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大帐内气氛沉重,王再兴手下果长以上依次坐定,每个人都面色严肃。♀接到侦查队员的消息突厥人来了,整整一千人马目标就是环县。
总督府发来军报:近五个月以来,黄河沿岸千里之地均不同程度遭到突厥人的掠夺烧杀,靖远县、中宁县被突厥人攻破。
突厥人实行“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人口减丁严重,县城洗劫一空。
黄河沿岸村镇十室九空、其行径令人发指、简直禽兽不如。
王再兴看着众人、神色凝重的说道:“此次突厥人来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烧杀、鸡犬不留、上次在环县惨败,今天来就是找面子来的、各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云飞扬眉毛一扬、不削一顾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什么好怕的。”
刘遇虎冷笑一声:“这帮鳖孙、出城决战打他个狗娘养的”
众人一阵讨论也没有个统一的看法。一千突厥,自己才三百人而已。
“哎!”王再兴无奈长叹一声。到底是自己家底单薄了一些!
末端的王启年见王再兴没神情没落,心领神会道:“大人,卑职有话要讲:”
众人见又是拍马的王启年,都不屑一顾继续自己的见解。
王再兴见场面怪异、王启年尴尬一旁、于是干咳一声,众人顿时无语。
“启年请讲。”王启年感激的看了王再兴一眼,毕恭毕敬道:“突厥人的目的就一个报仇。那么我们连老底子都加上也没有一千人,有战斗力的就三百人,打也打不过,靠庆阳的援兵怕是指望不上了,因此我们只能死守。”
“我估计突厥人这次是最后一战了,他们过黄河的目的只是抢夺,环县距离黄河近五百里地,上次到这里来只是突厥人轻敌之心、得意过头,而意外的是我们把他们打败了。♀”
“现在他们抢夺目的已经达到,其它地方已经陆续撤军,唯独环县让他们念念不忘,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是来找面子的。所以我们只需死守。”
“我等在王大人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定让突厥人无功而返、吃瘪而去。”说完众人看着王再兴。
王再兴暗自感叹:“这厮分析的头头是道、丝丝入理,和自己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呀、让他管理后勤物资倒是物非所用了。看着王启年的眼神也是笑眯眯的。”
王启年被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莫非又说的不对?
又加了一句:“刚才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想必大人已经运筹帷幄,突厥人早已是大人的囊中之物了吧!”
王再兴神情一愣,这狗东西,这马屁拍的过了吧。
最后王再兴一言决断、决定守城备战,所有人员打乱重新编制;自己先出城诱敌。
王启年移交后勤处,领一哨人马带领两千民兵城外设陷阱。
云飞扬集中所有弓箭手、猎户等等守城,待突厥临近城下、尽量先射杀突厥战马。没有了马,突厥人跑回去呀。
刘遇虎、崔如飞集中所有骑兵,剩余步军、预备役待突厥人兵疲之时出城准备白刃战。王小波出城侦查突厥动向。
别看王启年一张嘴巴八面玲珑,干起活来也不是个含糊的主。
不到一晚上城外三里地面尽是陷马坑,地刺,再往前五百米平坦之地,临近城下则是星罗棋布的陷阱,里面插满尖尖的木头人以下去就是个透心凉,地上还有干草油脂等易燃东西,陷阱上面用细树枝、薄木板盖上,再撒上一层黄土和旁边地面无二一般。
完了还给王再兴一张陷阱防御地形图,王再兴彻底无语了,倒是越来越喜欢这家伙了。
城门前方二百米的地方,王再兴带领三百人手持弓箭长矛策马而立。
前方蹄声隆隆,尘土飞扬,突厥骑兵终于来了,在陷马坑损失了百余人之后,郝发恶狠狠地瞪着离自己两百米处的王再兴,就是这个人让他在哈尼万夫长面前差点丢了性命,夺了自己的鹰旗、差点丧命于环县。
郝发马鞭一指王再兴,怒火冲天恶狠狠说道:“儿郎们打败大越军队,杀死大越带头的那个人,赏金十两,十头牛,百头羊。”
话音刚落、杀喊声一片,近千人的突厥人不加停顿的杀了过来。
一百米的距离瞬间而至,王再兴手一挥,“箭,”只见的近三百只箭羽像是一团乌云朝突厥人当面而来,齐刷刷的又倒下了好几十人,一轮射出已是去二十步开。矛,三百长矛又朝突厥人奋力飞去。
也不管倒下几多人,王再兴又一句“撤,”三百人竟是撒腿就朝城门撤去。
郝发算是见识了这帮大越军人了,不是陷阱就是长矛箭羽,还没有近身又跑回去了,这还是军队吗?近三百人的损失居然还没有照面。气的郝发胡子都翘起来了。“杀,杀进环县鸡犬不留。”一路又追上去了。
王再兴沉着的站在城门前,三百弓箭手箭以上弦,只见的前方突厥人奔腾的正是时候,忽的一马蹄下去就进了陷阱,后面的收不住也跟着栽了下去。
离县城城门不到二百米的地方,不大不小近百个不规则的陷阱也够突厥人喝一壶的了。一百米的距离冲上来近百人,王再兴三百人一阵齐射尽数下马落地。然后城门也不关就上了城楼。
郝发见王再兴又射杀一百人眼睛快滴出血了,自己还没有打进城,一千人马就这么损伤一半了,又见大越军人居然连城门也不关,越发勾起了他杀伐的决心。
“冲进城去一个不留,财物尽归个人所有。”突厥人听得真切,什么时候战利品都是大部分上缴部落,现在千夫长一句话,怎能不让他们心动。于是稍稍整顿蜂拥着向城门狂奔来。
王再兴站在城楼上,只见的城墙外突厥人只剩五百来人马了,发疯了似的冲向城门。
向云飞扬示意,云飞扬一声令下:城墙上,长矛箭矢纷纷向城下的突厥战马投射而去。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人是没有死伤多少,马匹却损失不少。没有了马匹的突厥兵,手持弯刀、弓箭向着城门冲了过来。
又是一声令下:几百只火箭朝着陷阱射去,近二百米的距离,宽近五百米的距离,近百个陷阱,像是近百个火坑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陷阱里顿时传出战马的嘶鸣和绝望的嚎叫声,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快要冲到城门口的突厥兵眼见得就要进城,却见城门口是宽近一丈的壕沟,看着城门就在眼前,就是无法逾越。
郝发人在火坑边缘看的真切,完了,这回完了。又上了大越人的当,撤、快撤。
郝发已经明白再不撤,恐怕最后的几百人也要葬身火海。进不了城门的突厥人听了千夫长的命令,转身就往回跑。什么奖赏,财物也顾不得了。
突厥人刚转身回跑,城门口的壕沟上便已搭好了十几块厚厚的木板,以王再兴为首近千人的队伍飞奔出城,向突厥人杀去。
到处是火,突厥人像是无头的苍蝇在陷阱不宽的路面上乱窜,不时有人掉下去被大火所吞没。
郝发好不容易逃离火海、渐渐的聚集剩下人手居然还有两百余人了,郝发气的胆肝欲裂。这次回去怕是死定了,想到这些,心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与其回去被窝囊的处死、族人被别的部落吞并瓜分,不如堂堂正正的干一仗,多杀死一些可恶的大越人,最好能将他们全杀死,也许凭着草原人的勇猛还有一些生机。
想通这些似乎已经晚了,王再兴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不等郝发发令,王再兴近千人的队伍已经呈扇形将他们半包围起来,没有多余的话语,长枪,短矛,箭矢全招呼过来。
突厥人斗狠善战是不假,但是仅仅是在马上,现在下了马和步军无异,凭借的只是个人凶悍的单兵能力。
扑天盖地的长兵器投掷过后,突厥人倒是一部分冲到跟前厮杀了一番,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五六个围攻一个突厥人,渐渐地场地上只剩的郝发和近身的二十几个亲兵。
看着郝发头发胡子被烧没,一脸黑乎乎的样子。王再兴爽朗的一阵长笑:“千夫长大人别来无恙乎。”
一句话气的郝发直哆嗦,千人的骑兵就这么没有了,自己也是案板上的肉了,还别来无恙;自己两次栽倒在这小子手里。想着这些一口气顺不过,哇的吐了一口血。
郝发狞铮着潮红发黑的脸咬牙切齿说道:“小贼可敢与草原上的雄鹰单独挑战。”说完瞪着王再兴喘着气。
王再兴一阵失笑,死到临头还想着单挑。
于是伸出右手握一个拳头状,伸出大拇指一摇、再拳头向下一番。一句话飘出:“你就是这个。”
又蔑视一眼郝发讥笑说道:“郝发既来之,你就安息吧!”
大手一挥几百箭矢招呼过去,郝发便如刺猬一般,手里杵着一杆长枪硬是没有倒下。
这一仗三百军士,三百预备役,后勤的,民兵等等近两千人,凭着机关陷阱和不怕死的精神硬是将郝发一千骑兵留在了环县。
王再兴此时并不知道,他这一仗也是大越军队五月来唯一的一次胜仗,几乎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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