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罗大海的阴契,我照葫芦画瓢又签了一份王雪的阴契。♀
说来也怪,王雪签阴契的时候压根就不出声,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的就把手印给按了。
如果不是响了一声喜哨,恐怕我都得认为是阴契出毛病了。
王雪咋这么听话呢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罗大海属于没脑子的类型,好忽悠,只要是“投其所好”的说帮他报仇,这哥们绝对不会不跟我签阴契。
但王雪有点不对啊这么听话就签字了?
说真的,我现在心里有点不踏实。
话说回来,那弄死罗大海的行里人也够能耐的。
成了恶鬼的阴魂大多脑子不清醒,就算如此,他还是想从罗大海嘴里问绝书的位置,哪怕是跟我交恶。
从这种情况下我就能推断出,这人要么是没脑子没常识的傻逼,要么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想从头七未过的恶鬼嘴里问消息?
起码我没本事弄出这种事,如果他能弄出来,说不准他道行真得比我高。
没再瞎想,我把阴契放进了随身的口袋里,叼着烟老神在在的出了门,在马路对面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贵乌路的酸汤鱼火锅店。
先前周岩都给我电话了,说是今儿要请我吃饭,这种好事要是去晚了,那我可就没地方哭去了。
等我到了火锅店一看,好事倒是赶上了,但我是真想哭了。
“易哥!”周雨嘉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可周雨嘉就是一个劲的笑着不说话,眼里的神色全是兴奋,弄得我那叫一个郁闷。
“咋咋了”我结巴了一下,因为我刚巧看见周岩在对我使眼色,按照我们多年以来的默契来看,这事儿绝对有猫腻。
周雨嘉熟悉的拉着我衣角走到了桌边坐着,指了指板凳:“坐。”
“我怎么有种被严刑逼供的感觉呢。”我干笑着,打算接这话缓和一下气氛,但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周岩一听我的话就把头给埋下去了。
周雨嘉撅了撅嘴,嘿嘿笑着:“易哥啊,你是道士吧?”
“不是啊。”我很自然的翻着菜单点着菜,丝毫没有被周雨嘉胜券在握的表情吓着。
看这情况我还能看不出来?
周岩这孙子铁定是说漏嘴什么话了,导致周雨嘉模模糊糊的了解到了一些不该她知道的细节。
我估计吧,说漏嘴的话应该跟谢枫的死有关。
林佳跟周雨嘉是朋友,关系还不错,谢枫死了周雨嘉肯定得去参加他的葬礼,好歹谢枫是自己师姐的男朋友不是?
而且周雨嘉也不傻,头一天晚上去进行所谓的探险,第二天谢枫就死了,这能没点蹊跷?
再加上周雨嘉磨人的功夫还有那张念叨两三天都能不停的嘴最终答案已经摆在我面前了
我草你大爷的周岩。
“我哥全都给我说了,你还装什么啊?”周雨嘉似笑非笑的说道。
闻言,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岩,见他埋头不语外加摆了摆手,我顿悟了。
周雨嘉是在诈我,在这种时候,我可不能漏嘴。
“张叔,今儿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我把话题转移开了。
张立国本是默默不语的坐在一边抽着烟,一听我问他,他摇了摇头,示意这里有外人不太好说话。
“小易,咱们出去聊聊。”张立国忽然冒了一句,没等我回话,他就站起身先走了出去,站在大门外等着我。
我没搭理嘀嘀咕咕不停的周雨嘉,给周岩打了个招呼,站起身就走出了火锅店。
见我出来了,张立国点点头,带着我坐上了停在路边的警车。
“今天出大麻烦了。”张立国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跟冷不丁得知自己患了绝症似的,大口大口的抽着烟,半响没说话。
一看他这副模样,我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也没发问,静静的等着他说话。
“罗大海的尸首不见了。”
我眉角狂跳了几下,哑然半响,试探着问:“你刚才是不是说罗大海的尸首不见了?”
张立国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重重的拍着方向盘骂道:“狗日嘞!这个烂丝儿太嚣张了!等老子抓到他,一枪崩了这***!”(烂丝儿,贵阳方言,跟杂碎这类骂人的话一个意思)
“罗大海尸首不是在警察局的太平间吗?能凭空消失了?”我万分不解,让一具尸首凭空消失,别说是我了,就连老爷子都没这本事。
“看太平间的那俩小伙子今儿下午都昏迷了,一小时前才醒过来。”张立国咬着牙说:“就在他们昏迷的期间,监视器黑屏了,而且正巧那段时间太平间附近没多少人看守,吗的,尸首就这么没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的警惕又往上窜了几个档。
给我威胁信的孙子应该就是跟罗大海争抢书信的孙子,争抢书信的孙子应该就是今天盗尸的孙子,这孙子竟然能把摆在公安局太平间的尸首给盗了本事不小啊。
也不对啊,那孙子至于吗?
这封绝书里虽然写了关于“死复重生”的秘密,但也没写这东西在哪儿啊,况且死复重生的秘术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更很有可能是杜撰出来的,那孙子难道真相信有这玩意儿了?
关于死复重生这种秘术,我是没听过,家里的那堆古书上也没记载过,而且老爷子也没听说过。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跟警察过不去,这不是找死么?
再说了,当时他跟罗大海争抢,绝对是看完这封绝书才起的心思,内容都看完了,拿一张废纸有用吗?
“你知不知道他拿罗大海的尸首干嘛?”张立国问我。
我想了一会儿,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有两种可能性吧,第一种,他想借着罗大海的尸首把罗大海的魂魄招回去。”
“他能招回去吗?”张立国有点紧张了,在他的观点里,无论怎么样都绝对不能让犯罪分子得逞,想要招魂,我就偏偏不让你招。
“招个屁,有我保着罗大海呢。”我摇摇头,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莫名的寒意自骨子里霎时涌出,连续不断的开始往四肢百骸蔓延着。
我苦涩的咧了咧嘴:“好像我知道他用罗大海的尸首想干嘛了。”
“想干嘛?”张立国问。
“他说不准是想拿罗大海的尸首弄死我”我脑门上开始冒汗了,这孙子真他吗是丧心病狂了,控尸这种事儿他还真干得出来
在我的记忆之中,老爷子曾给我说过,邪灵煞鬼如果要按照实力进行种类排名,那么排在第一的肯定就是尸首。
“世间邪灵煞鬼种种,魁首必然为尸,其次则为恶鬼,最次则是畜生。”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尸首只是一个概括词,只要是人尸变作的邪物,那些都属于尸首的范畴。
例,尸首诈尸时所形成的行尸,魂走魄不散所形成的走影,不惧刀枪的僵,还有畜生附体的畜孴(ni第三声),跟恶鬼附体的阴孴。
上述的这些玩意儿都是隶属尸首的一部分,每个都是比王雪还要棘手的邪物,要是我真对上了它们,估计麻烦就大发了。
话说回来,这些玩意儿是不可能跟我对上的,因为它们都是自然形成的邪物,形成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人的干涉。
茅山一支,湘西一支。
这两个支派似都是以赶尸降尸出名,降服尸首的本事它们认第二,那就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其实茅山跟湘西两脉所修习关于尸首的法术并不止以上两种。
完整的其实是降尸,赶尸,控尸,炼尸,这四门本事都是湘西茅山的看家本领,特别是炼尸这一门本事更是重中之重。
老爷子所教的五大门,赶尸这一门就包含了上面的四个本事。
我知道炼尸的原理,也知道怎么炼,但我还真没炼过,因为老爷子说这属于邪术,玩多了容易玩月兑手,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在这世道,哪儿有尸首给我炼?况且我炼那玩意儿出来干嘛?那不是找国家和谐么!
炼尸来对付我?
他没这么多时间,炼一具尸首少说都得一个多月,他哪儿来那么多闲工夫,没见他都急得给我威胁信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控尸来干我,只不过我还真猜不到他用的是哪门的本事控的尸首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着,脑海里顿时就涌出了一个公式。
偷罗大海尸首的人=跟罗大海抢绝书的人=给我威胁信的人=丧心病狂拿尸首想弄我的孙子=这孙子要出杀招了。
这孙子不简单啊,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是杀招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测。
说不准盗尸的是另外的人呢?或者给我威胁信的是别人呢?
这些都说不准,毕竟我没见他,等到时候打个照面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我得回去一趟。”我拉开了车门,转头对张立国说:“张叔,这事你们继续调查,先把跟罗大海争抢书信的人找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说,这事儿急不得。”
张立国点点头:“你小心点,那***都给你威胁信了,说不定他就得从你开始下手。”
“没事,有情况了我就打电话给你。”我摆摆手,站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就抽着烟思索了起来,细细想着怎么防备那孙子。
急中生智这词儿跟我挺没缘分的,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对策,只能敌不动我不动,先观察对方的路数,然后再见机行事。
虽然这办法挺笨的,但就目前而言,这办法是最有用的办法了。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花圈店外停了下来。
我下车后就径直走进了一旁的小巷,打算从侧门进屋,毕竟今儿没开店,要想从大门进去就得开卷闸门,挺麻烦的。
进了侧门,我拉了拉老式灯的开关,沿着走廊进了大厅。
“这破灯也该换换了。”我连着按了好几下大厅的日光灯开关,但却丝毫没有反应,好像是接触不良的老毛病发了。
我转过身,刚准备去里屋拿个椅子垫着转转灯管,只听身后猛的传来了一声嘶哑的怪笑,我动作立马僵住了。
“姓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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