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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在汴河上泛起点点金色光亮温和地秋风刮过河面激起点点涟漪
宋初的汴梁经过五代的发展已经初具一代帝都的风范贩夫走卒酒楼茶肆各种风月娱乐场所鳞次栉比地分布于汴河左右人们穿街过市坊市间热闹非凡比起六朝古都金陵來说又是另外一种繁华
如果说金陵的雄奇在于低调的奢华与宁静的坊间风韵那么东京汴梁的魅力就在于市井间人声鼎沸的热闹少了几分金陵风花雪月的书卷气息多了一些尘世间自然的烟火气
金陵的使团进入汴梁城的时候宋国鸿胪寺的最高长官鸿胪寺卿和开封府尹两个重量级的官员前來迎接不得不说宋国在礼仪方面做得要比南唐好更加到位
鸿胪寺卿是一个微微发胖年近五十的萧老头子一脸的横肉而此时的开封府尹不是别人正是宋太宗赵光义而此时他的身份是同平章知事行开封府尹兼中书令封晋王位列宰相之上可谓在整个大宋除了赵匡胤以外就是他说了算
赵光义的出现不仅让萧左大吃一惊就是李从善也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位宋国第二号实权人物两人都感觉有点突然
本來迎接外国使团这种事是不用赵光义出马的虽然金陵使团里面也有一个王爷但李从善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于赵光义相比无论能力还是地位都是远远不如的
可为了表示礼节上的尊重赵匡胤最后还是派了赵光义前來因为此时的局面赵匡胤正忙着对付南汉还有蜀国如果怠慢了金陵使团使得李煜抽风听从了林仁肇的建议渡江与宋军作战那对于宋国來说就会是三线作战这是赵匡胤所不愿意见到的
使团一行安歇在了鸿胪寺内的迎接外宾的屋舍内待金陵使团安顿好了之后当夜赵光义便设宴款待了李从善一行这是在面见赵匡胤之前礼节性的宴席设在了赵光义的晋王府内
“终于回到东京了”
陈放跟在萧左身后正朝晋王府走去萧左不会骑马也不想做那颠簸的轿子便穿着便服跟在李从善轿子的后面
陈放此刻的心情异常兴奋离开东京晋王府已经有三年之久刚进城门的那一刻见到自己的主子赵光义要不是萧左拉住他他差点沒忍住跪下去抱住赵光义的双腿痛哭起來
“东西你放哪儿了”今夜的宴席对于萧左來说十分重要这是他计划中接近赵匡胤中最重要的一步
从搀和到林仁肇画像一事之后萧左便知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知道历史的走向可以不与赵匡胤为敌但是现在为了李神谕为了林仁肇考虑他再也不能置身事外
他接近赵匡胤其实也就是想靠自己的本事从赵匡胤那里换一个身份一个可以保护自己身边人的身份尽管这么做会招致李神谕和林仁肇两人的仇视但是他别无选择赵宋一统天下已经是趋势所然
他实在不像看到林仁肇成为历史的牺牲品更加不像看到李神谕成为一个充满仇恨的亡国郡主有时候他不禁会想如果南唐灭亡以李神谕的性格一定会为了国仇家恨不断地找赵匡胤的麻烦每每想到这里萧左都不敢再往下想那是他不敢预见的结局
而今晚赵光义的酒宴就是他取得赵宋朝廷信任的第一步而眼前的陈放还有他手里的林仁肇画像便是他的敲门砖
“放心东西在我怀里不会弄丢”自从那日从水云间手上被萧左解救之后陈放对萧左一直都服服帖帖的他说一自己不敢说二他说往东自己不敢往西在萧左面前他总是低姿态地扮演好侍从这个角色
“如此甚好等会见了晋王你一定要寻一个机会把我引荐给他怎么说不用我教了吧”看着不远处的晋王府萧左淡淡地说道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办从今以后我们也算并肩作战的兄弟了吧”陈放明白萧左的意思他要他做的就是帮助萧左获得晋王的信任
“跟你这周草包并肩作战还是算了我觉得你还是呆在晋王府里陪小王爷调戏调戏良家妇女比较靠谱”萧左挖苦道
陈放一听萧左前半句很不高兴可听得后半句瞬间两眼放光就差流哈喇子了
赵光义的相貌略显阴柔跟他月复黑的哥哥一样长得不是那么如人意算是很大众化的一张脸吧可身居高位日久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威仪
“欢迎诸君参加今日为唐国使团洗尘的宴席小王很高兴能再次见到远道而來的金陵朋友从善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站在上首席上的赵匡胤微微笑道
李从善急忙站了起來陪笑道:“多谢晋王设宴款待某等今日得见晋王让小王受宠若惊”
虽然两人都是王爷可看起來李从善就像赵光义的手下一般萧左看着这一幕微微要了摇头心里叹了口气如此货色南唐不被赵宋灭亡简直是沒有天理了
“诸君不必多礼今日宴席随意即可愿诸君尽兴”赵光义对李从善的话不置可否抬起酒杯再次说道:“让我们一同为两国之间的友好饮上一杯”
李从善讪讪地笑了笑端起酒杯“愿大宋与我大唐永结兄弟之邦两国百姓安居乐业”
众人纷纷抬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赵光义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从善兄不知贵国国主现在身体如何”
赵光义的话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高根本沒有把作为一国之君的李煜当成皇帝而只是像对一个不太熟的老朋友礼貌性的问候
李从善虽然很不喜欢赵光义这种语气的问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很尴尬地笑着“吾皇龙体安康有劳王爷挂心了”
“哦”赵光义目光一滞“贵国只不过是我朝的一个属国属国何來的‘吾皇’从善兄慎言”
李从善一听脸色瞬间不好看想反驳但事实确实如此要怪就怪软弱的李煜掌都沒打就害怕地向人家俯首称臣了如果什么都不说却又感觉被人**果地羞辱了一番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沒辙的李从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萧左
你不是很能说吗连周其令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是不是该你表现一番了
萧左一直都冷眼旁观默默不语其实他根本不在意南唐的颜面可现在自己还挂着南唐使臣的身份如果什么都不做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可是自己又能用什么來反驳呢赵光义这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題
略作思索萧左朗声说道:“我唐国虽然是大宋的属国所谓属国便是从属之国虽是从属但也是国有国便有君我等臣民自称君为‘吾皇’又有何不可”
萧左其实根本不懂属国的含义想了半天他只能从字面上去曲解虽然有点牵强但也好歹什么都不说强吧
“你是何人”赵光义对萧左的话不置可否而是问其身份
“外臣是金陵遣使东京的出访副使萧左”
“好一个出访副使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利嘴就是你们的国主前來也不敢在小王面前自称为君吧”说毕赵光义哈哈大笑起來
对于南唐赵光义从來不放在眼中那迟早是大宋的领土而那李煜迟早也是阶下之囚而已
“王爷慎言正所谓下臣不可妄议君上王爷如此议论我朝陛下难道就不怕惹怒了南唐百姓”
李煜可以在你们面前委屈称臣但不代表老百姓会买账南唐经营江南日久虽谈不上人心归附但起码相对于陌生的宋国老百姓还是愿意一个比较熟悉的朝廷來管事
南唐小朝廷灭不灭亡对于江南百姓來说或许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与他们的实际生活相隔甚远但是如果有心人肆意挑拨煽动民众诋毁大宋想來赵宋要灭南唐还是要费一番周折
萧左的话无非就是想告诉赵光义你可以瞧不起我们的皇帝但是你不可以瞧不起江南的百姓只要有像我这样的人存在大宋要灭南唐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赵光义阴冷的目光扫过萧左的脸上萧左丝毫不惧迎着赵光义的目光看了过去两人都不言语但双目之中剧烈的碰撞比起言语上的争锋來得更加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赵光义才从萧左身上收回了目光随后莞尔一笑“今日只饮酒求尽兴尔小王敬这位萧副使一杯愿今后有机会在金陵再一睹萧大人的风采”
赵光义话中带刺意思就是等以后我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不知道你还有沒有现在这般犀利的词锋
萧左抬起酒杯看都沒看赵光义一眼便一饮而尽“王爷的酒真乃极品佳酿如果有机会定向王爷讨去几瓶到时候带回金陵等着王爷一同再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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