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下,只有此时四目相对的两个人。朱宾正色了自己的态度,随即也对桓皓最后的遗命侧耳听真。
“大哥觉得,番柯此人如何?”
桓皓淡然的问了句,随之浅浅的目光仍旧紧盯住朱宾的眼睛。朱宾闻听此言先是一怔,随即沉默少时才不禁再度开口。
“此人深谋远虑,只是为人有些奸险。”
“嗯~大哥所言甚是。”桓皓点了点头:“但是弟观此人,却不单如此。”
“此话怎讲?”
朱宾眉头一簇,不禁这样问了句。
“深谋是真,奸险也是真。只是除此两者之外,弟观此人心中也早有不臣之心。”
“他敢!”
朱宾提高了嗓门儿的同时也不禁愤怒的瞪大了眼睛。桓皓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此时先冷静下来。
“如今大势,虽然看似我会如日中天但内外却全都危机四伏。”桓皓淡然地说:“其外,雄州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两股强大的势力并存将雄州版图瓜分并形成三分之势。”
他这样说着,也不禁轻叹了口气。朱宾静静的听着,眉宇间的踌躇也不禁更显深沉。
“主上所言,莫非西面的露谷会与……”
“正是。”朱宾的话还没有说完桓皓就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莫坦城中尚有猛虎一只多年成为心月复大患。”
“纳兰维德家族?”
“不错。”桓皓点头:“这些都是明面处的,而最让我担心的还是我们的内部。其中最让我感到忧虑的人,也就是这个番柯。”
“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朱宾眉头紧皱的瞬间,目光中也充满了疑惑:“此人并不精通武功,而且在会中也没有什么自己的势力。正因为他为人奸险,所以会中很多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这样的人,大哥我还真的不知道他能搞出什么风头来。”
“呵呵~大哥真的是小看他了。”桓皓淡然一笑:“有时候不会武功的人未必就不可怕,而谋略才是夺取政权的基本所在。番柯虽然为人奸险,但因为在会中地位的不凡仍旧不会缺乏向他靠近的人才。他只不过不显露于外而已罢了,我活着尚能对他有所防范相信他不会乱来。如果我死了,我想他必然动作。想继承我主位的孩子如今尚且年幼,这个番柯定然会借着这个机会心存不良之心。对于此,大哥要时时提防才好。”
“嗯,兄弟所言有理。”朱宾点了点头不禁沉默了,良久之后他轻吐了口气不禁再度开口:“既然如此,我们将他的权位削去如何?”
“此事万万不可。♀”桓皓摇了摇头:“番柯虽然为人奸险,但如今我们立足未稳不易再生事端。更何况番柯虽有不臣之心,但他却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表现。若是我们无缘无故废了他,必然会遭会中之人的无端非议。此取祸之道,断不可行。”
“兄弟目前还是鸿怀会主,明升暗降用在番柯身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宾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桓皓却不禁再度摇了摇头。
“这个虽然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掩人耳目却也是可以的。只是番柯并非等闲之辈,更兼我们如今需要他的谋略。如果将他废去了,他虽然说不出什么来但也不会再度向我们出谋划策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好。难道就只能对他听之任之吗?”
朱宾已经有些着急了。
“呵呵~这个倒也未必。”桓皓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番柯此人虽有谋略和不臣之心,但是胆子却不大。只要兄长时时提防他,我想这个人定然不敢轻易动作。另外就是我儿子桓尤,他虽然年幼但却相当有主见。虽然不似我这样精通武艺,但论及谋略却未必在番柯之下。只是开始的时候他从一个少年一跃成为鸿怀会主会有些不适应,只要大哥你坚持一段时间,我料想我这儿子久后必成大器。”
“原来如此。”朱宾点头:“兄弟放心,大哥便是拼出性命也会力保侄儿主位稳定。不管会中是谁敢作乱,只要是他威胁到了侄儿的主位兄定当用手中这杆钢鞭将他狗头打碎以示天下。”
“若是这样,弟便放心了。”
桓皓轻轻松了口气,随即脸上的愁容渐消。
“时候不早了,弟请先休息吧!”
朱宾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来。
“大哥慢走。”
桓皓叫住了他,随即从身后又取了另一道手书出来递给朱宾。
“这,这是……”
朱宾眉头微锁,目光中也充满疑惑的看着桓皓。
“是我的另一道手书,也可以说是我送给兄长最后的一个礼物。”桓皓淡然地说:“兄长拿着它可保日后自己以防万一。再者会中如果有人敢造次,兄可将此手书展与众人并可以直接不必奏报便将霍乱之人绳之以法。”
“原来如此。”
朱宾点了点头,随即拱手相谢之后退出了门去。
朱宾既出,桓皓也昏沉睡去。当夜雷电交加,狂风不止。桓皓夜半于睡梦中惊醒,感觉自己身体稍微有所恢复。他轻轻松了口气,却看见屏风之上在火光的映衬之下赫然浮现出一道人影。
“谁?”
他惊问了句,随即转首向身后看去。在烛光的映衬之下,一人赫然稳稳站立在他的床榻之前。桓皓眉头微锁的瞬间,紧跟着也看清了这个人的相貌。
“哦,原来是你啊。”
桓皓松了口气,随即深锁的眉头也不禁跟着舒展了开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桓皓轻吐了口气的同时,感觉自己身体好了许多不禁也缓缓的坐起了身来。
那人一句话不说,看到桓皓竟然自己坐了起来当即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令人难以理解的惊诧之色。他看着桓皓愣了许久,才不禁说出了话来。
“人都说主上性命垂危,但是我倒是觉得您好像气色不错啊。”
“这是什么话?”桓皓淡然一笑,问道:“难道你希望我死吗?”
那人不说话,只是目光阴冷的凝视着他。桓皓脸上浮现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眉头微微蹙紧,随即也紧紧盯住眼前之人并且提高了警觉。
“你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他话才出口,来人手指间已经银光一闪。桓皓身体一个激灵,随即一双眼睛已经如同死鱼般瞪大。他死死的盯住眼前之人目光中也充满了惊恐,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随着一滴血珠的落地,桓皓脸色煞白的同时自己的呼吸也骤然停止下来。
一声惊雷落下,烛光下的神秘之人赫然也不见了踪影。宽大的房间之中,在那昏暗得令人感到恐怖的烛火映衬之下,如今就只剩下桓皓那越显冰冷的尸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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