一次听到云王病重,她就在心里诅咒着,希望云王快点死,可每一次他都死里逃生……逃到最后,他竟然好了,痊愈了,让她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