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久都没人跟这老人家说话了,在饭桌上,他也没顾我们是爱听还是不爱听,自顾自的就跟我们聊了起来,时不时的还跟个孩子一样担心的看着我们,仿佛是怕我们厌烦他一般。
老人姓王,据他自己说,他是个抗战时期退伍的老兵。
“在刚进部队的时候我就被编入了九十九军就是徐司令的部队”老人笑呵呵的跟我们说着,语气很是微弱,比起老爷子那种老当益壮来说,这位老人是真正的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老爷爷,您跟着部队打过鬼子吗?”周雨嘉好奇的问道。
“打过打过!”老人激动的拍了拍桌子,一脸自豪,说话时的方言口音很重:“苏北战役,我杀过十三个鬼子!”
我试探着问了句:“王爷爷,您说的九十九军,是不是国.民.党的第九十九革命军?”
也许是我当时脑抽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我真没多想,总而言之,我就是把这话问出来了,事后我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
听见我的话,老人脸色僵硬了一下,干瘪的嘴角露出了苦笑,点点头:“对我是国.民党的军人”
“在苏北战役之后我们被俘了”老人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埋下头,喝着不知其味的鱼汤。
“你们不是打鬼子了吗?为什么还会被俘?”周雨嘉有点奇怪,毕竟有的东西不是书上的内容能说清的,更不是普通人能猜得出的。
老人并没继续讲下去,默默的喝着汤,浑浊的双眼渐渐发红了起来。
见此情景,周雨嘉也明白不该追问下去,我急忙帮她转开话题:“老爷爷,你这儿离城镇挺远的吧,买这鱼回来可费工夫是吧?”
“这是我捞的”老人笑呵呵的抬起头,指了指我们所坐位置的后方,当然,那里不过是一堵普通的墙而已,他所指的东西,恐怕是在墙后面。
“那里有个潭,很深,但面积小”老人说着,不断跟我们用手比划了起来,在他的描述中,那是一个怪潭。
水面的面积恐怕还没有一个房间大,也就是三四平方米的样子,水呈黑色,深不见底。
最让我模不清头脑的就是这水潭所处的位置。
“在后屋的树下面一堆枯叶都飘在潭水上面别人找不着”老人这么给我们说:“几年前我凑巧找着了这地方,里面有鱼,但不多,时不时才能捞着”
“老爷爷,平常你是靠什么过日子?”我有点好奇这问题,毕竟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去城镇也得花一段时间,更别说这地方荒山野地的找不着车出去,光凭这老爷子孤家寡人一个,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山上野菜多,时不时还能去潭里捞点鱼”老人扁了扁嘴,笑得很轻松:“附近的乡亲经常来接济我,过得不错”
我忍不住看了看老人脏兮兮的外套,又扫了一眼破破烂烂的屋子,低声问:“国家没给点补助啥的?”
老人愣了愣,摇头笑着:“不能随便给国家添麻烦”
“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我见老人眼里有点闪烁的意味,随即就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到的事。♀
闻言,老人没回答我,只是笑着,可笑着笑着脸上的苦涩就变得难以掩盖了。
“小娃子们,你们坐着休息,爷爷去洗碗”老人颤颤的站了起来,乐呵呵的收拾着碗筷,脸上全是开心的意思:“好久都没人来陪我聊聊天了”
“我去吧,老爷爷你先坐着。”周雨嘉笑道,随即站了起来,从老人手中拿过碗筷,转身就要去洗碗,可忽然一愣:“在哪儿洗啊?”
“得去潭里打水,我去打水,你们俩娃子坐着休息就行了”老人笑着走到了房屋的角落,将地上摆放着的木桶拿了起来,步履阑珊的就要往屋外走,我跟周雨嘉互相对视了一眼,尽不约而同的跟了上去。
这老人家年纪可不小了,让他一个人去打水我们可不放心。
虽然以前都是他自己去打水的但是见着了总不能不管啊
“这老人家好像没亲人了。”周雨嘉跟我并肩走着,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这肯定是必然的事,如果有亲人,那么他后辈跟其他亲戚能忍心见着他一个人在这儿受苦?
“对了,我刚看了一眼,他家屋子就两间房,如果晚上要在这儿休息的话,你去睡另外一间,我睡大厅,凑合过一晚上就行。”我说道。
“嗯,然后明天就去看向日葵!”周雨嘉兴奋的说道。
就在我要说“明儿绝逼要出太阳”的时候,忽然,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只感觉有种难言的危险在靠近我们。
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在靠近危险。
“老爷子您先别急着走,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上前一步拉住了老人,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堆枯叶,心都提了起来。
那地方绝对有东西,而且是异常棘手的东西吗的危险的感觉
“啥子?”老人转过头来看着我,奇怪的说:“你说的是潭水里?”
我稍微一愣神,随即点头,皱了皱眉头:“那堆枯叶下面就是水潭吧?”
“对诶,那下面就是水,只不过枯叶太厚,全盖着了。”老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给我解释着:“每年的落叶都会被风吹到水潭里面,叶子落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久而久之就埋了这么多,我想要捞鱼都得用竹竿把叶子扒开才能捞”
“我先过去看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躲着,貌似是动物。”我随口扯了个理由,便伸手将老人拽到了我身后,随即自己就壮着胆往前走了几步,只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水潭绝对有问题,我越靠近它,那种莫名其妙的危险感就越重。
这不是个好兆头。
在距离枯叶堆两米处的时候,我捡起了地上的一根长竹竿,用竹竿头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扒着堆在水面上的枯叶,不到一会,枯叶下盖着的部分就映入了我的视线里。
潭水确实是黑色的,不过不是脏的那种黑色,而是幽深看不见的黑暗,拿手电一照,看起来可不光是吓人那么简单
“那是”我微微眯着眼睛,向某个反光处看了过去。
枯叶堆的最侧面,有着一小块类似于金属的物体在反光,打眼一看,那玩意儿通体都好像是黄铜做的,看起来好像是个
“水缸?”我一愣一愣的。
“怎么了小娃子?动物在哪儿?”老人左看右看的巡视着,生怕走到半路就有野兽从灌木丛里蹦出来。
我强忍住过去一探究竟的冲动,转头向老人问了句:“老爷爷,这水缸一直都在这儿的?”
“是啊,我第一次看见这水潭的时候,就见着这水缸了。”老人点点头:“这水缸太重,拿不起来,否则我早就把它搬回去用了。”
“铜的?”我试探着问。
老人点头说:“铜的,应该是黄铜,上面的花纹精美得很,跟文.革的那时候砸出来的古玩一样,应该能值不少钱。”
“老爷爷,这水潭下面通的是地下暗河吧?”我牙疼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眉头皱得死紧,想了想又问:“我记得鲫鱼不是在地下暗河里生活的吧?”
老人疑惑的看着我,应该是不明白我在闲扯些什么东西。
“难道这是封着冤孽的东西?”我心里自言自语似的问着自己,双眼不停打量着那个普通水桶大小的水缸,心里越发没底。
我还真没听过有人用水缸封住冤孽啊难道是有冤孽住在里面?
没理由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不远处的水潭里传来了
“咚咚”
在听见那两声闷响的同时,我的双眼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个水缸好像在往岸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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