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了马车,玉容嘟囔道:“二哥可真是的。”
卓芸骂道:“二哥怎么了?为了她险些搭进命去,这会儿还得陪着她不成?灵犀,你倒是说说,你这么一跳,对得起谁?在家里卧床月余,让玉容一个小小孩儿伺候着你,好不容易来了壶口,又寻死觅活的,我们上辈子欠了你的?”
灵犀的眼泪滴落下来,卓芸骂道:“还有脸哭。”
玉容跺脚道:“芸姐姐,别说了。”
卓芸道:“我偏说。”
灵犀看着卓芸:“我错了。”
卓芸脸扭向车窗外,后脑勺对着灵犀,冷冷说道:“别跟我说,跟仲秋认错去。”
灵犀拉拉她手臂:“卓芸不生气了,仲秋他是不是为了救我,跳了下去……”
卓芸蹭一下扭过头来,脸几乎贴在灵犀脸上,大声喊道:“我看他不是为了救你跳了下去,而是跟着你跳了下去,气死我了。”
玉容啃着一块干饼问道:“那有什么不一样?”
卓芸恶狠狠说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叶灵犀,你想死可以,不能带累了仲秋。”
灵犀肩膀缩了一下,声音很低:“我确实只是想来祭拜,可看到那滚滚黄河水,想起哥哥的书信,不知怎么,就……”
卓芸哼了一声:“那肖赞呢?你说只是要见一面说个明白,可就你这糊涂性子,会不会见到他拿出刀来,到时候又连累我们。”
灵犀滴下泪来。
卓芸叹口气:“我知道你伤心,相依为命的哥哥不明不白死了,能不伤心吗?可活着的人还得活着啊。再伤心也得活着,而且你还有亲人朋友啊,玉容对你,比亲姐姐还亲,我也愿意和你做朋友,若是肖赞没有变心,你跟他成亲后就是外命妇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灵犀不语,卓芸道:“听说你哥哥的事后,我也气愤不过,回去问过爹爹,爹爹说就算能告到开封府,也是治门官之罪,护军大人一根汗毛我们都动不着。”
卓芸其实也问过魏护军其人,她的父亲一听就摇头:“既被他家看上了,估计是躲不掉了,一个刚登科的官人,家中无有根基,就算其志再坚,最后也得低头,除非这人豁得出去,不要命了也不要前程了。”
这些话卓芸自不能说,怕又惹灵犀伤心,她心中也盼望着那肖赞能豁得出去,宁死一拼,这样仲秋可就不用惦记灵犀了。
到了吉县城门外,何超已牵马候着,弯腰对她们三人道:“马爷已经订好客栈,三位小娘子请跟我来。”
客栈叫做悦来客栈,阔大而气派,三人进了上房,卓芸一声欢呼,命店小二准备热水,她要沐浴,玉容道:“还是灵犀姐姐先吧。”
卓芸翻翻白眼:“好吧,她先就她先。”
夜里方仲秋回来,灵犀站在门口,看到他喊一声仲秋。
方仲秋一日与马丰开怀畅饮,此时醉意正浓,斜着眼睛瞄几眼灵犀,对何超笑道:“这万花楼的姑娘,我都看不入眼,这个还不错,有几分象灵犀。”
灵犀满腔的话堵在胸间,瞧着他轻佻的样子,惊得半天没说话,这人,竟有这样的一副面孔。
方仲秋又笑道:“虽象,却不是她,可惜了。”
何超朝灵犀使个眼色,示意她先回去,灵犀转身正要进门,门里冲出一个人来,双手叉腰喊道:“好你个方仲秋,竟然去万花楼喝酒,你这般无耻,和那些下流男子一样,我真是瞎了眼。”
何超看看灵犀又看看卓芸,心里嘀咕仲秋与这二位姑娘,也不知是怎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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