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斯平,快给一号充能器更换魔法水晶。契尔斯,你还在愣什么?魔法结界就快扛不住了,赶紧啊!六号充能器的能量就快枯竭了!”擂台上的气氛由狂躁转为暂时的安宁,然而擂台下却如冷水入沸油般一下子炸开了锅。
一名满脸皱纹但胡子却刮得异常干净的老魔法师正手舞足蹈的指挥着魔法结界维护工作。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华贵的法师长袍,人们几乎会将他误认为某项古老且特殊职业的从事者,亦或是他修炼了某种宝典。
年逾古稀的他面带红光神采奕奕,嗓音嘹亮中气十足。他一边吼一边挥手,其肢体动作的激烈程度丝毫不逊于他那咆哮般的说话方式。
“那老头是不是疯人院跑出来的?”坐在格洛穆尼角斗场西侧角落里的一位黑衣性感女子撇了撇嘴嘀咕道。
“你还有闲工夫关注擂台外的事情啊?”坐在那名黑衣女子旁的是一位高大英俊帅气的青年,他皮肤白净,身形修长,长长的刘海自然的中分,垂到脸颊两侧。但美中不足的是他那一对墨色的小眼咕噜噜的直转,流露出猥琐的目光,破坏了这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
黑衣女用冷漠的橘色圆眼瞟了瞟擂台反问:“你也会担心瑞农?”
“我当然不会担心瑞农,我只是担心他能否兑现他给我的承诺。”
猥琐、黑衣女、橘色的眼睛……各位读者我想你们也应该猜出来了,他们正是梦魇和贡扎斯。
梦魇睁大它那对猥琐的小眼,目光不停的在赛场中游走,一旦发现了美女就会响起一阵响亮的吞口水声,然后那猥琐的目光就会放肆的在爬便其浑身上下,最终停留在美丽曲线的顶点。“所……所以……啊!我……我就担心……万一……”梦魇魂不守舍的说,“万……万一……有个……”
“你放心。诚然对手的实力很强,但瑞农的实力绝不只有那么一丁点。”贡扎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没错!他的实力绝不止如此,但现在……他无法全力以赴。”
贡扎斯百无聊赖的闭上眼说:“对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师,他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两根手指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你在说你吧?”
“梦魇。我们与其担心擂台内的局势倒不如担心角斗场外面的情势。”
梦魇收回猥琐的目光正襟危坐说:“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我嘴边的熟鸭子!”
“黑麦酒啊!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说完贡扎斯和梦魇起身向角斗场外走去。
擂台上忽明忽暗的魔法结界终于渐渐趋于稳定,透过透明的魔法结界,人们都可以清楚的看到瑞农十指已深深扎入坚硬的石灰岩地面。
威达利十指张开,每一根指头上都散发着不同色彩的元素光芒。他低着头,目光空洞,绕着瑞农走了一圈又一圈。♀
雨早就停了,但坑坑洼洼的地上依然堆积着一滩又一滩的泥水。平静且浑浊的泥水如镜,倒影着瑞农那憔悴的面容。“不杀我吗?”瑞农几次想站起来,但麻木的双脚不听使唤,颤抖的身躯“噗通”一声中倒在了泥水滩中。幽蓝的电流时不时的从他身上“噼噼啪啪”的冒出。
“杀了你?为什么呢?”威达利用冷漠的目光盯着瑞农问。“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有什么理由非杀你不可?”
“既然如此。那么请认输好嘛?这场胜利对我来说很重要。”
“不杀你没问题。但我绝不会认输。因为我不能输……我要遵从老师的遗言打败你。让你深刻的认识到你自己是多么的弱小、无能。我要替我老师证明阿罗约?康斯坦丁的无能,证明他是错的!”
“无聊的人!”瑞农再次艰难的动了动腿,终于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了。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想:看来巨龙的**也不是无敌的嘛。
观众们见了纷纷起立鼓掌,赛场内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威达利见状怒眼圆睁。他撑开双手,十指连连飞舞,“畜生、垃圾、懦夫……为什么还要站起来?你也配直立行走?一辈子趴在我面前岂不更好?”他像打了鸡血般亢奋的咆哮着,每吼一下他的指尖就会射出一道带着炫目光芒的元素箭。
元素箭带着尖锐的呼啸,重重的打在瑞农身上,光芒四射;伴随着一通振聋发聩的巨响,瑞农横飞了出去,整个人手脚张开呈一个大字型紧紧的贴在魔法结界上。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无数元素箭接二连三的落到瑞农身上。每一次爆炸都会震得魔法结界忽明忽暗直闪。维持魔法结界的魔法师们都忙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们到底什么来头?我为格洛穆尼角斗场工作了十多年,从未见过这样强大的参赛选手。”一名看上去颇有些年纪的老魔法师拽着胡须惊叹道。这时一名年轻美丽,稚气未月兑的女魔法师抱着一袋魔法水晶从他身边经过问:“他们的实力好强啊!应该有魔导师水平了吧?”
“恐怕是不止魔导师水平了。你看,连魔法结界都快扛不住他们的攻击了。”
“这么强?那他们该不会是哪国的宫廷魔法师吧?”
“蠢货!”老魔法师敲了下年轻女魔法师的脑袋说。“宫廷魔法师哪有什么闲情逸致来参加比赛?再说了他们也看不上这么点奖金,而且任何一国的皇室都不可能允许自己手下的魔法师来参加这种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比赛。”
“哦!”女魔法师抱着脑袋发出好奇的惊叹。
“小懒虫!你有空在这里咦咦哦哦的感叹,还不快去把魔法水晶送过去!”说完老魔法师又作势欲敲年轻女魔法师的脑袋。女魔法师见了立刻揣起水晶抱头鼠窜。
威达利疯狂的攻击着瑞农,直到他嗓子干哑,两臂发酸方才停下。♀烟尘散去,众人的视线渐渐清晰。“哦!嘶……”观众们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发现擂台上少了一个人。
“菲尔呢?菲尔到哪去了?”
“不见了……被轰成灰了吗?”
“出……出人命啦!”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普洛斯教皇微微侧头问:“弗拉维,你觉得威达利他赢了吗?”
查士丁尼大帝铁青着脸说:“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威达利很强,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的确,从表面上看……威达利仿佛是赢了。他把菲尔轰成了渣。但裁判还未终止比赛,也就是说菲尔还活着,他很巧妙的躲过了威达利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哈哈哈!不愧是陛下,心思缜密,绝顶聪明。分析的有理有据。”
面对教皇拍来的马屁,查士丁尼大帝努力的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向普洛斯教皇微微颔首,心中却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威达利似乎对瑞农的消失并不感到惊讶,他闭上眼,将静念力场一点点的扩散开去。“我知道你还活着……”他大声嚷嚷。“别再躲躲藏藏的了。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站出来决一胜负!你藏得再好也没用。我找到你只是时间问题。”
又过了好一会,瑞农还是没有露面。面对敌在暗我在明的局势,威达利除了用于感知瑞农方位的静念力场外毫不设防。
“怎么了?你魔武双修把自己修炼成了卑微的潜行者吗?嗯?”威达利的话刚说完就发出一丝疑惑的声音。他用警惕的目光扫视四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一道寒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脖颈后方。
“老鼠……我抓到你了!”威达利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他猛地转身,挥手迎了上去。
“噗嗤!”在一阵令人牙齿打颤的切肉声中,一柄冰冷的钢剑穿透了威达利的右手掌,嫣红的血珠沿着剑刃滑向长剑的主人,瑞农。
“嘿……你这是怎么了?”威达利笑眯眯的盯着瑞农问,“你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被人抢了吗?”他声音柔和,语速平缓,仿佛那柄长剑所穿透的并不是他的手。
瑞农伸手拉了拉他身上仅剩的半截裤衩说:“是啊!我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你的确是个大麻烦……”原来瑞农硬着头皮顶着威达利元素箭的狂轰乱炸。释放出相位空间躲过一劫,但身上的衣服还是几乎被他炸了个干净。
威达利像是不知疼痛为何物般的大步走向瑞农。右手沿着长剑滑行,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直至剑柄。他右手发力,紧紧握住瑞农的手说:“这样真是太不雅观了……这样吧。我送你一件衣服如何?”
“还是您自个留着穿吧!在下消受不起啊!冰闪!”瑞农话音刚落,手中炸起一道幽兰,尖锐刺耳的爆鸣声回荡在格洛穆尼角斗场那半圆形的顶棚下。
威达利不躲也不闪,没有用魔法防御,更没有使用反咒,只是牢牢的拽着瑞农的手,疯狂的大笑:“你似乎很耐操啊!那让我们来比一比,谁更能忍耐吧!”
“呯!呯!呯!呯!”冰闪在瑞农和威达利来来回回的弹射,顷刻间两人都变成了一尊晶莹剔透的冰雕。
“魔法师哪有这样战斗的?疯了……都疯了!”
“胡说!这才是男人式的决斗!”
“疯子!他们是疯子!”
“这样的战斗才好看啊!”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算哪门子魔法大战?”观众席顿时沸腾了,人们对瑞农和威达利那种搏命式的打发褒贬不一。
冰闪还在继续,已经来来回回的在两人之间弹射几十次,擂台上的气温渐渐降至冰点以下。覆盖在瑞农和威达利身上的冰块越来越厚,地上的积水都凝结成褐色的冰坨。
普洛斯教皇抬手若有所思的搓搓光洁的下巴说:“有趣!居然打成了镜像战……好久没有见过这样有趣的对决了。”
身为拜占庭帝王的弗拉维?查士丁尼,头脑好用但自身实力并不算强,所以看不出瑞农和威达利所设下的陷阱。他不解的问:“镜像战?”
“陛下难道没看出来吗?他们互相设下陷阱,以自己为诱饵,企图勾引对方上当。一模一样的计策,所以我称之为镜像战呐!”
“哦!”
“不过这种小把戏只能做奇招用,攻敌不备才能产生效果。”普洛斯教皇摇摇头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雕虫小技最多只能延缓高手的行动而已。”
查士丁尼大帝听了冷笑一声。心想:你是说你自己实力很强对吗?既然你实力如此之强为何不去支援前线?梅洛?普洛斯……为什么我觉得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手下?
普洛斯教皇似乎看穿了查士丁尼大帝的心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查士丁尼大帝一眼,仿佛是在说你明白就好。
查士丁尼大帝做了个深呼吸,“我必须要冷静!”他心中默默对自己说,“现在不是时候……我必须要忍耐,必须要等待!”
在弹射了几十次后,冰闪终于停了。“哈哈哈!”擂台边缘处的空气产生了怪异的扭曲,安然无恙的威达利?史密斯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右手完好无损。“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他笑着说,“别再躲躲藏藏的了!”
就在威达利的对面。擂台的另一端。白光一闪。衣着破烂,狼狈不堪的瑞农脚踏虚空,忽上忽下的漂着,“上当的是你啊!威达利!死吧!”说完瑞农抬手一会。擂台上的冰块发出一阵“叽里旮旯儿”的声音,纷纷浮起向威达利飘去。魔法万丈冰牢五级发动。
威达利张开双手坦然接受瑞农的魔法冰封。污浊的冰块将威达利层层包裹,密不透风,仿佛永远都不会融化一般。
“呼!”瑞农长嘘一口气,“结束了……吗?”敌人的强大,让他内心着实没有底。
“你很聪明,利用隐身术隐匿身形,然后制造一个镜像分身通过空间魔法传送到我背后假装攻击我……真正的杀招原来是地上的冰块……”万丈冰牢内传来了威达利难听的嗓音。
长剑再次出现在瑞农手中,“彼此彼此……我可没指望单纯的冰闪就能杀掉你。你只要能让你现出真身就够了。”说完瑞农双腿微屈。举起长剑,蓄势待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招即使不接触人也能砍到人的武技吗?”
“没有!”威达利不慌不忙的说,“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不属于水系。却能将世间万物都冰冻的魔法吗?”
瑞农听了浑身一颤,身为魔法师的他自然明白威达利指的是什么魔法,“该死!”他双脚猛得蹬地,刹那间沙石飞溅,整个人如离弦的箭矢般飞射出去。
“绝对零度射线!”威达利轻描淡写的说,“多谢你的万丈冰牢……好好的享受吧!啊哈哈哈哈!”(绝对零度射线:宇宙中最低的温度,绝对零度。在这样的温度下,连组成物质的最基本元素都会丧失活性而处于静止状态。强大的魔法师利用自己对全元素的深刻理解,制造一道神秘射线,将静止万物的奥义赋予指定目标。绝对零度射线不是通过水的形态改变来冻结目标的所以该魔法并非水系魔法,且绝对零度的实现不需要通过任何元素媒介,所以它也不属于元素魔法。初始等级超出五级划分)
“嘭!”擂台中间的两尊栩栩如生的冰雕炸裂,迸发出无数块小碎冰。每一块碎冰的中间都带着异样的闪光。那就是可怕的绝对零度射线。
普洛斯教皇见了倒吸一口冷气说:“原来他早就计算好了……从一开始他就计算到了……威达利?史密斯,不但实力超绝,心机也是这样可怕。”
查士丁尼大帝沉着脸说:“决不能留!”
盯着冰块中诡异的闪光,瑞农明白裂地煞已经来不及了。原来他早就算计到了……利用我的水系魔法做护盾,用大量的绝对零度射线做无差别攻击。我输了吗?感受着体内几近枯竭的源力,他痛苦的闭上眼,我可以用空间魔法躲过这次攻击,但……我的拜占庭之旅就到此为止了吗?
无数的小碎冰再度炸裂,每一块都射出一道五彩的射线,密密麻麻遍布整座擂台。观众们都纷纷站起身,凝神屏息。
赛场外的梦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愕然的回过头,“瑞农……不要放弃!”
“不!还没结束!”瑞农似乎听到了梦魇的呼唤,“二重魔咒,瞬发,双重空间传送!”
眼看着绝对零度射线即将与瑞农的皮肤来个亲密接触了。刹那间,异变突起,白光一闪,瑞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应该呆在万丈冰牢内的威达利。
“这怎么可能?不!”格洛穆尼角斗场响起一阵凄厉不甘的惨叫。
“嘶……呼……呃……”瑞农有气无力的躺在万丈冰牢所构成的狭小空间内,艰难的呼吸着。他强忍着因为念力枯竭而带来的种种不适感,才没让自己昏迷过去。
“必须要赶快出去……不然我会被闷死在里面的。”万丈冰牢那冰冷干燥的空气,让瑞农好受不少,不过缺氧的窒息感也提醒着他此地不可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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