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的上疏没有不对,”沈铭斐拽着她的双手将她拉到一旁,“萧武宥与裴寺卿在这个案子中本就应当回避。♀你对唐律的熟悉程度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差,你不会想不明白这是在为你好。”
裴南歌嘟着嘴,心里虽然生气,但却不能否认沈铭斐的话十分有理。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用这种不信任的方法逼着大理寺交出职权。”裴南歌不满的原因更多地是在于这种明显的不信任,诚然所谓的君臣同僚之间根本就没有她所憧憬的那种信任。
沈铭斐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嘲笑她的天真:“你不妨换个角度想,如果此次案件顺利告破,但案件的结果却是萧家人知法犯法,你让萧武宥如何自处?”
裴南歌不作声,因为她也曾经在无数个案子调查过程中考虑到这样的一种假设,假设某天萧武宥需要调查的是自己亲近的人,那么他还会不会如同他每次教训她的那样,做到真真正正的不以自己的情感意志去评断案情。♀
“这只是一个可能,还有另外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沈铭斐继续说道,“如果萧武宥主审的这件案子告破,证实萧家是被人冤枉,但不久之后就有其他的证据显示这是一起错案,那么你想想,到那时候作为此案主审的萧武宥又将会遭到怎样的怀疑。”
裴南歌轻轻点了点头,她无法不承认,沈铭斐的话句句击中了她心里的担忧。
“都说你来得不是时候了,你看,你明明看得都很明白,为什么还要跑来呢……”沈铭斐耸了耸肩,
吾家小妻初养成
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裴南歌垂下双臂,仰起头来朝高出他许多的沈铭斐绽放了一记微笑:“我来接五哥回家。”
要被裴南歌接回家的萧武宥没过多久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看清小路旁等着他的俩人时,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裴南歌笔直地走到他的面前,冲他扬起了笑弯了的眉眼:“五哥,我身上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文书,出门去犯了夜禁肯定会被守城的打板子,所以你看,我是继续待在大理寺里帮你们端个茶水什么的呢,还是浑水模鱼地跟着你们从街上大摇大摆地走回去?”
与萧武宥一同出来的顾少卿缓缓点了点头,感激地看向裴南歌:“虽然说这案子交由刑部全权办理,但大理寺多少还是有有所协助,你们若是有什么头绪就接着研究。武宥,你这些天也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萧武宥并不打算回复顾少卿的建议,他也对裴南歌微微一笑,伸出了手牵着她往前走:“不了,铭斐和子墟刚才发现了些眉目,我虽然不再参与此案的调查,但我好歹还是应该把先前的调查结果整理过后交给后面的人来负责。”
顾少卿远远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几人走远之后才缓缓离开。
萧武宥几人来到一间屋子跟前,李子墟点燃了灯火,屋子正中的桌案上已经摆放着一摞卷宗。
裴南歌愣了愣,随即转了身就要往屋子外面走。
“你去哪儿?”沈铭斐近乎是拎着她的衣角才止住了她的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