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坐了下来:“二嫂确实误会了,不过,起源在我。♀”
灵犀道:“我才没有误会,我又不是傻子,你看见仲秋就脸红害羞,还对他那么殷勤,春生待你那么好,还不知足?”
如月低了头,通红着脸:“之前与春生说话,他总藏身在树冠上,那夜,也是黑着灯说了会儿话,从来不知道长相,那日……”
原来那日方仲秋在李家交涉,后来玉虚道长开坛作法,砍了那棵石榴树,树干上还真流出鲜红的液体,象极人血,李家二老吓得两股战战,对玉虚道长佩服得五体投地,再加上方仲秋许了重金,终于答应让如月回到娘家,可另行嫁人,官府那儿,就说得了恶疾。
如月隔窗听得清楚,止了哭泣悄悄看了出来,方仲秋正面对着她,和玉虚道长交待着什么,如月心怦怦跳了起来,原来他长得如此英俊挺拔。
回到娘家后,一心记挂着那个人,想着他说过的话,眼前浮现的,是他的容颜。
亲事定了下来,她心中雀跃着,不想自己此生,还能得遇良人,重新活过。
成亲前一日,看着家人在墙上挖洞,她心中忐忑,到了他家也得由洞中钻进去,公婆妯娌可好相处吗?会不会低看自己?不想媒人来了,说他们家执意要风光迎娶,他如此体贴,如月的心汪在蜜中。
成亲那日,精心梳妆巧打扮,都为他能看见。
谁知夜里却了团扇,他唤声如月抱住了她,她红着脸依偎在他怀中,唤声官人,他动手卸了她的钗环,待要解她衣衫,如月抬起头来,一看他的容貌,不由魂飞天外,声音还是那个声音,长相却不是,难不成,真有树精吗?
她惊骇得大叫起来,夺门跑出。♀
快跑到院门口的时候,有人拦住了她,她在灯光下看得清楚,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可声音又不是,她快疯了,她怔怔看着他,究竟怎么回事?你快救我,快救我……然后二嫂过来说几句什么,婆母也出来训斥着,几句话跟剜心的刀子一般,她只得跟春生回了屋中,她试探着问刚刚的人是谁,春生笑道:“那是我二哥。”
春生娓娓道来,她才知道,跟李家周旋的是他的二哥,执意要他们风光成亲的,也是他的二哥,而夜夜陪着她说话,解她心怀的,是春生。她靠到春生怀中落下泪来:“我以为此生就是个活死人了,谁知还有你救我出苦海。”
春生抱紧她,吮去她的眼泪,柔声道:“这些日子看不到你,可想死我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如月没有说话,她想的也是他,却想错了脸,春生殷切看着她:“如月就没有想我吗?”
如月不想在新婚之夜就与他生了嫌隙,斟酌着实言相告,春生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如月将二哥当成了我?怎么?今夜看到真的我,可失望吗?”
如月摇摇头,瞧着他唇红齿白风流俊俏,低了头小声说道:“春生很好看,真的树精,大概就长成这样。”
春生眉开眼笑,捉住她肩,舌尖沿着她的红唇边沿,一点点扫过,然后撬开牙齿缓缓深入,趁着她羞窘,将她推倒在床,与她厮缠。
春生曾经浪荡,自然通晓人事,解了她的衣衫,一寸寸抚模过,一寸寸亲吻过,又在几处逗弄纠缠,如月就觉身子里着了火一般,无措着贴向他:“春生,救我……”
春生这才纵身而入,不想如月喊了声疼,春生忙停下来瞧着她,瞧着瞧着惊喜满脸:“如月,竟不曾?”
如月双手捂了脸:“只剩一口气的人,咳了一夜,血都出来了,我嫁衣都没顾上月兑,在旁边伺候着,凌晨时缓了下来,坐起身恨恨瞧着我,突然张口咬在我的肩上,一边咬一边哭,我疼得忍不住推他一下,他就疯了一般,死命得打我,我一躲他就大叫,他娘跑了进来,
推搡着我,将我背朝下压在床上,跟她儿子说,怎样解气就怎样做,他又软了下来,说是对不住我,哭着晕了过去,他娘往外跑着,大喊着快去找郎中,他活着那些日子,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春生心疼不已,抱紧了她柔声哄劝:“都过去了,就当是一场噩梦,别再说了,也别再去想。♀”
如月抱住他腰:“幸亏有你。”
春生待她更加温柔,那夜,如月在他引领下,越过床帐越过屋顶,看到夜空中星月同辉。
经此一夜,如月月兑胎换骨,她浅浅微笑着,她进退知仪识礼,只有看到方仲秋时,她难堪不已,为摆月兑尴尬,她着意接近,不想殷勤过了,引起灵犀的误会。
灵犀犹是怀疑:“昨日在院子里,你跟他说了什么?”
如月笑道:“我怎么也月兑不了尴尬,鼓起勇气跟二哥说了,二哥笑笑,说不过是认错了人,让我不要在意。”
灵犀看着如月,想起对她的诸多猜疑和愤恨,这脸就一点点烫起来,恨不能在地下找个缝钻进去,默然半晌,忙起身拉住如月的手笑道:“如月错了,我哪有误会,我是为了你们的亲事给累的,这一心烦,瞧着仲秋就火大,不是对你。”
如月点点头,灵犀忙去妆台上拿一个锦盒,递给如月道:“这个是如月的见面礼,早上一忙给忘了。”
如月打开来,是一对碧玉做的明月珰,双眸一亮道:“真好看。”
灵犀为她戴上了,端详着笑道:“如月是文雅的性子,戴玉最好,真好看。”
如月浅浅笑着,又飞红了脸。灵犀打趣她:“如月这么害羞,春生油嘴滑舌的,还不得欺负你。”
如月想起昨夜,脸色更红,低了头摆弄着衣角:“春生他……很好……”
灵犀笑道:“不过,我觉得,还是仲秋好看。”
如月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二嫂自然觉得二哥好看。”
灵犀没听过这话,一听之下心中翻滚不已,难道我对仲秋?那他呢?在他眼里,我可是西施一般的美人吗?叹一口气,还不如在桐城卖胭脂呢,至少能每夜回来,如今到了平安州,三五日才能回来一趟。
二人又絮一会儿话,如月小心道:“二嫂,我吃不消大嫂,每句话都夹枪带棒的。”
灵犀摆摆手:“由着她去,她说话,你就当她放屁,臭一阵也就过去了。”
如月捂嘴一笑:“二嫂真是妙人,不如当她是刮风,一阵风刮过就过了,还不用觉得臭。”
灵犀笑得不行,如月又道:“婆母……”
这时就听春生隔着窗户说道:“二嫂,让如月回房吧,我等好些时候了。”
灵犀一笑,拉着如月的手给他送了出来,看见春生就笑:“急什么。”
春生也笑:“二嫂忘了,二哥从上京回来那日,半夜拉着我说话,二嫂等急了,过来骂我……”
“行了行了……”灵犀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瞧着小两口并肩回了屋中,灵犀想起春生说的那夜,就是她和仲秋的初夜,那夜仲秋似乎赌气一般,这人,有什么事藏在心里,从不肯说,就说山上那两棵桃树,问他记不记得,竟然摇头,哎,灵犀目光越过屋檐,张望着后山,黑黢黢得只看见山影,灵犀咬唇一笑,那两棵桃树,就像是我和他一般,肩并着肩。
心里无比得想念他,一夜不见,象是隔了几个春秋,第二日春生和如月回门,灵犀搭了他们的马车,往平安州而来。
春生绕道将她放在卓芸家门口,才和如月走了,灵犀叩开院门,笑问开门的老仆,卓芸可在?
老仆没有回答,有人打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她哭道:“就你还知道来看看我。”
灵犀一惊,扶住她肩:“怎么了这是?不知道你回来了没有?过来看看你,不是在马家庄和马丰呆得好好的吗?”
卓芸抹一把眼泪大叫道:“再也不许提马家庄,更不许提马丰。他是个骗子,是个大坏蛋,拈花惹草的大坏蛋。认识他以后,他哄着我顺着我,我想看的想吃的他都带着我去,我的每一个要求他都满足,不知从哪天起,我就离不开他了,我厚着脸皮去找他,我嘴上说不愿意,心里都等着嫁给他了,可是他……有个女人来了马家庄,妩媚娇娆,她说怀了马丰的孩子,他那么喜欢孩子,他娶定她了。”
灵犀急道:“马丰自己说的?要娶别人?不要你了”
卓芸又哭了起来:“我还等着他说吗?他教会我骑马了,我自己跑回来的。”
灵犀叹口气:“你就是急性子,怎么也不问个清楚。”
卓芸眼泪涟涟:“我不敢听啊,我回来好几日了,心里盼着他能再来,说不定他不愿意娶那个女人,可是,他一直没来,他不会来了……”
灵犀摁她坐在院中石凳上:“你别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好。”
卓芸抽泣着:“有什么好想的,我到南山做姑子去。”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沉声道:“你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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