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大哥与她心意相通,她若是嫁过来,至少我们仍旧算是一家人,可惜她……”洪寅感慨万分往前走,语气中透出的是深沉无尽的无可奈何。♀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李子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就是默不作声跟在后头,裴南歌和萧武宥更是不知如何接话,也只得跟着一道往前走罢了。
“墟哥,我家到了,我们俩这么些年不见,不如今日好好聚聚?萧兄和裴姑娘也一起进来坐坐罢。”不知不觉之间,几人已经下了山,顺着道走近了一座小院前,洪寅眼眶泛红,却仍是相邀几人进屋。
李子墟回过头来看向萧武宥,二人相顾颔首却都面露难色。
裴南歌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突然上前抓着李子墟的手臂惊呼:“坏了!我出门前好像忘记把炉子上的火熄了,李子墟,你家屋子不会被我点着了罢?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
裴南歌当下焦躁不已,连发丝都随着慌乱起来,飘散在耳际周遭,李子墟闻言亦是一惊,看了看裴南歌又看了看洪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洪寅见状更极为诧异,不忘耐着性子安抚道:“裴姑娘莫急,不如你们还是先回去看一眼,等收拾好了,一定要记着过来我家坐会儿。”
裴南歌闻言拔腿就走,一声道别也顾不上,李子墟和萧武宥朝洪寅拱拱手连说了几声“一定”后急忙跟上她。
“你几时用的炉子?早上你又没做早膳又没沏茶,用炉子做了什么?”李子墟赶上裴南歌,仍旧是一头雾水。
不疾不徐走着的萧武宥轻声笑道:“她若是不用炉子,如何给我们机会回去说案子呢?”
李子墟方才恍然大悟,指了指裴南歌又指了指萧武宥,连连摇着头笑叹道:“难怪这小妮子一开始对我满是敌意,她既然跟你如此默契,不来大理寺办案简直可惜。”
裴南歌偏过头,朝着李子墟做了个鬼脸,不多会功夫,三人就已回到李家门口:“李评事,你奉承谄媚的本事还不到家,本姑娘对于笨人的夸奖向来不觉得骄傲。”
“我说,”李子墟上前推开屋门,也歪着头看她,“你就这么过河拆桥?你不想跟萧兄……哎哟!”
话还未说完,裴南歌已是瞪圆了双眸一脚踏在他的鞋面上,突然袭来的疼痛使得李子墟只顾着龇牙咧嘴再不敢说话。♀
裴南歌睨他一眼,自顾自进到屋子里寻了个地儿坐下:“你们也觉得冥婚之事大有问题?”
萧武宥随后走进来落座:“听了洪寅的种种说法,那个徐半仙大有问题。”
“我也觉得,”李子墟刻意错开同裴南歌的距离,寻了别处坐着,“虽说南蒲镇历来有崇信神灵的习俗,但我当年离开时对这个徐半仙和冥婚的说法都是闻所未闻,看来这半年中,她一定动过什么手脚。”
裴南歌双手托着腮小声道:“我方才理了一下,似乎这徐半仙最大的神通之处就是她能让每户人家都听到亡者的哭声。”
“我可不信这些邪门歪术,”她撅着嘴说得倔强笃定,“既然是人装的鬼,那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只要将听到过哭声的屋子挨个查一遍自然会真相大白。”
她放下手去模索桌上的瓷盏想要倒杯水润润喉,却听见李子墟在一旁笑得无所顾忌。
“你笑什么?我的推断就那么可笑?”裴南歌瞪圆了眼只可惜不能再跟去踩他一脚。
李子墟连连摇头,指着她两颊仍旧只顾着笑。
萧武宥闻声也望向她的脸颊,笑着给她递上了一方丝绢:“你是把烧完的纸灰都糊在脸上带回来了?”
裴南歌这下猜出李子墟定是在嘲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接过手帕之时顺道摊开手一看,右手的四根手指之间沾着一条鲜明的黑印,委实不难想象,这只手刚才托着的腮帮会被覆上什么印记。
她惊叫着跳起来,跑到厨房的水缸里舀出一大盆水,拿着丝绢蘸湿了仔仔细细擦拭脸颊。这时萧武宥也从屋子里出来,瞧见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终是忍不住上前亲自帮她。
他接过她手中的丝绢一点一点拭去她脸颊上的黑印,轻轻柔柔,如同鹅毛拂过她心尖。
她不敢抬头去看萧武宥,却能感受到他面容的温和与关切,她缩回脖子在木盆子里仔细搓着手指间的黑色污痕,那黑色的痕迹像是生了根一般印在她手上,她越是急着想要洗去却越是洗不干净。
“别着急,似乎不是沾的纸灰,多浸一会儿,顺着一个方向就能擦去。”萧武宥覆上她手背的同时也替她抚平着心里的焦躁,他握住她的双手缓缓放进水中,在清澈的水中温柔而细致地替她擦去指间的黑印。
她静静地望着清水中虚握着的双手,鬼使神差提起他们之间的比试:“所以,这次揭穿徐半仙的诡计就是我们的第二场比赛,对吗?”
萧武宥愉悦扬着唇角,佯装犯难和委屈道:“南歌可是拆穿江湖骗子的好手,看来这一局我毫无优势……”
明明听清了他话里的逗趣,但当那沉稳又轻柔的语气听磨进耳中,她还是没出息地红了脸。那是她深爱的男子,她在锲而不舍地追着他跑遍苍山碧水之后,他似乎终于肯朝她伸出手。
“五哥,”手底下的哗哗水声尽数消失在她明媚的笑意里,“这回我可不会再瞒着你偷偷去查,我知道,查清案件的真相,绝不对只是某一个人的功劳。但是我也有信心,我会比五哥你先找出真相。”
旱雷般陡然袭来的叩门声,打破了此刻他们之间难得的温馨,裴南歌低头瞧见手中的黑痕已经洗褪,忙拭干了手就跟在萧武宥身后去开门。
摇摇晃晃的木门外,站着三位神情严肃、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女,几人一见着大门打开就忙互相推搡着挤进门里。
在最前头领路的那妇人见着萧武宥后,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长安城来的官爷,求求你们替咱们闺女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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