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越来越大的声音,秦慕歌一咬牙,拉着郁英琭往三楼去。♀
这家酒楼设计独具匠心,屋顶是平台,天朗气清的日子,可以邀上三五好友露天畅饮。
秦慕歌到了屋顶,就把门关上,又推了桌椅过去挡着,郁英琭跌跌撞撞的过来帮忙,还好两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把子力气还有。
做完这些之后,郁英琭瘫坐在地上,不是累的是受惊之后的虚月兑。
秦慕歌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双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入眼都是红砖绿瓦。
喘匀了气,郁英琭忐忑不安道,“怎么还没来?”
秦慕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快了,”故作轻松道,“你看我这半年不到的时间经历两次追杀,看来得好好去庙里烧烧香。”
郁英琭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而后脸色一变,“桓表哥他们怎么样?”说着就向外走了一点,往下探看。
秦慕歌已经观察过,目前还没事,但是长此以往,可说不准。心念如电转,到底是什么人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在楼上,那两个女的肯定在上面。”呼喊之声传来。
“阴魂不散。”秦慕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站起来胡乱揉了一把脸让自己更清醒。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那扇门,恐怕抵挡不了多久。
郁英琭大气不敢出,心里生出一股绝望来,“要不是我拉你出门,你也许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
秦慕歌一边寻找出路,一边道,“你别乱想,你这是受了我们的拖累,是我们对不起你。”
这时候,门口已经出现撞击的声音。
“小姑娘,快开门,否则等我们进来有你们好受的。”人群中爆发出猥琐的笑声。
“我之前瞄了一眼,这两姑娘长得可忒漂亮,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那可是侯府贵女,能和那些庸脂俗粉比吗。”
“侯府贵女,老子还没上过,和胡同里的娘儿们有什么区别。”
外面的笑声越发猥琐不堪。
混杂在笑声之中,一个严肃的声音喝骂道,“这里是内城,速战速决,谁敢生事,堂规处罚,快砸门。”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说话,完全是把后面的人当成了死人。
可不是,大门已经摇摇欲坠,门背后的两个小姑娘,谁会正眼看。
郁英琭闭了闭眼,望着栏杆的目光逐渐坚定,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秦慕歌突然在原地跳了一下,郁英琭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那些人进来了。
“这个距离,你能跳过去不。”
郁英琭愣愣的看着秦慕歌。
“从这里跳到那边楼顶上。”秦慕歌望一眼栏杆,“反正从那里跳下去是死,从这里还有一点活路。”
郁英琭点头,若被这群人抓住,她宁可去死,但是若有生路,她也不会放弃。
秦慕歌以弓箭头为刀刃,快速割去两人身上累赘的下摆。
两边相距一丈,但是他们是从高处跳到低处,其实也不十分艰难,难的是勇气。
郁英琭和秦慕歌一前一后都跳到了对面屋顶上,顾不上脚疼,快速往前面去,这一段房屋都是紧挨连成一线,方便逃命也方便追赶。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大门应声而裂,破门而入的一群人,见到屋顶上跑远的两人,喝骂一声,“娘的,还真能跑。♀”也不犹豫,跳下去跟上。
霹雳当啷。
伴随着瓦片碎裂声的是一路短促惊惧的叫声,然后是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上面的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探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地上,手脚扭曲瘫软成泥生死不知的老六。
“瓦上有东西!”
众人看过去,好一会儿才辨别出来瓦上撒了一圈细小的灰色松仁,一想,都是心有余悸。
妈的,太毒了!搁谁跳过去都是老六的下场,又庆幸老六急大家之所急,壮烈牺牲。”
秦慕歌和郁英琭听到后面的动静,连头都不敢回。
郁英琭眼神复杂的看一眼秦慕歌,那些松仁是秦慕歌往上跑的时候,顺手从桌上捞的,当时,郁英琭看着她把几大碟子松仁用餐布包起来带上来,还纳闷的很,可情况紧急,也没心思问。
眼下一想,怕是在跑上来的时候,秦慕歌就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秦慕歌不敢掉以轻心,那点松仁只能挡挡一般人,身手灵活的就能跳过松仁地带,实在是她的松仁也不多,不能遍布整个屋顶。
在她凝神四处查看的时候,耳边隐约传来马蹄声,气势汹汹,在秦慕歌耳中就是天籁。
秦慕歌眼前一亮,郁英琭也是心头大喜,两人马上寻着声音跑过去,还不忘喊,“我们在这里!”
酒楼顶上的人也听到了动静,一看吓得面无人色,如临大敌道,“易哥不好,是穆韩。”他们可没少在穆韩手里吃亏。
众人大慌,“我们快走。”说着就要往楼下去。
那名被称作的易哥的人大喊一声,“站住,现在下去就是自投罗网,你们以为能轻易在他手下逃月兑,混蛋,不是说他练兵去了吗,怎么会出现。”
易哥眯眼望着远处的秦慕歌和郁英琭,一指道,“抓了她们做人质。”
一听,纷纷觉得易哥说的有道理。
几个轻功好的先越过去,留下一个人处理松果给后面的人让路,其余的就追上去。
回头一望,秦慕歌心头大急,拼了命的拉着郁英琭跑。只到底是姑娘家又是在屋顶上,总归比不得男子利落。
气喘如牛的郁英琭望着秦慕歌的背影,又低头看着秦慕歌紧紧拽着他的手,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阿萝你先走,找了人来接我。”她真的跑不动了,这样子,两个人都没活路。
秦慕歌头也不回的继续跑,十分认真的问道,“我拉着你走,或者我把你打晕了背着你走,你觉得哪一个更好?”
郁英琭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眼神却更加坚定,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另一只手伸上去就要掰开她的手。以秦慕歌的身手,在被追上之前,跑到救兵处还有可能,拖着她完全没有可能。
秦慕歌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没好气道,“少动手动脚,一不小心,我们两都滚下去了,冤不冤枉啊!你看,他们就在那。”
穆韩也看到在屋顶上全力奔跑的两个姑娘,马上吩咐一队人上屋顶接应,自己带着人从下面围过去。
秦慕歌就见一群人左蹬右踢,两三下就上了屋顶,飞檐走壁大抵如此。把她羡慕的不行,她要是有这本事,就带人跳下去跑了,下面七拐八弯的绝对比一览无遗的屋顶好跑路。
见到这些人,秦慕歌更是没命的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跑的这么快了,可是还是不敢松懈。“等跑到他们身后,就安全了。”
和秦慕歌两人几乎就要喜极而泣的情绪不同,易哥一伙人惊慌失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已经萌生退意,再追不是自投罗网吗?
易哥看着屋顶和路上的官兵,估算了一下,再追下去,没等他们追上人,这些官兵就能爬上来拦住他们。
易哥知道大势已去,不甘的瞪一眼秦慕歌和郁英琭的背影,扭身从往左边跑了,大声道,“大家分头跑。”
直到听清楚迎面跑来的官兵大喊安全了,秦慕歌才敢慢慢停下来,一停下就觉得喉咙疼得要命,嗓子都干了,就连心脏似乎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回头一看,郁英琭比她更惨,唇白如纸,但是脸上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
秦慕歌双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呼吸,又呵呵呵的笑起来。
阿鲁带着人赶上来,就听到,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姑娘一边汗如雨下,一边傻笑。心里打鼓,不会傻了吧!
放柔了声音,小心道,“两位姑娘没事吧?”
秦慕歌抬头看他,笑容璀璨,语气真挚,屈膝道,“多谢军爷救命之恩。”
阿鲁晃了晃神,忙不迭摇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这是咱们应该做的。”对秦慕歌印象倒是又好了几分。
郁英琭累的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但是也福身要道谢。
“啊~”一声尖叫,郁英琭腿一软,就这么滚了下去。逃跑路上没脚滑,没想到在安全之后,心情放松之下阴沟里翻船。
秦慕歌根本来不及细想,下意识伸手要拉她,不过依旧挡不住下坠的趋势,结果是两人串葫芦的似的滚了下去。
秦慕歌只来得及想,老天保佑,上次运气好只是摔得失忆,这次可别摔傻了。
阿鲁目瞪口呆,两人拼命跑路,汗流浃背,夏天衣裳穿的单薄,加上为了行动方便,马甲月兑了,衣摆也被修剪过。
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阿鲁根本不敢靠的太近,就是眼睛都不敢细看,怎么一错眼,两人就下去了呢,他就是想救人都来不及啊!
作者有话要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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