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萧武宥轻声唤她,“就如同你看到的,我曾执拗爱着某一个人,我以为我会同她地老天荒,可最后却终究未能与她一起。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而今年岁越来越大,恐怕再不会有先前那样痴缠的心思。”
“五哥,你还怪我么……”他的话那般真切,裴南歌不禁想要落泪,她避之不及的江宛若,是他心中的疤,也是她心中的刺。
“我从未怪过你,”萧武宥依然在笑,可他的面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憔悴,“以前不知道的时候不怪你,而今知道后也不会怪你。那日在南谯,我却是真的生气,你也曾见过我的苦闷难熬,你那时你如何忍心对我只字未提。”
“对不起,五哥,”她的额头缓缓垂下,泪水浸润眼眶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我又怎么忍心看你在大理寺和江宛若之中痛苦彷徨?”
他沉下声又道:“那四十天里我每日都想着如何出去,如何伴她到老,那时我才明白,枉我自诩对她用情至深,却迟迟不肯真的舍弃我的家族带给我的光辉。而当我真的敢舍弃那些虚名,却再也寻不到她。”
“我……我以为她若是走了,你定会找到她,”她轻轻吸进细雨里的湿润来掩尽眼中的汹涌,她不会傻到去告诉他,无论重来多少次,她还是会做出同当时一样的选择,“于是我告诉她,她是你的梦想,大理寺何尝不是你的梦想。♀后来,她就走了。”
在裴南歌的认知里,其实他的梦想可以是鸿胪寺、太常寺或是其他任何地方,只要有一处地方,他就能证明自己能摆月兑门第庇荫的光辉,堂堂正正扬名天下,不过凑巧是大理寺罢了。
“我明白,”萧武宥抬臂覆在她肩头,“我同江宛若之间的阻碍太多,我以为,只要我不在乎身份的悬殊,我能保护她,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但其实除却我的姓氏,在升平的长安城里,我连自己都无法保护。”
“五哥……”裴南歌心中一阵揪痛,似是天外彻夜未眠的星辰,“你为何不去寻她?”
他自嘲着低声笑起,那好看的眉梢蹙起绵延的曲折:“当我舍弃掉光鲜的家世,想要去寻她的时候,才发现除却那间小屋,我甚至连她家在何处、能去往何处都毫不知晓。”
裴南歌怔怔地看着他,她所能想起的回忆里,那时候的萧武宥,是智勇双全的大理寺后起之秀,也是迷茫急躁的萧五哥,而迷茫急躁,却又是她最想陪在他身旁的因由。
“归根究底,其实只是一开始就用情不够深,却自以为是罢了,”萧武宥轻拍她的额头,“南歌,你瞧,你看上去轰轰烈烈的故事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你对我的心意未必如你想的那般,你或许只是在懵懂的年纪里羡慕我同江宛若的情深意重。”
她猛然摇头,窗外的细雨骤然暴戾而急促。
“而你也要明白,我已不再是那样年纪,也许不再会有那般的执着。”他将手掌停留在她的发梢,那样真诚而谦卑。
裴南歌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在听完他不算冗长的剖白之后,没头没脑的勇气忽然就盖过她心里的酸楚,她笑呵呵地朝着他眨眼:“不妨事,我兴许还有那样的执着。”
萧武宥又拍了拍她的额头:“南歌,我今年二十有四,你还小,应当看看别的风景。”
她的唇角牵出灿烂的弧度:“没事儿,再过几年,我也就跟现在的你一般年纪。”
萧武宥失笑:“南歌,一直以来,我将我自己当作是你的兄长。”
她脸上的笑容微僵,随即唇角咧至耳畔:“可是我从未将你看作我兄长。”
萧武宥哭笑不得,抬手又去揉她的头发:“那你将我看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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