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 第二十五章 如果恩爱白头

作者 : 顾青姿

高远带着景域绕着人工湖走了一半儿,就回去了。♀路上景域问:“就这么走了?”

高远不以为意,“怎么?你不想走?”

景域转头看窗外,“现在,没我说话的份儿。”

到流逝后,景域问高远:“你给我个准话,那个项目到底……”

“会。”,高远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

“但是,景域,你没有多少希望。这是我给你的结论。”

她从没说过和顾舟的条件,若是能,她就总有机会的。可今天,她发现顾舟不一定就不骗她。起码高远愿意给她说实话,虽然在他眼里,她是自不量力。

景域之后一直在家,看见新闻,广元再次爆出提供给用户的设备,是报废设备,返厂重新包装,质量不过关,造成电厂月兑硫塔内失火事故,已造成4人死亡。现场已被封锁,这又是一场大事故,这次广元没有任何消息。

景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有些天没有见过顾舟了,自那天以后。倒是在流逝遇见过一次秦婧。岚姐说她是来找老板的,高远不在。景域到底也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新闻每天没完没了的报道,但是没有一点进展,景域到流逝时,高远正招待人,看见她,景域看见了酒局的人,“我能进去不?”

高远看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景域又作为高远的女伴,包间里一帮人还不太闹,看见景域跟着高远进来,都起哄,“美女迟到,高总可不能包庇啊!”

高远在人前都是不喜不怒的模样,客气的笑着说:“她一个小姑娘,和我嚷着进来看热闹,不会喝酒。”

景域坐在他身边不开口,嘿嘿的笑,一帮人自然也不是酒色之徒,聊起其他的,半场时有人喊,有人来了,景域坐在高远身边,拿着杯子喝着酒兑饮料,门里进来,顾舟就看见她坐在高远身边,还在喝酒……

他忙了一整天,自从上次严家有意联姻,顾父已经表明,他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他已经过了年轻会意气用事的年纪了,凡是需要思量,所以自然不会一口回绝了,只能尽力推开。♀他只觉得累,可看见景域坐在高远身边,他越发觉得太阳穴都突突的跳的发疼。景域看见他时,顾舟已经移开视线,冲大家打招呼了。

景域看着他皱着眉,并不看她,她也不恼,依旧坐在高远身边,顾舟和身边的人边喝酒边看不远处的人,她是真的没有心,或者说,她从没在他身上花过一点心思,就连当初都是,条件谈的清清楚楚……

喝进去的酒不光烧的胃疼,连心口都有些疼,他闭了眼,微微靠在后面。景域觉得总能看见他,有些不自在,站起身,去了洗手间。雪亮的灯光,照在黑色的烤瓷的墙上,景域贴着墙,站在洗手间门口,不远处的人朝她走过来,手里的烟摁在墙上,眼睛却看着她,她同样看着他,丝毫不畏惧。

“你非要和高远在一起吗?难道我给你的条件你不满意?”

景域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前一刻挽着别人的人,这一刻指责她,指责她对他不够爱之入骨,指责她水性杨花。

“我和顾总的合约里可没有说,需要我限制和人来往的。”

他攥着她的手,眼神凶狠,“你就那么爱在男人堆里讨生活吗?”

景域皱起眉头,像是他攥住的是她的心,不是手。疼又麻木,熟悉又绝望的感觉。

她从来都是在男人堆里讨生活的人,从来都是。在他眼里。

她笑起来,“我就是一个情人,在您携着正夫人出席宴会,夫妻恩爱的时候,我这种人,总要生活的,难不成还不能见人了?”,她眼睛里没有丁点的温度,就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一样。笑语晏晏。

顾舟被她的样子刺痛了,他后悔自己说话伤人了,他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发,慌不择口的说:“景域,你别生我的气,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景域靠在他怀里,突然特别特别的委屈,怎么都忍不住泪,她自己都想不明白,除了家人,她居然会对着别人觉得委屈。

景域忍了泪,继续开始笑,看着顾舟笑的灿烂,笑的没有一点真意,“我这种人不值得顾总这样,顾总也不必对我情深似海,只要你们夫妻恩爱之余记得答应我的事,我感激不尽,我一定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永结鸾俦!”

顾舟看着她的眼睛,她眼神都是空的,像对着陌生的人,说着不相干的话。

他握住她的肩,用力的想要证明什么,“景域,你有心吗?有吗?”,他不明白,怎么都不能得她一句信任,她怎么都不肯喜欢他,连喜欢都不肯。

景域不挣扎也不反抗,被他握着的肩发疼,都不肯出声,走廊里有人回头看,她看着他,“顾总,不要让别人白白看笑话。”

顾舟听得心里发空,颓然松开手。至始至终,都是他魔障了!他爱上了一个孩子。

景域看他的模样,是真切的失望。她敛起眉睫,她转身往回走。

顾舟,我的心,即便有,怎么可能给你呢?做买卖,就要有做买卖的样子,名利场上都恨不得将对方榨的连骨头都不剩,你们都太精明了,我若是再不长记性,就白将自己卖了!白把自己作贱了……

回房间里时,众人开盘开始打牌,高远坐在一边,并不玩儿,有带女伴儿的,坐在身边看着,没带女伴儿的有流逝的姑娘坐在身边,景域坐在高远身边,高远什么也不问,景域也不说。但是她肯定,他一定知道顾舟出去找她了。

“不想玩儿了就回去吧。”,他过了半天,突然说。

房间里开始叫喊,景域偏头凑近他耳朵,“你不玩儿吗?”

高远笑起来,也凑近她耳朵,“今天本来要玩儿的人都没来。”

景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也不好追着问。一局完了,高远和房间里的人告辞,带她出来。带她上了顶楼。

景域谁也不敢信,但又谁也不敢不信。顾舟固然不可信,高远同样也不一定万分可信。她走的稀里糊涂,却又战战兢兢。

高远并不和她含糊,开门见山,“新项目开始筹备,所有人已经开始准备了,你做好准备。”

景域心里一紧,“马上就会开会讨论吗?”

“这倒不会,凡事都有个过程。”

景域点点头,她心里是恐惧。景滕平就栽在这上面,她心里一直都怕。

高远看她,别有深意的说:“付出去的,就要收回报。”

出了门都在走神,顾舟在路边等着她,她都没看见。直到顾舟走近模着她头发,她才茫然的抬头看他。

她也不挣扎,任他牵着,好像之前剑拔弩张的争吵从没发生过。两个人谁都不提,就什么也没有。

她乖得一声不吭,顾舟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再不敢开口,两个人各怀心思,相安无事。

学校毕业生的毕业典礼,严历历拉着景域去看,校长是个看起来和蔼的老头,站在台上,微微笑着,和每一个学生说话,伸手拨转学士帽,和每一个学生握手。景域看的出神,很久很久以前,她曾和谁说,等她大学毕业的时候,要他们一起和她庆祝的,很久很久以前了。

严历历说:“景域,明年,我们也毕业了。”

景域看着台上不出声,严历历推推她,“你怎么了?”

景域笑笑,“没怎么。”

严历历问:“总不见你,你回家住着吗?”

景域点头,“我一直住在家里。”

严历历忽然想起什么,“和你一起住的那个女生,叫蔺青青是吧?听说订婚了。”

景域茫然,严历历不耐她懵懂的样子,“估计明年一毕业就结婚了。”

景域从没想过这样的生活,她都忘了曾经的梦想,读书、行路、识人。站在礼堂里,茫然不知所措。

她去旧城区转过一次,那里民房都是紧挨着,走道很窄,但是每个路口之间几棵有些年岁的古槐,走道里到处是垃圾,有人坐在路口聊天,嗑瓜子。墙上圈起来的拆字好似和他们无关。他们敌意的看着误闯进这里的人,排斥闯进这里的外来者。他们善良又同样野蛮。景域望着这片错综杂乱的民居,这里不久之后会变成另一番模样,这里的人会被驱逐,带着补偿,离开这里。

每天的新闻,风光无限的王书记为经济发展劳苦劳心,转眼的经济人物,苏家人作为杰出企业家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景域告诫自己要忘了之前所有的想法,要和顾舟继续,他们之间的条件还在,她不能再生事了,他不可靠也好,骗她也罢,不能再提了,从现在开始算起,他喜欢她也好,图新鲜也罢。只要给她机会,这样大的好处,苏家不会不要,她一定有机会的。顾舟也再没和她有过冲突,只要她在,他都会准时下班,料理晚饭,晚饭后甚至会带她一起下楼散步,顺便将晚饭剩的肉、骨头拿下去在小区楼下的小公园里喂流浪猫,像一个典型的居家男人。

景域看着蹲在地上逗别人家狗的男人,若是遇见不是这种境遇,他一定会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爱人,周到体贴。会是非常好的丈夫。

可惜,时间不对,方式也不对。

狗主人是个老女乃女乃,萨摩耶乖巧,景域坐在藤椅上看着顾舟和狗玩耍,老女乃女乃看着他们,笑眯眯的说:“小夫妻没有时间,我们老了当伴儿。”

顾舟笑的明快,转身,微仰着头问她:“你喜欢吗?喜欢咱们家也养一只吧。”

景域很少见他笑的这样欢快,快三十岁的他笑的像一个少年,他们看起来真的像极了一对年轻夫妻,但是也只是像。

总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便将像当成了是。

她笑起来,“狗毛满屋子,你收拾?”,顾舟被她那么一笑,微微楞了一下,笑起来,“嗯,我收拾可以,只要我在家,一定我收拾。”

景域懊恼一不留神被他诓了。老女乃女乃笑呵呵的握着景域的手,“年轻人爱干净,但是也不能失了乐趣。夫妻,多是忍让扶持的。”

景域被说的脸都红了,不敢再吭声。顾舟接过话,“她脾气好,我年长她,会让着她的。”

景域郁闷这人但凡给点颜色就不耐了。顾舟一整晚的好心情,晚上睡得时候都好声好气的抱着景域说:“景域,我们再不闹了好不好?就这样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景域爬起来靠在床上,看着他说:“顾舟,你不能指望我和其他十**岁的小姑娘一样。盲目又冲动,还爱慕美色。”

顾舟拨乱她的发,笑着说:“瞎说,怎么是十**岁,明明过了二十岁了,十**岁,我会觉得我禽兽不如。”

景域也笑起来,“你怎么不是禽兽?就会欺负我,禽兽不如!”

顾舟搂她入怀,吻吻她的发,“好好好,我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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