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王氏朝外边的大儿子喊了话,就听到贾珠在外边问道:
“母亲,您没事儿吧?”
贾王氏被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脚,痛得“嘶”了一下。等缓过劲,才虚弱的答道:
“没、没多大的事儿,就是、就是你弟弟只怕要提前出生了!”
贾珠听了一顿,母亲、这是早产了吗?
他以为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难道元春叫自己过来,就是因为母亲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才会早产呢?
贾珠对自己的母亲并不亲近,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对于父母,贾珠接触更多的是自己的父亲。想到自己的父亲开始的迂腐,在去衙门后改了很多。
那段时间,父亲除了去祖母那,就是去大书房里。大书房是祖母让人专门把一个院子给收拾出来后、并改成书房的。
里边可以说是祖母让人从外边收集到的各种各样的书,分类放在各个房间。
比如:什么四书五经的等科考的类的一个房间;游记、话本什么的一个房间;医书一个房间(那是祖母给家里的大夫专门准备的);一些技能什么的杂书一个房间。
按祖母说的:
“反正家里的主子不多,有那么多的院落,不利用起来难道要留空在那里养蚊子啊?”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大书房,他有时间的话,多数时候是呆在那里看书的。因为,家里的书经常有新的。
而祖母还是觉得家里的书少了,还让人跑到扬州姑父那去找,如果姑父家有的孤本,还让人给抄一份回来。
后来,他和琏儿因为祖母一句“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才有机会去了扬州一趟。
母亲知道他要去扬州的时候,还竭力的阻止了。母亲的阻止和大伯母一边不舍一边为琏儿准备行囊,那种差别,不是一点点!
后来,还是父亲一个眼神就阻止了母亲继续唠叨!虽然那个眼神有些奇怪,就跟、就跟看到及极厌恶的脏东西一般。当时他不了解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看母亲。
直到母亲怀孕后,父亲一直都没有去看母亲,自己私底下劝了父亲。
“父亲,您好久都没有去看过母亲一眼了。”
才说完,就看到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的反问道:
“是你母亲让你来当说客的吗?”
“不是,是我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只是觉得……”
而父亲却僵硬的打断了自己的话,说:
“我和你母亲的事情,你和元春都不用管。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和元春永远都是我贾政嫡出的长子长女。”
对于父亲的话,他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却没有想到父亲那么快就让他看到了结果。
说不抵触这事,是不可能的,但无意中在父亲的书房里,听到喝醉了的父亲的话。他释然了!
对于自己的母亲,错得再多,依然是自己的母亲。他什么也不能说,也不能做什么。
就如祖母说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
虽然他们在扬州不过呆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姑父没有太多的时间指导他们俩,但姑丈家里的藏书让他和琏儿犹如挖到了天大的宝藏!和琏儿一起每天安静的抄书外,姑父有空了还能给他们指点一二。
偶尔也会陪陪已经开蒙的表弟表妹。或许是琏儿的年纪要小一些,也很会带孩子。那么长时间不见面,那两个孩子依然记得琏儿。也喜欢粘着他玩,他们在抄书的时候,两个小豆丁也拿着笔在一旁练字。
他们在扬州就那么短短的两个月,已经让他们兄弟俩受益匪浅。回来的时候,姑父还送了他们几箱子的书籍……
现在,母亲在房里要早产。不过他有经常问给母亲诊脉的大夫,大夫说母亲怀相挺好。已经是九个月,母亲肚子里的弟弟问题不会很大的。
不过,要是母亲知道他们二房准备有一个庶出的子女,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呢?这么一想,贾珠便问在外间候着的丫鬟:
“去请稳婆了吗?”
“白姐姐已经去请了。”
“那就好。”
另外一边,父亲迎进了一个新的女人。母亲生弟弟的事情,还是悄悄的跟祖母提一下好了。想着,贾珠对去把自己叫过来的抱琴,小声对她说到:
“抱琴,你去祖母那,把母亲准备发动的事情跟她提一下。记住,悄悄的找老太太说,别让别人知道。”
“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抱琴离开,贾珠看了一眼产房,里边没有声音。说明离母亲生弟弟的时间还早着呢!
从他进门到现在,一开始,母亲说话还中气十足。就算后来有些虚弱,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正好看到白卉带着稳婆进来,白卉和稳婆跟贾珠打了招呼,就往产房里走,没一会儿元春就从里边出来了。
元春看到自己嫡亲的哥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轻声叫道:
“哥哥。”
看着妹妹有些苍白的脸,贾珠安慰道:
“好了,母亲没事的。姑姑当时怀着表妹表弟的时候,不也早产了吗?结果表弟、表妹还不是长得白白女敕女敕的。”
“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贾珠一听妹妹的话就知道,元春只怕这会儿要在心里埋怨祖母和父亲了!妹妹这样是误会祖母了,这事还是父亲要祖母去做的。冤枉了祖母,实在是对她自己不好。但他又不能直接告诉妹妹。
那些事情,实在不是妹妹这样的孩子能听的。他只能有些苍白的说:
“别想太多,弟弟和母亲都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元春有些不解,为什么哥哥对于让母亲早产的人,一点不满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呢?哥哥这态度,怎么对得起母亲?一时间,对温吞的哥哥也有些不满起来。
有些赌气的说:
“我、我只是担心母亲。”
对于这样的妹妹,贾珠有些无奈,却也不能说她什么。转而想到祖母说生孩子需要力气。便对妹妹说:
“你进去问母亲想吃什么,然后让小厨房的人给母亲做出来,拿给母亲吃。一会儿,母亲生弟弟需要力气。”
听到哥哥有些突然的话,元春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也是,便朝哥哥点了点头就进产房去了。
一会儿出来的元春跟小丫鬟说了两样吃食,小丫鬟就出去了。
一时间,兄妹俩相对无言。
贾珠本就跟父亲似的不善言辞,如果说四书五经什么的,他还能跟人讨论一番。对于妹妹,就算他想关心,他宁愿用行动去关心。用言语问候几句是可以,但让他跟妹妹聊天什么的。他是说不出来的。
元春吗?她是挺喜欢说的,在其他人面前,她也算是擅言辞的那一类人。
但对于父亲和哥哥这样的人面前,她就只有相对无言了。
兄妹俩干坐着,眼睛都看向产房的方向,直到丫鬟把吃食给端了上来,送进产房给他们的母亲吃。他们都还是处于无言相对的状况下。
元春觉得,跟哥哥处在一个房间无言面对,很是尴尬。
眼见哥哥虽然嘴里说着关心母亲,可面对母亲的早产,也不是那么关心吧?母亲明明是因为某些人才早产的,可看哥哥那个样子,似乎一点责怪的样子都没有!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有些心堵。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嫡亲的哥哥竟然这样对自己的母亲,有些僵硬的留了一句:
“我去看母亲。”
说完抬脚就产房里走。
贾珠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才对。他不笨、也不木讷,妹妹这么跟他说话,他自然能感觉到妹妹的不满。她对自己不满,没什么。
别等会儿看到祖母也这么个表情,那只会让祖母不喜她罢了。
贾珠是眼观鼻鼻观心,就那么坐在外间候着。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看到元春被稳婆赶了出来。去通知祖母的抱琴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知道,妹妹被赶出来,就说明母亲那是要生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在外边听到了母亲的喊痛的声音了……就在贾珠被那些声音吓得有些傻的时候,突然听到祖母的声音:
“珠儿,你母亲现在发动了?”
贾珠连忙下了椅子,去扶着祖母坐下,这才回答:
“嗯,现在才刚刚发动。”
老太太坐下来,见贾珠还站着,拍拍他的手道:
“那还有得等呢!你也坐下来等吧!没那么快的。”
贾珠顺势坐在老祖母的身边,侧头就看到了祖母头上的白发,一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原来,总是乐呵呵的祖母也老了。想想,似乎昨天,祖母还是一头乌发的带着他们种菜来着。这一晃,几年过去,祖母的乌发已经花白。
他知道,大伯的改变、父亲的改变、下人们的改变,家里的种种变化,都离不开祖母。似乎只要有祖母在,大家做什么心里都了底气。
因为祖母的乐观,大家都忽视了祖母的年龄在一年年的变大,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
作者有话要说:
亲戚刚走,渣作者身体好了,结果看到掉了十几个的收藏,心酸了一把!
亲们呐,给渣作者的文和专栏添几个收藏吧!鞠躬一个表示感谢!
不管怎么样,都祝愿亲们节日快乐~!
六一了,想说啥说啥,说错那是童言无忌,就当逗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