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素在青砖院子里熬药,到了谢清羽晚上归来的时候,药已经熬好了。
谢清羽看着眼前颜色惨绿的药物,禁不住蹙起了墨眉。
“这是什么?”他皱了皱鼻子,这药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宁素当着他的面,将一罐药一部分倒入一个瓷碗中,其他的都倒在了银盆里。
“这是内服!”宁素指着那瓷碗,“这是外敷!”她指着银盆里的,“也就是洗脚!”
谢清羽的脑门上挂下三条黑线,什么?这丫头竟然让他喝掉洗脚的玩意?
“洗脚可以,但是本公绝对不喝这个看起来能毒死人的东西。”谢清羽对那难闻的药退避三舍。
宁素轻松的说:“我是大夫,我说了要内服外敷。如果公子不喝,那恕宁素再也无法继续治疗下去了,公子请另请高明吧。”宁素说罢耸耸肩。
“你……”谢清羽恼火的看了她一眼,“就不能把那个气味去掉吗?”那味道,简直和茅坑里的什么一样,叫他堂堂公子如何入口?
“药物就是这个味道,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宁素还要再说些什么,谢清羽打断了她的话:“好啦,我喝就是。”
他端起那碗味道很恶心的东西,真不知道这丫头在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捏着鼻子,才喝了一口,他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似有东西要吐出来,然而,他是谁?他用内力压制住内心的恶心,还是一口一口的将这碗药喝了下去。
“呕……”他又要吐,但是考虑到会影响药效,他再次用内力把药物压了下去,“白水……白水……”
宁素赶紧送上了白水,他大口的灌了好几口,才勉强忍住了那股难受劲。
他难过的抬头看着那貌似在暗自偷笑的女子,咬牙切齿道:“我从未喝过气味如此恶心的东西,你最好保证你的药有效,否则……哼哼!”
“我去拿毛巾!”宁素背过身去,找了个角落狠狠的暗笑了一回,这药里她的确做了手脚,加了一种无毒却异常恶心臭味的草药,这下子恐怕谢清羽一个礼拜吃饭都会想起这气味。想想就觉得很爽啊!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的脸没有笑抽筋,好容易才恢复了正常。
谢清羽在她的伺候下洗脚,那药水冲洗过伤疤的地方,一阵清凉,他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貌似,这药真的有用。
他禁不住好奇了,问:“你何处学的医?”
宁素怔了一下,抬起头,脸上显出几分茫然,道:“我也想不起来。”
谢清羽看她那模样不像撒谎,但是一个人如何能想不起自己何时学的医?
“你是哪里人?如何成奴?”
宁素摇摇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一想起从前的事,脑子里一片浑沌。”
谢清羽有些惊讶,她这样难道是得了传说中的失忆症?看她的神情举止,莫非从前并非是下等人?
宁素倒了污水,又将一钵臭乎乎的粘兮兮的东西端过来。
谢清羽捏着鼻子有些不耐:“这又是什么?”
“放心,这是药膏,抹在腿上的。”
宁素不由分说,将这药膏全数抹在了谢清羽的腿上,然后用白色的纱布包裹好,然后扶着他到床、上去休息。
谢清羽躺在床、上,脸色铁青,他浑身上下此刻散发着恶臭,他整个人就感觉好像是从茅坑里拉出来的。
他扭脸看宁素,严肃的说:“你确定你不是在戏弄本公子?”
宁素赶紧敛了神色,道:“公子可觉得腿部的清凉舒适?”
谢清羽蹙了蹙墨眉:“确有点感觉。”
“那就错不了,公子好好享受吧!”
说罢,她吹熄了灯火,退了出来。
到了外面,她大口的喘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快步的离开,跑到了自己的院子外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笑的前仰后合,肚子都快抽筋了。
等笑完了,她才直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衣料,让那股难闻的臭气远离自己,这才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晚,谢清羽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奇怪,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他居然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茅坑里,他大呼救命,却没有人理他。
他似乎听到茅坑上头,有一个女子的大笑声,笑的那样张狂!
“啊——”他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额上满是冷汗,才醒,他立即又快被臭晕过去,他想起了那个梦,眸色顿时幽深了许多,这个坏女人,一定在捉弄他,偏生他此时对她却无可奈何。
好吧,本公子暂且忍耐,看看一个月之后,究竟是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