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陆家来人搅乱了族中至关重要的药王祭,待她离开之后,他们又将展云飞抓走,让他受伤。舒悫鹉琻如此说来,陆家想要针对的人是她,所以展云飞受伤,也全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岑之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强行压下,“展大哥你放心,这口恶气,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云飞扬以为,这是苏清在跟他说话,立刻拼命摇头,想制止她为自己报仇,可是他身体本就虚弱,此时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也是因为他以为苏清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因为他急于想要表达心意,一口气没提上来,又突然晕了过去。
岑之矣也懂医术,她看云飞扬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这条性命终究是保留下来了。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她此时的心情,跟昨晚又完全不一样了。
她想着,陆天遥为了强娶自己,先礼后兵,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而岑家庄一直都仰仗陆家的鼻息生存,如果硬斗,她势必敌不过陆家。不能强攻,就只能智取,她得想个什么办法,既要给展大哥报仇,又要打消陆天遥娶自己的念头。
那就要好好跟陆天遥谈判,她必须要跟陆天遥保证,不会泄露陆天遥的秘密,然后跟他说,自己以后会潜心钻研医术,争取把他的病治好。
这陆天遥在江湖中地位不低,且富甲一方,他想要什么样的补药弄不到,可是他那个毛病却怎么都治不好,可见他病得实不轻。
她得去好好钻研古籍。
哎,真是愁人,她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得去研究怎么治疗男子不举,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家给笑死。
此时岑老爹已经帮云飞扬把伤口给包扎完毕,去了外面,房间里就只有岑之矣和云飞扬两人。岑之矣偷偷的瞄了一眼云飞扬月复部以下,大腿之上的地方,只觉得面红心跳,口干舌燥。
折腾了一天*,一家三口终于能安心的坐下来吃一顿饭。
岑之矣看着已经年迈的爹娘,看着他们因为熬了一天*显得格外沧桑的脸色,心里顿时只觉羞愧不已。
“爹,娘,都是女儿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岑大娘夹了一个鸡蛋到岑之矣碗中,微笑道:“傻孩子,天下哪有不为自己儿女担忧的父母,你只管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爹和娘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替你去争取的。”
岑大娘这是暗指,她和岑老爹已经同意了,岑之矣可以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岑之矣高兴的放下碗筷,扑倒岑大娘怀里。
岑大娘佯装怒道:“好了,好了,你这么粘着我,饭还怎么吃啊!你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要是不想吃饭,就去灶上看看我熬的鸡汤好了没,等会儿去给那姓展的小子喂点鸡汤。”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岑之矣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吃饭,她连忙去灶上,将鸡汤给端到房里去喂云飞扬。
大概是鸡汤太香了,云飞扬虽然还迷糊着,却也勉强喝进去了几口。
几口鸡汤入月复之后,云飞扬渐渐转醒,他自打睁开眼睛后,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岑之矣,看的岑之矣脸红心跳的。
他虽然发不出声音,可是岑之矣能根据他的口型,知道他在说,“我好想你。”
岑之矣羞得满脸通红,扭捏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在想我,其实我也一直在挂念着你,你先把这汤喝了吧,然后再好好休息。”
岑之矣再拿起调羹,将汤送至他的嘴边,可是云飞扬却将嘴闭得紧紧的,不肯配合。
岑之矣放下手中的碗,用手背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问:“怎么才喝几口就不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慢慢说,我能看得懂。”
云飞扬无声的开口说了几个字。
神色娇羞的岑之矣道:“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来,我们先将汤喝完,喝完了汤之后你再好好睡一觉,我保证,我半步都不会离开你,可以么?”
云飞扬点点头。
岑之矣端起碗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么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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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云飞扬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笑容,然后张开嘴,表示要岑之矣继续喂他喝汤。
给他喂完汤后,岑之矣果真如云飞扬所说那般,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见此情景,岑老爹和岑大娘也不好开口劝阻,只能叹着气默认他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到了第二日,村长派人来请岑老爹和岑之矣过去商议要事。
若是平时,商议要事,可轮不到岑之矣参加。
云飞扬听到岑之矣要离开自己身边,连忙提出无声的抗议,岑之矣安慰他,“我只是出去一会儿,并不是要离开你,我保证,等你睡一觉醒来之后,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好么?”
云飞扬摇头。
岑之矣无奈一笑,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乖乖听话,我回来之后再给你唱昨天晚上唱过的歌谣?”
云飞扬咧嘴一笑,这才同意。
到了村长家,只见村长和一个年轻男子相谈正欢,那年轻男子虽然穿着普通蓝色素衫,可举手投足间,也掩不住通身的器宇轩昂。
他自岑之矣进门后,就一直微笑着对她示好,可岑之矣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此人,便是前任武林盟主,也是岑家庄的东家,武林第一庄陆家庄的主陆天遥。
村长岑道勋怒斥道:“之矣,见了少东家也不知道请安问好!”
岑之矣冷冷的道:“村长大伯,他先是派人扰乱了药王祭,后又派人把展大哥劫持,将他残害后扔至药田,陆家庄这番举动,分明是在向岑家庄提出挑衅。”
陆天遥站了起来,走到岑之矣面前,对她深深行了一揖。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岑之矣见他这样,也不好再板着脸,只是将头偏至一旁,不再看他。
陆天遥解释道:“之矣,你恐怕是误会我了,关于提亲、扰乱药王祭、以及劫持展兄弟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这都是义山在自作主张。
我陆家庄与岑家庄早有渊源,撇开岑家庄曾经有恩于先父这一层,单说如今,陆家庄与岑家庄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我将岑家庄的每一位,都视为自己的手足,又怎会做出如此大义不道之事!”
村长也跟着帮腔,“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之矣,你快快将大管事身上的秘术解除掉。”
岑之矣反驳道:“展大哥被他们害成这个样子,难道他只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就可以将这件事情了结?”
她转头看向陆天遥,“今天你不把凶手叫出来,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天遥展颜一笑,“我今天是上门赔罪的,自会将犯了错的人带上来任你处罚。”
他摆了摆手,只见陆鸿将陆荣带了上来,陆鸿跪在岑之矣面前道:“是我束下不严,请之矣姑娘责罚,此人今天就交由之矣姑娘处置。”
陆荣双手被缚在身后,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见在来之前已经被人打了一顿,此时,他跪在岑之矣面前不停的磕头,“之矣姑娘,是我错了,求求您原谅我吧!”
岑之矣怒道:“让我原谅你,可以,除非你也变成一个哑巴,四肢筋骨皆被捏得粉碎。”
岑之矣话还未落音,便见陆天遥一抬手,提起陆荣,在他四肢上各自拍了几下。
筋骨断裂的声音咔咔作响,陆荣还来不及哀嚎,便被陆天遥强喂了一颗药丸。
这一番动作来得太过迅速,岑之矣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看到陆荣像一个废人一般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她不忍心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一想到,她的展大哥也是这般被折磨,隐隐作痛心口更是疼的厉害。
然而,伤害已经造成,即使是陆天遥用同样的手段惩罚了凶手,岑之矣也没有感觉到复仇的块感。
岑之矣失落的道:“陆庄主,即使你用同样的手段惩罚了他,展大哥的伤也还是好不了。”
陆天遥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给岑之矣,“此药名为断玉膏,若展兄弟敷了此药,他的伤在三个月之内,便能重
新愈合。”
岑之矣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天遥,她也是从医之人,她怎么没听说过,世界上有这么神奇的药膏。
陆天遥微笑着解释,“此药乃西域秘药,因为配成此药十分难得,但凡得此药之人,不敢轻易声张,故而此药在江湖中名不见经传。你放心给展兄弟医治,如若此药不能治好展兄弟的伤,我陆某人将自断一臂,给你赔罪,可好?”
陆天遥最后那句话,语气太过暧-昧,说到“可好”二字之时,不像是再赔罪,倒像是在尽力讨好岑之矣。
看陆天遥这么说,岑之矣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双手接过药膏,然后行至房间的另一侧,站在前日来闹事的陆义山面前,说了句,“醒来吧!”
神色木然的陆义山,从迷离中醒了过来,他看向岑之矣的目光,隐隐透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