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在书房附近的狄络见公子一身狼狈地飞身掠过房檐,惊了一惊,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赶紧跟上去。******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公子……公子……”他喊得用力,可他家公子好像没听到一样,根本没有回应他。公子耳力极好,平时哪怕是极其微弱的声儿都听的清楚。此番他用力内力竟然没有回应。这情况他从未遇到过。
狄络无奈之下只能牢牢地跟着,但是曲若怀的轻功实在太快,只一会儿便追不上,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罗韧找人的时候碰到了罗丝。忙问:“长公主出了曲府?”
罗丝急得满头大汗,“可不是么!眼下不知去了哪里?若长公主出了意外,我也不活了……”
狄络正巧与他俩撞上,尚不知情况的他不解地问:“出了什么事?”直觉告诉他,公子慌张出府绝对与长公主有莫大关系。
太过紧张的罗丝一时间说不清楚,幸好罗韧够镇定,将事情简洁快速地说了一遍。
难怪公子慌乱了心智什么也顾不上。狄络心中长叹,公子呀公子,若你一直这样下去,将来该有多痛苦。
三人分开,分别往不同地方向找人。
漆黑的这里没有灯笼里的烛光,只有微弱的月光,但两边都是房屋,光被遮住了大片,四周静谧得可怕,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弄堂里席卷着寒冷的秋风,因为奔跑出了一身的热汗,却被吹成了冷汗,浑身感到寒冷,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她开始后怕,冲动是弄堂小路,她不管不顾地跑着,跑着跑着,扶着墙停了一会儿,实在跑不动了,她的体力有限,能一口气跑那么多的路已然到了极限。
魔鬼,她又冲动了。
曲若怀,你在哪里?
你来找我了么?
她漫无目的地在弄堂里一步步缓慢地走着。♀她觉得很累,又很困,好几次站不住,但她心里清楚,这里很危险,她不能待在这里,要去人多的地方。可是她不知道这天弄堂的尽头是什么,只能走着……走着……
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身后,有一道摇晃的身影跟着他,离她不远不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曲若怀还是找到了她,当他看到她扶着墙脆弱的身影,他告诉自己,不能过去,不能过去,若他此刻过去,她又会误解。所以,看到她无事就好了,这样,就足够了。
“曲若怀,滚蛋”
“我恨你!恨你!”
她边走边踢石头,仿佛那地上的石头就是曲若怀,光踢还不够,踢了还踩几脚,狠狠地踩。
折腾地嗓子累了,还是没见曲若怀,她蹲了下来,看天空,数星星,喃喃着:“如果,数完星星前,找到我,我就原谅你这么多的星星,我数完了,你一定要找到我啊”
她蹲了很久,仰着头,脖子开始酸了。
“你是不是没来找我啊”
没劲儿数了,她垂下头,埋进环着的手臂中,昏昏欲睡。她像一条被无情抛弃的小狗一样,蜷缩在弄堂狭窄的小岛上。
他最终还是狠不下心,一步步走近她,蹲子,喑哑的嗓音道:“我在”
蜷缩着的人儿没有回应,他惊惶,一只手环住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头,只见她闭着双眼,悠长的呼吸,气息倾吐在他的脸上,温温的。
原来,睡着了。
这样蹲着也能睡着,她真的是很累了啊。♀
曲若怀抱起她,一步一步往回走,低垂头看她,额头贴着细碎的发丝,贴着她背部的手背感到一阵凉意,她的身体很冷,甚至比他还冷,忙运功起身直飞回府。
“唔”忽然感到更冷了,但身后有个温暖源,她不知抓住了什么东西往里凑。
这一动,曲若怀堪堪从空中掉下来。他解开单薄的里衣,为她挡一挡风。
很快越过一个墙头进府,疾步走过弯弯绕绕的走廊,将她送入房间,揭开被子,轻柔地放下她。他稍整衣衫,唤侍女进来准备沐浴用具。
罗丝在外面绕了一圈回来,见曲相已经回府,问道:“找到了?”
“在里面。”
罗丝进去,见屏风后几个侍女备好毛巾,热水,走近床一看,她睡着,模模她的额头,烫的。揭开了一点被子,模模她的手,冷。初步估计,染风寒了。
瑾王府:
“王妃,夜深了,早些睡吧。”侍女端着洗漱后的用具,欠身出屋。
秦氏半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烛光下,百无聊赖地绣着手中的帕子。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向里走来,她知道,他来了。
“王爷”
瑾王定定地望着她,淡漠道:“身子可好?”
她笑了笑,道:“王爷这样问,妾身真高心。”
瑾王悠然转身,道:“既然你还好,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秦氏期待着渴求道:“王爷不多坐一会儿?陪妾身说几句话。”
瑾王顿住脚步,难得不走,转回身,清冷道:“你知道,你我之间无话可说。”
“你还在怨我,你明知她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你让我带着她的孩子,这些年,我一直带得很好,可是,你从未真心待我,我知你不喜欢我。给我王妃的身份,无非是想给孩子一个母亲”
“当初你嫁入王府,本王便说过,漱儿将是你唯一的孩子,是你自愿嫁进来,本王没有逼你。”
秦氏含着泪,咬着嘴唇,道:“是,你没有逼我。我后悔了我是真的后悔了。若我当初不嫁入王府,或许我有疼爱自己的夫君,有自己的孩子。”
听到她说,自己的孩子,瑾王的眸色一厉,不复之前的冷漠,狠绝道:“若你敢动漱儿,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哈哈——”秦氏悲凉地大笑,“若妾身想动漱儿,早在多年前便动手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呢?妾身做了那么做事,对漱儿像是亲生孩子一样,王爷到底有没有看到。若是看到,怎么能如此残忍,对妾身如此冷淡外人羡慕妾身有位好夫婿,谁能知道妾身心中的苦.”
“本王说过,是你自愿的,当初,你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他一直在告诫她,这一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与他毫无干系,既然选择了,只能承受着。可她不甘心,不愿在承受下去,她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再无法忍受,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哀求,“让妾身走吧”
“你走不了,除非”他冰冷道:“死!”
除非死!死才能离开么?八年的夫妻情分,只换来一个死字。秦氏惨淡地瘫倒在床上,绣帕针线滑下床沿。
“你当真如此无情,非要我死么?”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休你也许要个足够让天下人信服的理由。”
她今年二十六岁,论年纪,算不上太大,或许她可以活到八十岁,还有五十多年的寿命。曾今的曾今幻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可是,自从嫁给他之后一切都是虚幻,除了王妃这个身份,她,什么都没有。
“不过,你还不能死。”
连死都不能么?她失声大问:“为什么!”
“漱儿需要你,若你想死,待他长大之后吧!”
瑾王拂袖转身离去,只留下这命令的话。
“连死都要被你操控,你到底有没有心!”秦氏满面哀绝,泪如雨下。
洛蓁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有点疼,她捂着头,使劲儿揉了揉,又觉得浑身酸痛,使不上力气。她这是躺在哪里?举目望了望四周,这周围的摆置,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是在曲府,她是怎么回来的呢?没印象,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不知哪一处的弄堂睡着了。
“小丝!小丝!”
“在,在,在,奴婢来了!”
“本公主昨日怎么回来的?”
“奴婢不知道,奴婢回来的时候,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不过,应该是曲相把你送回来的。长公主啊,下回可不能乱跑了,吓死奴婢了,您若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洛蓁不想听她的唠叨,继续揉着头,想缓解疼痛,道:“头好疼是怎么回事?”
“疼么?奴婢这就让大夫过来看看,您怕是若日染风寒了,身体其他地方可有不适?”
“没劲儿,提不起力气。”
“哦,您得好好休息,”罗丝迟疑了一会儿后,问:“您昨日是怎么了,同曲相打架了?”
“打打架?”洛蓁满脸黑线。
“您可不知道,曲相回来的时候,有多惨,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面色差到了极点,奴婢还以为,您一时冲动对曲相大打出手了呢!”
“咳咳,小丝,你为何不关心,本公主如何染得风寒。”
罗丝随口道:“这还用问么?您必然是昨夜跑出去出了一身汗,又吹了冷风才染的风寒。”
多么轻飘飘的话儿,洛蓁简直不愿在与她讲话,正好喉咙也疼,更加不愿再讲话,拉起被子盖住头顶,无视罗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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