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哭闹的丽丽,眉紧紧地蹙起来,显得有点烦躁。舒悫鹉琻
半响,她试探地看向了君泽,说着:“泽儿,丽丽或许真的不是故意的。”
君泽脸色一冷,淡冷地看了哭闹的丽丽,只觉得讨厌,他平时对丽丽的好本来就是装出来的,是摆给姑姑看的,其实内心深处,他一点都不喜欢丽丽。此刻丽丽意欲害小恺生病,小恺是安悦的孩子,他答应过君澈,一定会保护好小恺的!丽丽这样做实在不可饶恕,如果他不追究下去,任由老太太继续包庇着丽丽,给丽丽找着各种理由分月兑,丽丽就会变本加利,对小恺,对安悦都不好。
想到姑姑那么多年来的强势,君泽的心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了。他现在有了一定的气候,他要改变这个家里的现状,不能让姑姑一直拿捏着一家人。
“女乃女乃,丽丽好久没有回过文家了,这两天周末,姑丈也不会上班,丽丽身为女儿的,也应该回去陪陪父亲了,姑丈对丽丽可是非常疼爱的。”君泽淡冷地吐出一句话来,三十年来第一个对文丽丽下了逐客令,也是第一次越过了老太太,抢夺了大家长的权威。
他的脸很冷,眼神很冷,话虽然是淡冷,听在丽丽的耳里也如同晴天霹雳。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在君家住着。母亲老说没空带她,君家有两位少爷和她年纪又是差不多的,留她在君家刚好有个伴。一年之中,她只在过年的时候,会回文家露个脸,晚上依旧会回到君家,把君家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文家的养女。
此刻,君泽,她同样爱着的泽表哥,竟然要求她回文家,说得好听是让她回家陪陪养父,其实就是赶她走。
丽丽的心很痛。
她就知道安悦一回来,君泽就会变。
果真如此,安悦才回来一个星期,君泽就完全变了,变得冷漠,对她不再关心,和颜悦色,甚至为了小恺那个小贱种要赶她走。
“泽儿!”
老太太低低地叫了一声,当然知道君泽这是在变相赶走丽丽。
丽丽最近的表现是让老太太很是失望,但丽丽对她来说还有点用,至少还能利用丽丽来打击安悦,君泽要是把丽丽赶走了,对她来说是无益的。
“外婆,我不走,泽表哥,你赶我走!”
丽丽顾不得哭闹了,气愤地指责着君泽。
君泽冷冷地说着:“丽丽,你别忘了你姓什么?这里本就不是你的家,你不过是我们君家的客人,是客人就有离开的时候,怎么能说我赶你走?我不过是让你回家陪陪你父亲,尽尽孝道,替你着想。”他又转向老太太,似冷非冷地对老太太说:“女乃女乃,三年前,澈离家出走,好不容易他才归来,难道女乃女乃还想着让他再一次离家而去吗?”
老太太语塞。
她当然不想君澈再次离她而去。就算君澈回来了,天天都和她明里暗里地杠着,毕竟在她的身边,她的两个孙儿都在,她才觉得一个家完整了。
“小恺如果有什么事,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太太脸色沉凝,终是没有再说话,淡冷地站起来,淡冷地对丽丽说道:“丽丽,你泽表哥也是为了你好,你回房里收拾收拾,回家去陪陪你爸。”
“外婆!”丽丽低叫起来,连老太太都开始不向着她了!
老太太不理她,自己下楼去了。
丽丽气愤地瞪着君泽,又气又恨地指责着:“泽表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着安悦,为了安悦,你要赶我走!好,我走!就算我走了,你也得不到安悦,她永远都是你的弟媳!”
君泽冷脸,冷冷地睨着她,觉得她此刻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让人觉得丑陋不堪,“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要得到安悦!”君泽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来:“我爱安悦!我只想看到她幸福!澈能给她幸福,我就会祝福她,不管她是否跟着我!文丽丽,你永远都体会不到什么叫爱!”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有时候也是成全。
“我懂!我懂!泽表哥,我爱你!我很早以前就爱你了,嫉妒你心里装着安悦,我恨死安悦了,我眼里就是容不下安悦!”丽丽激动之下,把自己对君泽的爱意表达出来。
君泽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丽丽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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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冷冷地撇了一眼激动的丽丽,君泽转身就走。
丽丽扑过来,自背后搂住君泽的腰肢,把头和脸紧紧地贴着君泽的后背,哭泣着:“泽表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帮小恺开空调,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对小恺下手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而你又爱着安悦,小恺明明不是你的儿子,你却视为亲生,对小恺那么好,我嫉妒,我太过于嫉妒了,才会那样做的……泽表哥,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离开你,我会死的,泽表哥,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君泽垂眸,伸手把搂着自己腰肢的那双手,用力地扳开,头也不回反身一推,就把丽丽推开了。脚下一迈,他往前就走。
“泽表哥……”丽丽哭着再叫,“你这样对我,我妈咪知道了,一定会来闹的!”
君泽冷笑,竟然还抬出姑姑来了!
转身,他淡冷地说着:“你让姑姑来闹吧,我倒想知道她如何的闹。我让她的女儿回家看望自己的父亲,难道就有错了?”
说完,君泽冷冷地转身,连多看文丽丽一眼都不想。
丽丽意识到自己拿母亲来威胁君泽,只会让君泽更加的厌恶自己,顿时悔不当初,可惜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她很想向君泽解释,她不是有意拿母亲来压君泽的,她是被君泽的态度气得有点口不择言了。但君泽已经走远了,健壮的身子没入了君恺的房里,房门紧紧地关上,她连君泽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跌坐在沙发上,丽丽又是气又是伤心,不停地低泣着,她以为自己那样害小恺,老太太必定会像上次那样,给她找台阶下的。其实老太太也试着相信她,想着再给她台阶下,是泽表哥不再姑息她,咄咄逼人,非要逼着老太太选择。
想到君泽刚才的那一番话,丽丽暗咬银牙!
她不甘心!
她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安悦!
她要是斗不过安悦,她就不叫做文丽丽了。
狠狠地抹一把泪,丽丽站起来,上楼去,片刻后,她拿着自己的行李,冷着脸下楼来。君泽让她回家陪陪父亲,她就要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带走,向母亲摆出一副她被君泽赶出君家的样子,让母亲来找君泽闹,找老太太闹,她要君泽亲自前往文家把她接回来!
君母刚好从小恺的房间里出来,看到拖着行李箱的丽丽,君母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说半句话,更不会出言挽留。
要是心里面最厌恶丽丽的,非君母莫属,就是君母的性子软,不敢表露出来。
丽丽更是连看君母一眼,都没有,昂着头,像一只斗鸡似的下楼去,走出屋外,不久就传来了汽车开动的声音。
君母站在楼梯口处,一直听着,确定丽丽真的走了,她才转身。一转身,看到君泽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有几分担忧地说着:“泽儿,你这样做,你姑姑她……”
“妈,放心吧,女乃女乃已经默许,就算姑姑回来闹,也有女乃女乃顶着。再说了,我的理由那么好,姑姑也找不到借口闹的。”拥了拥母亲瘦弱的肩头,君泽安抚着母亲。
“但愿如此吧。”君母这么多年活在婆婆和小姑子的yin威下,对于君无忧的强势以及那撒泼一般的闹,心里充满了恐惧。
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如同泼出去的水,可是君无忧这盆水却怎么都泼不出去,嫁人几十年了,还把娘家当成是她的所有物似的,她想怎样就怎样,眼里也无兄嫂,兄嫂稍微说她几句,她找老太太告状,哭诉,显得委屈万分的。老太太溺爱女儿,往往到最后,都是兄嫂受责。久而久之,君宝也就懒得再和妹妹争斗,不想理事,君母软弱,就更不用说了,导致君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老太太和君无忧说了算,连带的文丽丽也在君家嚣张横行,君泽表面性子温和,为了君母,他也不会过分地显露抗拒。
如果不是安悦回来了,不是丽丽老是针对着安悦母子,君泽也不会这么快撕下温和的面具。
“妈,你回房里再休息一会儿吧。”
君泽劝着。
“我现在哪里还睡得着,我还是去陪陪小恺吧,在澈儿和安悦未回来之前,妈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小恺。”
君母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君泽看着母亲重新走进侄儿的房间,等到房门关上了,他才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也不知道他打给谁,只听到他低沉地吩咐着:“停止给文丽丽所有的提供!”
文丽丽平时的生活开支,事无大小,全是君家支付。
现在他要停止这种无休止的供给。
他要让文丽丽记住,她是谁家的女儿!
……
某栋别墅里,君无忧正在包着饺子,博文在一旁帮着忙。
“我有很多年没有吃过你亲手包的饺子了。”博文笑着,笑容里有着满足。饺子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君无忧亲手包的,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君无忧停止手上的动作,歉意地看着博文,爱怜地抬手用手背轻抚一下博文俊俏的脸,爱怜地说着:“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没有好好地照顾你,你当年才一岁,我就离开了你,把你丢在国外无依无靠的……”提起往事,君无忧的心就揪痛起来。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博文。
所以她要好好地弥补博文,给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君氏集团,她也会想尽办法帮博文夺取君氏的。
“我不怪你。”博文温声说着。
每个人都会有不得以的苦衷。
“我们不要说过去,我们要说未来,我们的未来肯定会很美好的。”博文浅笑着转移话题,不想让君无忧伤心难过。或许他怨过君无忧,但他不曾恨过君无忧,他是在国外无依无靠的,生活还能得到保障,君无忧每个月都会给他汇钱,只是无父无母在身边管教的孩子,很容易就会走上歪路,他……
外面的太阳很光亮,博文却觉得太阳无法真正带给他光明,他活到现在二十八岁了,一路走来,路都是黑的,看不到光明。所以他渴望着光明,他羡慕着,嫉妒着君氏兄弟,特别是君澈,因为是君氏兄弟中的小弟,得到了所有人的宠爱,原本那些应该属于他的……
“好,我们不提过去了。”君无忧笑着,附和着博文转移话题,今天是周末,她难得地不用去公司,才能抽空来多陪陪博文。
博文说想吃饺子,她马上就去准备材料,亲手包饺子给博文吃。
“老太太没有再要求君澈父子俩做dna亲子鉴定吗?”博文忽然问着。
君无忧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答着:“我妈鬼精呢,哪能事事顺着我们的安排去做,她说如果澈儿没有证实小恺是他的儿子,他是不会把小恺带回来了。澈儿不可能给我们质疑小恺身份的机会,妈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
博文沉默,桃花眼微微地闪烁着。
“丽丽和君泽就没有一点进展?”
“之前我们都把希望押在老太太的身上,现在看来押错了,老太太给泽儿一年时间,泽儿心里面同样爱着安悦,就算给他十年,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丽丽也是个没用的,枉我这么多年来给了她那么好的生活环境,还不及安悦。”安悦在离开君家之前,已经成了君澈的人,而丽丽到现在还未能爬上君泽的床。
博文阴阴地说着:“养了一个废物!”
“我不打算让丽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想在泽儿身上动手脚。”君无忧也阴阴地说着。
博文看着她,“算计他,让他和丽丽生米煮成熟饭?”
君无忧冷笑,“你都说丽丽是个废物了。我是想给澈儿和安悦制造误会,就是这样……”她在博文的耳边低低地说着她的计划,博文听完之后,深深地笑着点头。
“君澈最近的行踪如何?”
博文最想对付的人是君澈,至于君泽,时机成熟了,他让人开车把君泽撞死便成。
上次,他浅浅的试探,虽说表面是君泽和警方的能力,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以他对君澈的了解,君澈不会那般没用的。偏偏他的人又查不到什么,无法证明君澈带着其他人回来。
就算如此,君澈依旧是他最重要的对手,他策划了那么多年的阴谋,眼看着君澈陷进去了,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君澈跳出来!
“那个孩子就是个痴情种,自从回来
后,整天就粘着安悦偷香窃玉的,什么都不做。”君澈的表现让君无忧非常的放心。
她最担心的便是君澈会到君氏集团上班,君澈能在a市闯出一片天来,证明君澈还是有能力的,君氏兄弟联手打理君氏集团,外人想轻易拿下君氏集团很难。
“这样最好。”
博文的想法和君无忧一样。
“他们两个结婚是事实,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了,我们改变一下法子,劝老太太接纳安悦,帮他们选日子把婚礼办了,让君澈忙于婚礼,这样对我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君无忧磨磨牙,“太便宜安悦了。”
博文冷笑,桃花眼泛着寒光,阴冷地挤出话来:“那也未必!”
君无忧警觉地看向他,却什么也不问。
“铃铃铃……”
君无忧的手机响了起来。
博文替她把手机拿过来。
君无忧一看来电显示,保养得不错的脸略略地沉了下来,淡冷地说着:“是丽丽。”
这个时候,她很不喜欢丽丽的打扰。
按下接听键,君无忧的口吻又换上了宠溺的,问着:“丽丽,怎么了?”
“妈咪,泽表哥赶我走,外婆也不帮着我了,他们都赶我走……”丽丽说了一句,便哭了起来。
君无忧听得眉眼轻皱,“怎么回事?”
“妈咪,你现在哪里?你能回来吗?我在家里,是文家,不是君家。”
“妈咪现在没空,晚上再回去,你先别难过,有什么事等妈咪回去再说。”君无忧安抚着,在丽丽与博文之间,她当然向着博文,哪里愿意错过与博文短暂的相处。
安抚着丽丽,君无忧若无其事地继续包着饺子,半点也不在乎丽丽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
又是入夜时分。
夜枭活跃的时间。
度假别墅村里,除了路灯像士兵一样站在路边,洒着柔柔的光芒,四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连虫子的鸣叫声都听不到。
1314号那栋别墅里的小院子中,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黑影似乎正在等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道人影从围墙边翻落。
“君少,让你久等了。”
神偷先生潇洒地落在地上,嘴边就扯出了笑意,笑着向君澈打招呼。
君澈瞪他一眼,颇为无奈,“你每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光明正大一点?”
“嘻嘻。”神偷低笑着走近君澈,漆黑的眸子如同黑珠子一般,闪闪发光,“君少难道不记得我是谁了吗?你说一个当贼的,能光明正大地来吗?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一个小偷敢光明正大地到人家的屋里偷东西。”就算他是神偷,功夫了得,也离不开一个偷字。说得好听,他是神偷,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贼!
“进屋!”
君澈懒得和他打哈哈。
他们说事的时间并不多。
两个人往屋里而入。屋内也是黑漆漆的,没有开着灯,楼上睡着进入了梦乡的安悦。
凭着敏锐的感觉,两个人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君澈一坐下就问着:“这么急着联系我,是不是有发现了?”
“君少,我一路赶来,又累又渴的,能不能给我一杯水解解渴再说?”神偷嘻嘻哈哈地说着,在黑夜里眼力好得惊人的他,瞄到了茶几上摆放着一盘水果,伸手便拿起了一只火龙果,瓣开皮,好心地问着君澈:“君少,要不要?”
“那东西不解渴。”君澈失笑着,起身替他倒来了一杯水,神偷是动作最神速的人,可从市区到这里,也需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的确挺赶的。
神偷啃掉了一个火龙果,喝了一杯水,才从自己的怀里模出一沓什么东西来,他把那沓东西递给了君澈,说着:“君少,这几天我偷偷地跟着你家那个强势的姑姑,发现她每天在下班回文家之前都会前
往某个高级住宅区其中一栋别墅里,我打听过了那栋别墅是你姑姑十几年前买下来的,但不是你姑姑的名字,而是一个叫做蒋博文的名字,蒋博文在十年前才搬进别墅里居住。你姑姑每天回两趟那栋别墅,至于回那里做什么,外人并不知晓。那个蒋博文二十**岁的年纪,深居简出,很少人能看得到他,他也从来不和邻居们来往,出入又有名车代步,偶尔还能看到他身边跟着几名劲装保镖。我潜伏了一些时候,才趁蒋博文送你姑姑出门的时候,把他的样子拍了下来,相片都在这里,你自己看看吧。”
君澈拿过那沓相片,在黑暗中看了看,只看到相片中有人,还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他问:“我姑和蒋博文是什么关系?”
神偷冷笑着:“看他们那副亲密的劲儿,不是情人关系就是母子关系,或者……”神偷停顿下来,定定地看着君澈,说着:“姑侄关系!”
“什么?”
君澈沉下了脸,瞪着神偷。
神偷无辜地摊摊手,“我只是猜测,你看过相片后,你肯定也会像我这般猜测。”
君澈镇定下来,沉沉地说:“我们家这一代就只有我兄弟俩,除非我爸在外面养了私生子!”这个可能性也会有,父母亲的关系早就变了,父亲天天不在家,在外面做些什么,谁知道,要是真在外面了养个私生子……
神偷站起来,“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点,继续盯着她!”
君澈沉沉地吩咐着。
神偷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走了。
厅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安悦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眸子有点惺松,才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君澈坐在沙发上,她有点不解地问着:“君澈,你怎么还不睡?”
君澈把神偷给他的相片垫放于臀下,温柔地看着安悦走过来,伸出手拉住安悦,把安悦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搂着安悦的腰肢,浅笑着:“你怎么醒了?”
安悦瞄一眼茶几上的火龙果皮,轻轻地滑出君澈的怀抱,挨着君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淡笑着朝君澈伸出手,“君澈,拿出来吧,我也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君澈微闪着眼,她知道了?当他瞄到茶几上的火龙果皮时,他暗暗地骂了神偷一句,幸好这栋别墅只有他和安悦两个人。
“安悦……”
“君澈,其实我都知道你在调查着什么。”安悦认真地看向了君澈,此刻没有戴眼镜的她,眸子像以前那般的清澈明亮,“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我虽然不知道,但我能猜到你见了某些人,你凌晨四点才回家的,天亮下就带着我来这里,我要起床时,你紧紧地搂着我,你害怕失去,所以你搂得很紧。君澈,我是失忆了,忘了与你有关的一切人和事,但不代表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你怀疑我当年的车祸是人为的对吧?其实我也怀疑着,因为我醒来时还在b城医院,但很快就被转院,还是我爸自己带着我转院,没有医院的救护车相送,这是不正常的。以前,我试探着问我爸,我爸什么都不说,我才压在心里,一直没有去想它。”
君澈笑,宠溺地在她的唇上轻戳一下,“就知道我的老婆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移开臀部,把神偷给他送来的那沓相片拿出来,夫妻俩一起看着那沓相片。
看到相片中的蒋博文时,君澈才明白神偷为什么会说蒋博文和君无忧也有可能是姑侄关系了,因为蒋博文和他有几分的相似,如果不是兄弟,怎么会相似?
看完相片后,安悦怀疑着:“君澈,这个人和你很像,至少也有五六分的相似,他会不会是你的什么人?你确定妈只生了你们兄弟俩吗?”
君澈拿着相片,定定地盯着相片中的蒋博文,肯定地说着:“我妈只生了我和大哥!”
“那他是谁?和姑姑很亲密,难道是姑姑的儿子?”安悦不往情人方面想去,因为君无忧都将近六十了,蒋博文不过二十**岁,就算蒋博文不嫌弃君无忧,两个人也不能像其他情人那样了吧。所以,她怀疑蒋博文是君无忧的儿子,或者是她公公君宝的私生子,另外还有一个可能性,便是君家小叔叔的私生子。
君家小叔叔是个不婚主义者,不代表他没有个女人的。
不过,要是君家小叔叔的儿子,哪怕是私生子,也不可能流落在外,带回君家,老太太肯定会当宝一样抚养。这个可能性也可以
否决掉,余下两个可能,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姑姑嫁给姑丈几十年了,一直没有生育,所以才抱养了丽丽,她怎么会有儿子?”君澈深思着,他更倾向另一个可能性,蒋博文极有可能是自己父亲在外面生的私生子。看蒋博文的年纪,仅比自己小两岁左右,父亲要是在那个时候出轨弄个私生子出来,必定不敢让大家知道的。因为那个时候父母亲的感情还很好,父亲害怕私生子一事让母亲难过,想着瞒住也是可能的。父亲和姑姑的感情又不错,父亲可以把私生子一事告诉姑姑,姑姑帮着父亲暗中照顾那个私生子,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现在父母感情不好了,女乃女乃又一直默许父亲在外面鬼混,目的是想让君家的枝叶开得更多,这种情况下父亲完全可以把私生子带回君家,但父亲没有这样做?
难道不是父亲的私生子?
不是父亲的私生子,又会是谁的私生子?
“姑姑真的没有生育过吗?”安悦疑惑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退一步想,就算姑姑生了孩子,她的孩子也不可能像我呀。”君澈拢着剑眉,死瞪着相片中的蒋博文,脑里忽然飘过一句话:他们的老大叫文哥……
安悦打量着君澈,“你和爸挺像的,就算是姑姑的儿子,和你相像也有可能的。你没有听说过,侄似姑,外甥多似舅。君澈,我们能不能那样想一下,假如姑姑嫁给姑丈之前,有过男朋友,怀过孩子呢?这些你知道吗?”
“姑姑以前有没有过男朋友,这些我倒是不清楚,姑姑嫁人的时候,我和哥才出生呢。家里也没有听人说起过姑姑以前的事情,只知道姑姑在国外留学数年才归来,回国后不久就在女乃女乃的安排下嫁给了姑丈,婚后几十年夫妻俩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就是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姑姑又在女乃女乃的提议下,到福利院领养了遭父母遗弃,不知道生父母是谁的文丽丽,文家靠着君家的关系,支撑着他们风雨飘摇的家业,也不介意姑姑没有生养,更视文丽丽为亲生,借着丽丽这条扭带,紧紧地拴住姑姑和姑丈。”
“姑姑在国外留学数年,说不定在国外有过恋人也不一定的。姑姑婚后几十年不育,检查过吗?是不能生,还是不想生?”女人的心思最为敏感,安悦分析得头头是道。
君澈抿唇。
这些他都没有调查过,因为那时候他不过是臭乳未干的小毛孩,什么也不懂,年纪稍大点后,就听人说过姑姑没有生养,但为什么没有生养,在君家是禁止议论的,他以前忙着保护安悦,忙着争取和安悦在一起的机会,更不会去留意这些事情,怎么说都是姑姑的私事。
“君澈,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安悦认真地看着自家男人,试探地问着。
君澈放下相片,以全新的眼神宠溺地看着她,点头说着:“你想问什么就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安悦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他一直以为他的安悦是温室的花朵,需要他全身心的保护,才能健康地成长,才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你为什么让神偷大哥盯着姑姑?你是不是怀疑姑姑什么?”
君澈沉眸,抿唇。
安悦顿了一分钟,“如果你不想回答,就不答吧,我不会怪你的。”
他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他不想让她知道,肯定是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烦恼。
只是,她觉得她是他的妻,他遇着难题的时候,可以向她诉说诉说,她是没有人脉势力,但她也有一颗脑子,或许可以帮他分忧解愁,只要他信她!
“我怀疑姑姑在背后策划着什么。”君澈还是答了,“大哥说,姑姑离开君氏集团之后,人脉犹存,还老是安排人进君氏集团,那些被她安排进入君氏集团的人,都是她的眼线,替她盯着君氏集团。以前她的人,不少都是在君氏担任着要职,大哥接管君氏后,费了很大的劲,好几年时间,才把她的人脉清出君氏的核心团外,只让她的人担任一些无关紧要的职务,公司里的重大事情,重要决策,她的人都无法提前得知,更不能参与。哪怕是这样,她依旧乐此不疲,不停地想把人往君氏里塞,连丽丽也是她要塞进君氏的人,丽丽应该是她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意欲安排在大哥的身边,盯着大哥的一举一动,还好大哥有觉,整得丽丽不想再回公司,算是坏了姑姑的计划。”
安悦听出其中味道了。
她低低地,有点不敢置信地说着
:“你的意思是,姑姑想夺取君氏集团?”
君澈点头,“我和大哥都有这种怀疑,但还没有坐实,我只能让神偷先盯着姑姑的行踪,只是没想到姑姑背后还会有一个蒋博文。”
想到电视里放演的,那些豪门家庭里,儿孙们为了争夺财产,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兄弟不亲,姐妹成仇,争得头破血流,安悦浑身打了一个颤,在君家,也会上演这些戏码?
伸手揽她入怀,君澈安抚着:“安悦别担心,只要有我在,我就能让你和小恺过上好日子的。我有精密集团,有夜枭帝国,这些与君氏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可我们也不能只顾着我们这个小家,也要顾着君家这个大家,姑姑要是真有这个野心,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吞噬君氏吧?君澈,我觉得要让女乃女乃知晓。”
君澈摇头,冷哼着:“女乃女乃是最重视君氏集团,可她过于溺爱姑姑,她不会随随便便相信的,我现在还在找着证据,要有了证据才能让女乃女乃看清姑姑的野心。”
安悦点头。
“现在,我要先弄清楚这个蒋博文到底是谁的私生子!”
君澈阴森森地挤出话来,黑眸里寒光射出!
搂着安悦,他腾出一只手来,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机掏出来。
“你打电话给谁?”
“打给妈。”
“这个时候,妈已经睡了,明天再打吧。”安悦不想打扰到婆婆,这种事情又不是马上就能弄清楚的,他就算打给婆婆,以婆婆那柔弱的个性,又能帮得到什么?安悦心里倒是心疼着婆婆的遭遇,如果蒋博文是公公的私生子,私生子仅比正室子小两岁,教婆婆情何以堪?
“白天的时候,妈通电话不方便。”君澈低声解释着,拨通了君母的手机,君母很快就接听了他的电话,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很紧张地问着:“澈儿,是你吗?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妈,我爸在不在?”
君母黯然:“你爸不到明天清晨是不会回来的。你找你爸有事?”
君澈的心一揪,母亲独守空房多少年了?父亲,简直就是个混蛋!都是女乃女乃那个老家伙纵容的!微咬着牙,君澈先压抑着对母亲的心疼,低低地说着:“妈,我找你。妈,我想问一下,我姑在嫁给姑丈之前,有没有过男人?”母亲对姑姑的私事应该知道得详细一点。
君母一愣,不解地问着:“澈儿,大半夜的你不睡,你问这些干什么?”顿了一下,她答着:“我听你爸曾经说过,你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倒是有过一个很要好的恋人,据说和她是同学,不过那个男人的家世不怎样,两个人自知不会有结果,后来据说是分了,是不是真的,妈也不知道,你爸没有细说,估计他也无法确定。这是你姑的私事,谁在年轻时,或多或少都会有过几段的恋情,这也很正常。”
君澈眼神一凛,姑姑在嫁给姑丈之前还真的有过恋情。
说蒋博文是姑姑的私生子,也说得过去了。
“澈儿,你问这些做什么?”君母好奇地问
“没什么,妈,小恺在家里还听话吗?他没有吵到你吧?”君澈转而问儿子在家里的情况,他调查君无忧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母亲知道。
君母笑,“小恺很听话,一点也不吵,懂事得让人心疼。你放心吧,我和你哥会好好地照顾小恺的,你和安悦在外面玩得开心点。”
“嗯,谢谢妈。妈,很晚了,你快睡吧,我也休息了,明天打算带安悦去爬山。”
“好,你们要小心点。”
母子俩相互叮嘱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把手机一放,君澈搂紧安悦,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