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小时的样子,面包车在一排小二楼前停了下来,司机客客气气的帮我们打开了车门,不好意思的笑着将我们迎了下去。
这排楼估计是附近人自己建的,虽然四面大多都是荒地,可这儿却感觉不到一点贫穷的意思,反而有种奔小康的势头。
“司机师傅咱们今儿就住这儿?”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司机连连点头,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烟分给了我跟胖叔,本想递给海东青一支,但海东青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抽烟,司机也只能作罢。
“叫我大雪吧,我姓李,全名李大雪,这楼是我爹妈当初花钱建的,现在就剩下我跟我小妹儿住了。”李大雪苦笑道,指了指最靠边上的一栋小二楼:“那就是我家,二楼都是客房,每个房间都安的有空调,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顺着李大雪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本就是随意的一看,可我却看见了先前李大雪所说,自己被“黄皮子窜身”的妹妹。
只见在二楼的阳台,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正一动不动看着我们身后的荒山,与其说是她面无表情,还不如说是看起来异常呆楞。
胖叔似乎是也看见了这姑娘,转头跟我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没说话。
此时此刻,胖叔跟我都有了一个模糊的结论。
李大雪的妹妹绝不可能是黄皮子冲的身,而且也应该不是阴魂冲身,因为她表情不像被冲身了反而像是丢魂了
丢魂的表现与此时李大雪妹妹的表现异常相似,目光呆滞,表情木楞,眼神无阴冷感,只有一种像是茫然又像呆愣的眼神。
可也不对啊,丢魂的人怎么会每天望荒山?
一般丢魂的人都是嗜睡或者是昏迷不醒啊要么就是反应迟钝呆若木鸡没有傻站着望荒山这种类似的现象啊
“现在我都不敢让我小妹儿出门,就怕她在外面出些不该有的意外,还好有陈婶儿平常帮我照顾小妹儿,要不然我可得头疼死。♀”李大雪唉声叹气的带着我们往小二楼走,到了大门前,李大雪抬手拍了拍门,嘴里喊着:“陈婶儿!我回来了!”
还没半分钟,只听房屋里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随着一声门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给我们开了门,先是对我们礼貌的笑了笑,侧过头向李大雪问道:“这几位是?”
“这些都是客人,我不是前些日子搞了农家乐吗?这几位就是我的客人!”李大雪哈哈笑着将我们带了进去,陈婶儿也很是和气的跟我们客套着,嘴里还有模有样的说着欢迎光临,带着我们就上了二楼看房。
二楼一共有六间客房,除了靠外的两间客房,其余的都是单人间。
这些客房装修得都不算好,但每一间都有电视跟空调,而且打扫得很干净,我们总的来说还是对这些房间很满意。
“行了,李大哥,就住这儿了!”我笑着对满脸忐忑的李大雪说道。
说实话,李大雪这人开价虽然黑,但人还是很实在的,如果我们说不想在这儿住,恐怕他也不会为难我们。
看他先前满脸忐忑的样子就知道,李大雪是怕我们嫌弃客房条件不好,怕我们不住这儿。
但现在一听我这话,李大雪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多了起来,客气的对我们笑道:“好嘞,我现在去厨房弄点菜,咱们晚上一起喝点!”
我点了点头,忽然表情一愣,嘿嘿笑道:“李大哥,你现在也有钱了,赶紧去叫那杨大师过来帮你妹妹看看病吧,治病要紧,等你妹妹病好了,咱们晚上再一起吃饭,况且我们现在也不饿。♀”
闻言,李大雪动作顿了顿,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感动,连连对我们谢道:“谢谢您们了,我现在就去找那杨大师,马上就回来!”
在刚到小二楼的时候,李大雪脸上就有了一些焦急,虽然不太明显,但我能看出来。
他早就想去找那“大师”救自己妹妹了。
等李大雪走后,我跟海东青回房收拾了一下行李,纷纷到了胖叔的房间集合,讨论着晚上寻墓的计划。
“雷管不是要起爆器吗?”我兴致勃勃的看着海东青摆弄着装备,笑问道:“起爆器在哪儿?拿出来我见识见识。”
海东青抬头瞟了我一眼,没说话,埋下头继续鼓捣着,嘴里淡淡的说:“你说的是电气式雷管,那个我不太熟悉,这次我带的是导火线式雷管,简单好上手,就是危险了点。”
说完,海东青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盘黑色的线,不经意一闻,这盘线上还有股隐隐约约的火药味。
“你吗的”我冷汗狂冒的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出了窗户,这瞬间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胖叔也被吓得不轻,见我把烟头扔掉,胖叔这才松了口气,并抬手给了海东青一记爆栗:“包哈饿(不要吓我)!”
“细伢子,你社(说)那先生今儿要玩撒(啥)把戏?”胖叔一边瞪着海东青,一边问我,语气里调笑的意味颇浓。
“谁知道呢,一会儿咱们去围观不就成了么。”我耸了耸肩,满脸苦恼的挠了挠头:“如果那人有点本事就算了,要是他是个装神弄鬼的棍子,今儿咱们就揭穿他,顺便让李大雪揍那孙子一顿。”
胖叔点点头:“该揍,骗钱也就算咧,还耽误人滴病情,这不四(是)作死么!”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装神弄鬼的远远比有本事的多,这其中的比例很是吓人,不久后我曾跟胖叔讨论过这事儿,得出的比例大概是一千比五左右。
说简单点,一千个装逼的人,里面只有五个真牛逼的人,甚至更少。
不得不说现在的神棍确实是有点“本事”,弄一些法事比我们都弄得“专业”,而且也要复杂神秘的多。
这一点就满足了现在人的某些特殊观点,越神秘的说不准就越是真的。
“杨大师您来了!里面请!”楼下忽然响起了陈婶儿的大嗓门,我们在二楼都听了个清楚,我跟胖叔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笑着站了起来,打开门,带着海东青向楼下走去。
在楼下的大厅里,李大雪正恭恭敬敬的迎着一个中年男人往里走,陈婶儿在一旁客套的跟人聊着天,表情无比恭敬。
不用猜我们都知道,这人肯定就是传说中的杨大师。
只见这人的年纪是四十左右的样儿,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满脸笑容的样子倒也是极为和善,可他眼里跳动的神色却让我在心里笑得不行。
这眼神我太熟悉了,他就跟我见着钱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令妹的事在下很抱歉。”杨大师装出了一副同情的样子,随即又笑着摆了摆手:“此次我前来一是为了确认她体内的黄皮子是哪里的仙家,二就是为了帮你们除去这个邪祟。”
“先生,您上次看了我小妹儿一眼就走了,这次您可得好好看看,一定要帮我小妹儿治病啊!”李大雪焦急的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准备好六千六了,先生您放心。”
听见这话的同时,我眉头皱了皱,而这位杨大师则目光一亮,摆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这钱可不是我要,是天上的仙家要,这是行里的规矩,我拿了钱是去买贡品祭拜天上仙家的。”
李大雪没在意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应付着,满脸急迫的带着杨大师往楼上走,这一来就刚好跟我们撞见了。
“这位就是杨大师吧?”我装作恍然大悟的一笑,客气的伸出了手:“杨大师您好,久仰久仰。”
“您好,请问您是?”杨大师很客气的跟我握了握手,疑惑的问道:“我们见过面吗?”
“没见过面,但已经久仰您很久了。”我满脸惊讶的感叹着:“常听人说祝家沟有位活神仙,是一位姓杨的先生,今儿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一听这话,杨大师立马就笑了,用极为客气的笑容说道:“这都是虚名,虚名!”
我没再跟他插科打诨,直截了当的接入了正题,指了指楼上的走道问:“杨大师,李大哥的妹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弄成这样的?”
“黄皮子。”杨大师高深莫测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现在的妖孽还是如此嚣张,真的是欺我道家无人了。”
“黄皮子上身?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虚心的问道。
“唉,本来在下也不愿多说,但现在既然您都问了,我也就说说吧。”杨大师估计是找着吹牛逼的机会了,一脸淡然的说:“在下师承道家,自幼被师父传功,当日我来了此处一看,便知此事不是常事,定然是黄皮子上身。”
我没再说话,心里笑个不停:“话不对题,答非所问,这人可真够有意思的。”
胖叔咳嗽了一下,把脸转了过去,显然是听不下去这杨大师的高论了。
海东青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一脸的平静。
“除去驱鬼镇邪的本事,在下还会一些师父传承的模骨神算,今日我便给令妹模模骨,看看那仙家到底是哪路神仙。”杨大师笑着对李大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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