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然一边自责,一边写了封书信,让住持帮忙送到将军府,自己则坐在娘亲床前,时刻观察着。
看着娘亲苍白的脸,安倾然的泪落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娘亲,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然儿可怎么办呀?然儿不能再一次失去你……”
她喃喃自语,对于记忆中失去娘亲的恐惧,让她现在心乱如麻!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她一夜未睡,好在她娘亲的呼吸平稳,大概是太累了,多睡一会儿也好。
连瑾蓉身穿紫红色的小袄,配着一条葱心绿的裙子,整个人在地上忙来忙去,步态轻盈,仿佛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安忠涛坐在那里,看着她的样子,眼底带着笑意。
今天连瑾蓉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两条鲟鱼,她亲自下的厨,又备了上好的女儿红,更做了十几样的小菜,要和他两个人对饮几杯。
对于她的小女儿心态,安忠涛一直很欣赏也很喜欢,因为他觉得女子就该如此,以相公和儿女为中心,懂得如何心疼人,更懂得什么叫作温柔。
其实他对于连瑾瑜的离开,他心里还是有芥蒂的,他知道,她说什么抄经祈福不过是个由头,她心里的骄傲和赌气,他怎么能不明白?
起初两天,他心里还不好受,可是连瑾蓉就是懂他的心思,百般讨好,想着法子给他开心,她们走了那么久了,他竟然有些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她大概是想与自己就此分开吧!
安忠涛心里揪痛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将军……”连瑾蓉看到了他的表情,但很聪明的没有问,而是持着一杯酒浅笑近前,“外面的杏花都开了,将军还记得那年妾身怀嫣然的时候吗?也是这样的时节,将军带着妾身去看郊外的杏花,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羡慕我们……”
她一提起,安忠涛的眼底现了一丝笑意,是呀,那是大家都还年轻,年少自然轻狂些,他带着她豪气地包下了整个游船,在湖上泛舟,赏一岸的杏花,其实,那一次,他也想带着她连瑾瑜,让她们姐妹一同前往,可是却不想他被拒门外!
想到这里,他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嗯,记得……”
连瑾蓉眉眼弯弯:“将军待妾身的好,妾身全部记得,只是遗憾妾身怎么努力也还不过万分之一……”
安忠涛见她如此,开口道:“倒是你知热知冷,让人宽心……”
连瑾蓉见状倒是更加地媚眼如丝,那纤纤玉指轻轻地抚过安忠涛的嘴唇:“将军的话最暖人心……”
两个人眼见着四目相对,情意相通,突然门外丫环小翠的声音响起:“将军,安福说找您有急事!”
安福是安忠涛的亲信,人沉默寡言,但功夫不错,更是知深浅,一般的事情,他是不会这个时候找他的。
安忠涛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连瑾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她很聪明,反而道:“将军快让他进来,可别耽误了重要的事情。”
安福进来了,手里持着封信:“将军,这是月华寺送来的……”
一听月华寺,安忠涛和连瑾蓉的脸色都变了,前者是担心,后者是愤恨。
安忠涛信还没有看完,立刻大踏步往外就走:“快,安福,备马……”
话音未浇,人已是出了岚晓阁了,连瑾蓉见状又好奇又生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通报的小翠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连瑾蓉对她招了招手,小翠上前:“夫人……”
啪地一声脆响,小翠捂着脸眼里含着泪,想哭却不敢,连瑾蓉看着她:“知道为何打你吗?没个眉眼高低,这个时候管他什么人你都往里放……”
“夫人,安福是自己闯进来的……”
“还强犟嘴?打得轻了?”连瑾蓉斜着眼睛瞪了过去,将小翠嘴里的话都吓了回去。
“去,别在这死人桩子似的,把二小姐请过来……”连瑾蓉坐在那里,咬起了牙关!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