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这街边,来来往往的俱是平民百姓,但是店铺中的布匹多数成本较高,是卖给富人的。舒悫鹉琻因为长虫发霉,又要去掉一些。剩下的,才能变成真正的钱。
但是在这巷子里,这么昂贵的布匹一般老百姓又怎么买得起?这样的布匹至少几两银子一匹,做成了衣服还需要加工缝纫费,价格更高,一般人家至少能吃几个月的米粮,谁会为了一匹布去花费那么多?
如果价格便宜、质量又好,那么就凭着来来往往的这些百姓,也能将这些布匹全都消化掉。
化整为零!宁素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四个字。
没错,就是化整成为零!
“阿清!”宁素叫道。
晴晴因为男装,所以干脆正式把名字改为了“阿清”,省的引人怀疑。
“带上这匹、这匹、还有这匹!随我走一趟!”宁素话音落下,立即动身。
正好路边经过一个轿子,宁素立即叫住了轿子,让阿清把布匹放了进去。
她挑的是一匹天青色、一匹浅粉色还有一匹淡蓝色的布料,布料光滑,颜色靓丽。
“这是要做什么呀?”阿清奇怪极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宁素说了地址,阿清一听,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街西的那个绣坊?婷儿待的那个地方?难道你要去看她?”
宁素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阿清便没有再问。她的小脑袋从来都搞不清楚宁素到底在想什么。婷儿和她们的关系那么差,她还要去看她吗?
很快,到了街西的谢记绣坊,看到这绣坊的规模,宁素眼前一亮,里面坐着至少二三十个绣娘,正低着头一针一线的绣着。
门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绣花样子,有刺绣的衣服、鞋子、钱袋、手帕等等,样式精致,夺人眼球。
“掌柜在吗?”宁素喊了一声,立即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那男人长得精精瘦瘦,目光锐利,一看便是个精打细算的主。
“你是?”秀坊的姚掌柜并不认得眼前的这个人,宁素并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那枚玉印在他眼前一晃。
“哦,原来是谢记布行的金掌柜啊!”姚谦八面玲珑,虽然心里瞧不起那个快要倒闭的布行,但是身为同僚,面子上还是要顾着的。
“金掌柜来找我是?”姚谦眯着眼睛,手里随意的拨弄着桌面上的算盘,那算盘珠子是用碧玉做成,乃是姚谦的心爱之物。
“我是来谈买卖。”
“金掌柜说笑了,咱们都是同僚,哪里谈得上什么买卖。”姚谦上下打量着这新任掌柜,满眼的不信任。
“有钱,姚掌柜想不想赚?我相信在这个绣坊,姚掌柜该是说得上话的人吧?”
“有话就直说。”姚谦把手一摊。此时,绣娘中有人抬起了头看向这边,其中便有之前同住的婷儿。
她疑惑的目光投过来,看着宁素的打扮,禁不住嫉妒心又起。
“姚掌柜爽快!我这里有一批布料,只要在姚掌柜这边做小小的加工,姚掌柜就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红利。”
“有这么好的事?”姚谦模了模翘起的八字胡子,疑惑的看着她:“金掌柜的意思不会是让我白做吧?莫非连定钱都没有?你一批布料的加工费,那可不是小数目。金掌柜别来拿我寻开心的好啊。”他嫌弃的眼神,分明的是看不起这个布行的小掌柜,明明是要关门大吉了,还在这里搞三搞四,分明是想将他拉下水嘛。
“姚掌柜这么说就是不信我了?”宁素眼珠一转,“也好,我这里三匹布料,你先帮我做出来,倘若你怕我付不起定钱,我再拿三匹给你做定钱就是。”
姚谦哈哈一笑:“果然果然,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拿布匹做定钱的,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我看你金掌柜穷的只剩下这些破布料了吧!哈哈……”
阿清气愤极了,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都是同僚,话不要说的这么绝,不过是请你帮忙加工几匹布料而已,有那么难吗?”
姚谦冷笑:“什么绝不绝的,都快倒
闭关门的店子还同本掌柜谈什么同僚?可笑!”
他果然说出了心里话。
宁素冷哼了一声,却放眼看向那些绣娘,高声道:“先加工再付钱,比同行费用高三成,谁愿意做?”
绣娘们面面相觑,高三成?可是连定钱都付不起呢。她们该不该接?这里面有钱赚可是风险也高啊。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站了起来,朗声说:“我接!”
宁素看去,那站起来的竟然是婷儿!
“你的活儿,我今晚赶工,明早就可以给你昨晚,随你要什么。”
宁素感激的点了点头,道:“无需耗费多少时间,我不要任何花样,只要将布料按照我的要求裁开、做个卷边加工就好。”
其他的绣娘一听,这么简单工钱又这么高,虽然没有定钱,但是也可以试试看啊,大不了后面不做了呗。于是纷纷动心,也站了起来。
姚谦一看,顿时恼怒了:“你们都反了吗?”
婷儿反驳道:“我们利用空余时间干活,有何不可?”
姚谦一听,顿时哑口无言。
“好,婷儿,将这布匹拿过去!”
婷儿走了过来,将布匹抱在怀里,睨了宁素一眼,道:“你别以为我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我不服我的命运,我只是想要改变它,所以我也要变得有钱。”
宁素点了点头:“放心,你和我合作,一定会如愿。”
她高声对其他绣娘说:“放心,明儿还有,大家都有活儿的!”
姚谦几乎要气的吐血,这厮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撬墙脚?搞邪了吧!
“送客!我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他喝道。
宁素的目的已经答道,她笑着看向姚谦道:“那有劳了,告辞!”
“你你你……”姚谦真被她气死,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方才那几个绣娘,无奈那几个是绣坊里顶尖的,却也是不能随意就能开除的。
“可恶!你这个姓金的,我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姚谦狠狠的跺脚,“不过是几匹烂布,我就不相信了,你能改天换日?我看,你到底还是逃不出关门大吉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