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天光熹微中送别老爷子,径直来到了大理寺。特么对于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到医工诚惶诚恐地同她问好,值守小吏连连赔笑招呼她。她今日不如往日那般折腾,只安安静静等人,看得来来往往大理寺同僚都有些难以置信。
而她今天要等也不是萧武宥,是李子墟。
不多时李子墟踏着晨光进来。裴南歌上前挡住他前路,拽起他往门外走,不明所以李子墟就这么被拉到大理寺外,他还以为裴南歌是要关心何时启程,赶紧解释道:“昨夜萧司直回大理寺已将一切打理妥当,过会儿他就将报请顾少卿,迟午后启程。”
“我不是说这个,”裴南歌细柔声音带着迟疑,“我……我是来道歉。”
她昨天就已经想通了个中关节,只要她不做令萧武宥反感事,就还是有机会博得他垂青,所以,她决定勇敢地承认自己错误,与即将同萧武宥出生入死同僚化干戈为玉帛。
“道歉?”李子墟倒是对她前后反应不大习惯,“裴姑娘你这是……”
“昨日之事是我不对,”裴南歌说得诚恳,“我不该那般说你。”
李子墟半晌才明白过来,他确实也没往心里去:“不要紧,我也没往心里去。”
裴南歌深吸口气,虽然是战略性认输,但还是觉得应该把原因说清楚:“也许你也看出来了,我一开始确实不待见你,所以故意为难你。”
李子墟还是笑着:“各人有各人喜好,总不可能强人所难。”
“可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刁难你吗?”裴南歌眨眨眼,白皙面庞因为说话太而染上一抹红晕。
李子墟亦学着她样子眨眼:“为什么?”
“坦白说,我看你不顺眼是因为外面人都夸你,大理寺人都欣赏你,相反,他们从来没夸过五……萧司直,”裴南歌直言,“所以我觉得你因为参加了科举就轻而易举否定了他这么些年努力。”
“裴姑娘对萧司直事真上心,”李子墟显然也明白了她心思,“萧司直是下敬重前辈,下到大理寺是学习如何断案,不是学习勾心斗角、拉帮结派,至于外间流言,传得太久人们就腻了,你我皆可不必理会。”
裴南歌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皱着眉头也渐渐舒展:“那就好,眼下我们把话都说清楚了,以后就不再互相为难。”
明明自始至终只有她为难他,但李子墟还是含笑点了点头。
“对了,下有个疑问想请教裴姑娘。”李子墟神情认真地说道。
裴南歌狐疑看他一眼:“你说罢,但是别问我关于案子事,那我可不懂。”
李子墟笑了:“下先前翻阅大理寺奏帖,得知萧司直乃萧娘娘子侄,照理说司直应当与萧娘娘颇为亲近,但为何当前他会对萧家讳莫如深?”
“因为,萧武宥早就与萧家断绝关系了,”裴南歌轻声叹息,“这些东西你当然不可能从帖子上看到。”
“为何断绝了关系?”李子墟惊讶道。
“明面上原因是他看不惯萧家人恃宠而骄,想月兑离家门以自己实力做受人敬仰好官。”裴南歌偏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这听上去也颇为符合司直脾气。”李子墟自言自语。
裴南歌眼前又浮现出当年萧武宥意志消沉颓唐,那一段阴霾既是萧武宥不堪回首过往,也是她梦魇。
“但其实……五哥当年与一位姓江姑娘情投意合,萧家却认为江姑娘配不上他们,”她试图以平静口吻来掩饰内心波澜万丈,但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是害怕还是惋惜,“有一天江姑娘走了,从此以后再无音讯。”
“萧司直不曾找过她吗?”李子墟问道。
裴南歌点点头:“萧五哥猜是萧家逼走了她,便去问他们,但萧家却拦着不让他去找。五哥一气之下就与萧家断绝关系,后来他找过江姑娘所有可能去地方,都没有找到……”
那位姓江姑娘正是萧武宥当年心头朱砂,她裴南歌心里骨鲠--江宛若。
“明面上原因和背地里隐情,你愿意相信哪一个全凭你自己喜好。”裴南歌看似云淡风轻话语却含着酸楚。
“萧司直真是性情中人。”李子墟不无惋惜地摇头叹息,“但我看来,或许是两个原因共同促使他做出了这样决定。”
“多谢李评事如此赞誉,”萧武宥声音突然出现他们身后,他换了一件崭袍子,晨光之中显温柔和煦。
裴南歌却是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他,经过昨天闹了那么一出,虽然自己半真半假,但这时候热情地迎上去撒娇多少有些不合适,再加之昨天那番直截了当表白,她还不能确定萧武宥和其他人心里怎么看她。
此刻她很纠结,就连双脚也纠结到了地底,如落地生根般一动不动。
萧武宥双目含笑走到她眼前,抬手将她凌散开几缕头发拢到耳后:“你肯向子墟道歉,我很为你骄傲,你要知道,多少男子也未必如你勇敢。”
受到了夸赞裴南歌却是鼻子一酸,慌忙避开他眼神,轻轻点了点头。这种情绪变化方式太措手不及,她有种贼喊捉贼之后被感化内疚。
“我过会儿要去向少卿辞行,你先回家收拾,一会儿接你出发,”萧武宥轻轻拍着裴南歌额头,又吩咐李子墟道,“你去马厩里挑几匹壮硕好马,记得不要挑那几匹白鲲驹,南歌被它们摔过。”
裴南歌张口想要反驳萧武宥外人面前替她塑造形象,但她一望见萧武宥眼神就跟心里有鬼似说不出话。
她赶紧心里替自己鼓气:这是物阜民丰、豪放真诚大唐,一往情深姑娘当众对心爱男子表明心意,一点也不丢人,她完全不必要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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