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曲若怀抱着,脸热得通红,大约是因为害羞或是怎样,她张口闭口,愣是说不出应对一句反驳的话,抵着他胸膛的手掌收回,索性紧贴在他身上,明显感到他身体骤然一怔,得逞的快感油然而生,她扬起唇角,巧笑盈盈,“要非礼,也是本公主非礼你!”话说得很有气势。♀
曲若怀甚至连抱着她的手指都开始抖动,偏转着脸,好似刻意躲避一般,让洛蓁看不出他此事究竟是何种心境,但她又觉得,即便此刻曲若怀正视着自己,怕是也看不出他的心境。
照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是亲情,友情,恩情,爱情或者其他的。曲若怀对她是何种感情?
亲情么?她们相处八年一起长大,应该是有亲情的。
友情呢?这个肯定有。
那么恩情?若无她父皇母后,曲若怀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爱情呢?
“所以你一直把我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吗?”他待她极好,从前生病的时候,哄她喝药,且亲自喂她,还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发脾气使小性子的时候,他几乎是一声不吭的,之前那些都是她的误解,以为他别有目的才百般忍耐,可现在呢,当知道他一心为自己好的时候,怎么能不认为他是喜欢自己,可偏偏他却不发一言,哪怕拿天承珂来刺激仍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她觉得或许在曲若怀眼里她只是个妹妹,仅此而已。
妹妹?不曾想到这个词,他低头看她,眼睫毛轻颤,“不”
曲若怀这人儿吧,对洛蓁从来都是舍不得指责更舍不得打骂,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指责她。曲若怀不知道,其实对她,他永远没有底线。他能忍,怎样就能忍,忍得连自己都不晓得原来自己在忍耐,习惯成自然。♀
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命运,曲若怀和洛蓁,一开始相遇,她的种种逼迫,或许已经注定了他对她无限的耐性。
不是妹妹么?她觉得有些心痛,脸色也不大好,但还是笑着说:“难不成是女儿别逗我,这不好玩!”
“不要想太多”
“你以为是我想太多了”她深思了一会儿,眼眶湿了,嗓音变得喑哑,“或许我是想太多了,你说我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停了停,像蚊子一样轻的声儿,“怎么不答应了天承珂”
“不”曲若怀费力地咬出一个字,但又急急收回了口。
洛蓁没听清楚,随后她被他放在床上,被子掖到胸口处。
她道:“说好的唱歌呢?”
“”他何时同意的唱歌?
“不唱也行等我睡了再走”她看他,一脸沮丧,“怎么连等我睡了再走也不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伤心了”
“好,”他答应,又道:“睡吧!”
头沾了枕头,很快她睡着了,曲若怀伸手,低头,轻轻抚了抚她长发,眼中尽是宠溺,她透红精致的小脸显露安逸之态,她长得很好看,以后长大了会更好看。缱绻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视线不知不觉一点点地凑近,气息呵吐在她净白的额头,意识到什么,猛然撤回,仿佛做了极大的错事一般,起身离开了内殿。
“长公主睡着了么?”罗丝压低了声儿在门外问道。
“睡了。”
“天色不早了,曲相且去休息吧!”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曲若怀娶她了,十余里的红毯,天底下最华丽的婚礼,可在梦里却看不清曲若怀穿红衣时的模样,无论她怎么努力,愣是看不清他的模样,梦里她伸手玉触模他的脸,却被冰冷的触感给惊醒了,我们的长公主殿下掉下了大床,此刻手正按在地面上,被子一半在地上一半留在床上。♀
“啊——”她尖叫了一声。
浅眠的曲若怀听到她的叫声,揭开了被子,仅着着一件里衣惊慌地赶到内殿。
此时正是后半夜,洛蓁朦朦胧胧听到有人飞速地进来,又夹着冷冷的感觉,一下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被人劫走了吗?她现在在哪里?
眼泪哗啦啦流得很快,哭泣地喊道:“曲若怀!”
“我在,我在!”曲若怀忙走进将她搂紧怀里,他吓得不轻,紧紧抱着她,“怎么了,洢洢,怎么了?”
“呜呜”她哭。
“告诉我,怎么了?”
黑夜中只有微弱的月光,他担忧地问着。
“呜呜”继续哭。
曲若怀怕她着凉了,将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坐在床上,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哭得我没有办法了”
洛蓁很卖力地哭了一会儿,脸曾在曲若怀薄薄的里衣上,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她啜泣着抽噎道:“冷我冷”
曲若怀想把她躺放到床上,无奈她死活揪着他的衣衫不松手,只能抱紧再抱紧,再将被子裹在两人的外面一只手拉着,另一只手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怎么躺在地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睡着掉地上了,她之前分明是在做梦,梦中还想拉曲若怀来着,不知不觉地就冷得醒来发现自己在地上了。
“做噩梦了?”他走时,她睡得香,怎么一离开,便做噩梦了。
她要怎么形容,那是个美梦,可也是个噩梦。
沉默着不说话,曲若怀一颗心被她揪得生疼,问也问不出来,他并不是怀疑有人偷袭,若真有人,他早察觉到了。
“别哭了嗓子都快哑了。”
一见到曲若怀就觉得委屈得很,哭得停不了,许是受了冷的缘故,再加上大哭,她觉得嗓子有点疼。
罗丝听到了动静在内殿门外站着没进去,她想此刻尽管长公主哭着,想要的必然是曲相的安慰,她若进去反而扫兴了,识趣的罗丝一直在外站着,站着站着打了一连串的哈欠就到清晨了。
后半夜,她没有做什么梦,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她怎么躺在曲若怀的怀里,回想起之前的事儿,好像是自己缠着不让他走的。
“早啊!”佯装打哈欠,她眨眨眼睛。
“早。”
曲若怀淡然地起身。
罗丝清醒了脑子往殿内一看,天,曲相与长公主竟然和衣躺了一夜。她忙跑出去,吩咐宫女们无须进来伺候长公主洗漱,各自做其他的事儿去。虽说曲相与长公主并未有什么,但于名誉有损的事儿千万不能传了出去,这一点她尤其重视,向来曲相留宿的事儿,她总是做得严严实实的。
洛蓁一下子无法接受自己与曲若怀睡在一起的事实,一直愣在床上,知道曲若离开后还愣着。
“长公主?”
她抬头,问罗丝,“本公主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唉?您说得什么话?”
在曲若怀与洛蓁的同榻而眠的事儿上,罗丝格外得想得通,思想格外地开放。
“昨夜,是本公主拉住曲若怀的?”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种事,她只记得自己拽着他的衣裳不记得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躺在床上了。
“天太黑,奴婢看得并不真切,但好像,却是如您所说,是您拉住了曲相。”
“你为什么不拦着本公主?”
“奴婢”她楞道:“为何要拦?”
她觉得自己轻薄了曲若怀,她竟然轻薄了曲若怀,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轻薄了曲若怀,还轻薄得这么大胆
“不过是和衣躺了半夜,无碍的,曲相都不在意”
洛蓁皱眉,不满,“什么叫曲若怀都不在意!”诚然强迫曲若怀是她的错,但小丝这话显然不中听。
“奴婢的意思是,此事就此拂过,您就别再想着了”
洛蓁瞟了她一样,道:“服侍本公主穿衣。”
待穿衣洗漱完毕以后,走至外殿,曲若怀已经坐在凳子上等她了。罗丝亲自去小厨房将饭菜端进来一样样摆在桌子上后,垂首站在一旁,后又顿了顿转而出了殿门。
罗韧一把拉过她,郑重道:“你确信昨日长公主同曲相没有那个?”
罗丝斜眼瞄了一眼兄长,心里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旧是问道:“哪个?”
“就是哎呀,你真要哥哥说?”罗韧急得跳脚。
罗丝笑了笑,道:“哥哥担心过头了,长公主孩子心性,难能想那么多。再者,你觉得曲相会强迫长公主,你看,平日里连牵个小手都少有,曲相会是随意轻薄长公主的人么?”
罗韧一听后恍然大悟,觉得妹妹分析得正确,于这一方面他确实不足,颇有些赞叹道:“妹妹如今越发厉害了。”
罗丝道:“近来看了一些书,长了点知识,哥哥要不要看,我这里有几本已经看完的”
殿内,洛蓁有一少没一勺得舀着养胃清汤,嘴边留了不少汤汁,但却是深深地埋着头的。
曲若怀低不可闻地笑了笑,白皙的手指拿起帕子轻柔地给她擦唇角。
洛蓁怔然,抬头,撞到他的下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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