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阿丑有些特别,她的力气特别大,轻轻一拎,就把宁素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宁素惊讶极了,平日里阿丑又臭又懒,难道是真人不露相?
两个人轻飘飘的就越过了掖廷宫墙,那么高大的城墙,阿丑竟然拎着她毫不费力就跳了过去。
黑夜中,阿丑轻松的躲过了宫内的侍卫,熟门熟路的向着一个地方前进。
周遭静悄悄的,时而清风拂过柳枝,响起“哗哗”的声音。阿丑的神色很认真,是平日里嬉笑玩世看不到的。
渐渐的,靠近玉藻池时,阿丑拉着宁素一起躲在了假山的后面。
天上一轮圆月,清辉洒在玉藻池的池面上,银波粼粼,这时,池上泛起一叶小舟,舟上翩然立着一个白衣君子,唇边一柄玉箫,吹出呜咽低沉的箫声。
阿丑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男子,眼眸中波光流动,仿佛荡漾着少女的多情和羞涩。
在宫廷之中敢夜游的人,恐怕绝非凡夫俗子吧?
那舟渐渐的近了,白衣男子一曲落下,便在她们假山的前面登岸了,借着月光,宁素这才看清楚,那个少年男子长得俊美非凡,看着有几分眼熟,眉心一颗红痣,她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王爷霂子泠了吗?
霂子泠左顾右盼,好像是在找人,找了一个会,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恩人,我每次到这里来你都不肯见我。你瞧,如今你的那首曲子我都学会了,你还是不肯出来见我吗?我在宫中过夜的机会不多,错过这一次,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唉!”
宁素躲在那里,一声都不敢做,却感觉阿丑握着自己的手随着那叹息声突然一紧,指甲扎的自己手心一疼。
“三天后,不见不散。”
霂子泠陡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喜,立即寻找那声音的来处,等他找到假山后面的时候,阿丑早已经带着宁素走的无影无踪了。
掖廷宫附近的一座静僻的竹林里。
“为什么这么做?”宁素看着阿丑的眼睛。
阿丑摘下了面巾,露出她的脸,自嘲道:“三天后,我答应见他,你觉得以我的模样能见吗?”
“为什么不可以?虽然你长得……特别,但是你是他的恩人,他要见的是他的恩人。”
阿丑一双圆目盯着宁素,她这才发现原来阿丑的眼睛竟这样炯炯有神。
阿丑说:“没错,他要见的是他的恩人,而我,要见的却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宁素没有说话,她明白了,一个少女的心思就是如此,倘若她目睹自己的心上人看到自己拔腿就跑她一定会伤心死。
“那么你想怎样?”
“帮我。”阿丑定定的看着她,“三日之后,去见他的那个人是你。”
宁素错愕:“这个……不行……我怎么可以……”
“你只需要见见他,不需要做什么。”阿丑哀伤的看着宁素,道:“我父亲是前朝将军,我十岁那年,父亲战败,全家治罪,我被带入宫中,我从小习武,但是到了这里我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在这个小小的掖廷宫生老病死,如此而已,却不想,前年夏天的一个晚上,阴差阳错救了落水的他,从此以后,我为他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好,我这才知道,原来在我的人生中竟会出现这样的魔星。我不敢见他,也不愿让他失望,所以我求你。”
“我……为什么是我……”宁素有些不知所措,那九王爷是阿丑命中的魔星,倘若见了,阿丑岂非只能更加伤心?
阿丑嗤道:“那也不瞧瞧掖廷宫其他人那副德性,这宫中也只有妹妹你我还看的顺眼。对了,这事儿我不让你白做,你看这是什么?”
她伸手掏出一个本子来:“我知你是御药局出来的,看你对医药又十分有兴趣,这是我从从前一个老太医那偷来的,他当初可是整个宫廷最好的太医,不过如今早已归西了,怕是没有人继承他的衣钵的了。”
宁素眼睛一亮,接过那本书一看,果然是古书,书着《神农金针秘术》六个大字,她随意翻了翻,竟然比她平常看的那些医术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宁素在御药局浸婬日久,从前也粗通医术,如今看这书简直是如鱼得水,正是她急需的,她想起霂无觞的病况,心道,如果有了这本书,也许他的病就能除根了也说不定。
她点头,道:“好,我帮你这一次,不过,只此一次哦。”
阿丑听了欣喜,跳起来抱着她的脖子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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