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自那一天起,基本上就被禁足在了他们的新房,要说这场婚礼办的还真是一切从简,王妃嫁入淮阴王府中,都没有一处自己的院子,就连喜房也只是个正房中普通的房间,连个牌匾都没有,新婚没几天,喜房周围的红绸被撤了下去,本应热闹的喜房,还没热闹起来,就成了不愿意被人提起的地方。♀
堂堂淮阴王妃,在府里的地位却连个侍寝婢都不如,更是过着犹如囚徒的日子,这一切远在雪域国的雪域国王自然是不知道的,即便是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作为一国之君,他奉上了自己的女儿,以求一息安宁,作为一个父亲,他送走了自己从未给予过一丝父爱的不受宠女儿。
雪域国皇宫内,静心苑在一夜之间人为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中,雪域国上下还都沉浸在公主大婚的欢喜中,在百姓眼里,皇室的喜事,就是自己的喜事,根本不会去多想这各种的曲折与屈辱,而在皇帝的眼中,皇室子女的婚姻就是政治工具,生在皇室,就注定要面临着许多的无奈,最是无情帝王家,后宫注定是一个暗藏杀机的地方。
转眼间,雪域国从圣庙回来的雪月公主成亲一月有余,雪域国的雪雅皇贵妃和二公主素瑾依旧是皇宫中最得宠的人,那个一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雪月公主,成为了皇宫里的过客。
“二公主,您瞧瞧,这几件宫装您穿哪件啊。”玲珑打开柜门,笑着看着自己的主子。
二公主走到了柜子前,用手扒弄着柜子里面的衣服,为难的选着,突然,她从柜子里面拎出了一件衣服,用手开始往开扯,扯不开就拿牙咬,把衣服几乎撕碎,扔在了地上,还不解气的跺了几脚,站在衣服上气呼呼的喘着气。
“公……公主”玲珑微微撇了撇嘴,眼睛看着地上的衣服,原来这是一件舞服。♀
“本宫不是让你把它毁了的么,你怎么又让我看到它了。”二公主素瑾用手拧住了玲珑的耳朵。
“哎呦……哎呦……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这就毁了它”玲珑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根,一个劲儿的求饶。
“那还不快去。”玲珑毕竟伺候了二公主素瑾很久了,二人多少有些感情,玲珑这么一求饶,素瑾也就松开了手。在舞服上又踩了几脚才坐回了梳妆镜前,摆弄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玲珑麻利的把地上的舞服收了起来,到外面找了个火盆,把衣服丢了进去,一边烧衣服,一边用树枝抽着火盆周围的树枝。心里嘀咕:“我怎么命这么苦,碰上这么个野蛮公主,明明自己什么也没说,还要怪我。”
衣服烧干净了,玲珑的火气也下去差不多了,用脚踢着石子,回了二公主的寝殿。眼珠子一转,换了张贴心好侍婢的面孔,开始给二公主素瑾穿衣打扮。
一边给二公主盘发,心里面一直想:“公主啊公主,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嫁啊,也好让奴婢趁早出宫啊。”素瑾从镜子里看见玲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伸手在玲珑腿上掐了一把。
“哎呦”这一声是二公主素瑾发出来的,因为在她伸手掐玲珑时,玲珑正好手抖了下,插簪子的手用力微猛,戳住了素瑾的头皮,这一下可把素瑾激怒了。
玲珑在腿被掐时,腿向后移了一小步,虽然疼,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手上一下没了轻重,看戳住了素瑾的头皮,立马把手停了下来,开口道:“公主,奴……”
“啪”玲珑的婢字还没说出口,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玲珑的脸上,玲珑立马跪在了地上,贱的不能再贱的说:“奴婢知错,请公主惩罚”说着准备开始自己抽自己的耳光。♀
手刚要拍上自己的脸,素瑾就把她的手打到了一边,用脚踢了踢她的膝盖,皱了皱眉:“行啦行啦,起来,丢了魂了,你今天怎么就不像你了,突然笨手笨脚的。”
玲珑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给素瑾弄着头发,犹犹豫豫开口:“奴婢……奴婢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事儿,你说,本宫恕你无罪。”素瑾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用手捋着自己垂在两鬓的头发,在镜子里面照着。
“那面……那面要是知道嫁过去的不是您……会不会再……”玲珑也不知道是被一个耳光给打傻了,居然问出这么不怕死的问题。
“那面?嫁过去的不是我?”素瑾皱了皱眉,想着玲珑的意思。
“你这死丫头,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恨不得让本公主嫁过去受罪是不是,呼……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粗暴的男人。”素瑾气呼呼的咬紧了牙。
“天塌下来有父皇顶着,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母妃早就知道了。”素瑾又自我安慰着。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太监的独特声音:“皇上驾到~”
素瑾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直接和进来的男人抱了个满怀,在人胸口蹭着,撒娇道:“父皇~”
雪域国皇帝用手抚模着素瑾的头,笑的嘴能挒到耳根子后面,说:“看看你,这都不梳妆就这么出来了。”
“还不是父皇来的太早,女儿都来不及梳妆打扮。”素瑾用手抱着雪域国皇帝的腰,幸福的笑容堆了满脸,闭着眼睛贴着皇帝的胸膛微微的晃悠身子。
雪域国君笑的很慈祥:“哎呦,这还是父皇的不对了,这可眼看就日上三竿了,以后谁敢娶你啊。这若是在民间,还不是个懒婆娘。”
一听这话,素瑾把脑袋昂了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老爹,问:“父皇是要把女儿嫁出去么?”
雪域国王故意拉长语气:“嗯,……是该给你选个驸马了。得趁早把你嫁出去。免的长成老姑娘。”
“父皇!!!”素瑾一声娇嗔,从雪域国皇帝的怀里离开了,用手托着裙摆又走回了梳妆台前。
“父皇这就让人看看日子,挑个时候把雪域国的青年才俊都叫到宫里来,好好给你选了驸马。”雪域国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趁早嫁出去,免得日后再出什么乱子。
说完这句话,雪域国皇帝就离开了素瑾的寝殿,当晚,在密室里,昏暗的灯光下,雪域国皇帝的手抚上了一副挂在墙上的画像,画像里的女子温婉动人,穿着一身白色纱衣,正在秋千上挡着,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月牙眼看着透亮。
画卷的边缘几乎被抹的退了色,可见雪域皇帝对这画上女子的喜爱,看着画像里的女子,他开了口:“月儿终于长大成人了,如今已然远嫁冰魄国,希望她日后的路能顺些。”
当夜,在雪魄国的淮阴王府内。
冷宁正在清风居里面看书,放下了手里的兵书,揉了揉额头,看了眼蜡烛,离开了清风居。这几日,他决定恶补,让自己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于是便下令除白炎外,其他人不得进去清风居,自然墨菱也不例外。
冷宁从清风居走了出来,白炎奉命调查自己派下去的任务,没有跟在身边,其他侍卫都隐秘在王府里,时刻保护着自己的安慰,大概是遇刺事件后,白炎没少给他们施压。
不知不觉,冷宁就两腿不听使唤的走到了当日的喜房,看着屋子里面还有光亮,走到了房门前,站在门口,想起了自己搂着素月的一幕,还有素月把自己从床上踹下来的一幕,唯独把自己用手抓着人头发往水里按的一幕给忘了个安静。
推门走了进去,吱呀一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色,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贴身侍卫中唯一的女性,东红雪。
东红雪走了过来,在冷宁身边慰问颔首:“王爷”
“王妃睡了么”冷宁很自然的吐出了王妃两个字。
“王妃……偶感风寒,已经睡下了。”东红雪抬眼看了看冷宁。
“找人看过了么”冷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东红雪问。
“看了,已经服药了,只是……王妃近几日茶饭不思,还总是手里握着一个瓷瓶笑。”东红雪说。
“嗯?什么瓷瓶?”冷宁皱了皱眉,这种花痴的表情,冷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就是一个空瓷瓶。”东红雪如实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嗯,知道了,你出去吧”冷宁淡淡的说,虽然表情上没什么反应,但是心里面确实醋海翻腾,只是自己没觉得而已。
掀开帘帐,走了进去,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自己和衣躺到了素月的身边。
“噗通”一声,冷宁模了把脸,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揉着腰,走到了床旁边,看着从被子里伸出的一只脚,又气又笑,搁着被子对着人就是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是把素月给打醒了,但是迎来的却是从床上飞来的一个枕头。
“死丫头你找死是不是”冷宁接过枕头扔了回去,然后床上的枕头,褥子,被子统统砸了过来,最后还有两只鞋,冷宁愣是被砸到了帘帐外。
用手模着自己的鼻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素月抱怨:“偶感风寒,风寒,这哪像风寒,我看就剩疯了,让我一人心寒。我说素瑾,你好歹也算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你能不这么兵戎相见么。自从我和你遇见,就没碰过好事。”
素月放下了手里面的瓷器,冷冷的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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