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褚铮问道。
“路上跟你说的那个姚松。那呢。”说着,洛毅森朝着楼门的方向昂昂头。
姚松为什么会在这里,洛毅森很纳闷。但不可否认,也让他有点兴奋。本以为,姚松这条线跟方惠是没关系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但是,洛毅森也犯了嘀咕。下午才被他跟沈紹敲打了一番,姚松至于这么着急就出来行动吗?他就不担心警方会盯上他?再则,他跟方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这里?
察觉到褚铮看着自己出神,洛毅森问道:“想什么呢?”
“你说,姚松跟方惠是什么关系?”
“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洛毅森一脸的坏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方才躲起来,是怕姚松看到他们掉头就跑。现在,正好能把姚松堵在方惠家里。双方对峙,看姚松还能怎么说。
他们俩走到楼门口,洛毅森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蓝景阳的号码。
“喂?”洛毅森接听,不确定地问道,“你找我?”
“我在你左边,你们俩过来。”
对了,公孙锦说过,会安排蓝景阳监视姚松。
两个人走到左边,也就是小区内的花园内。看到不少大人和孩子都在这里玩耍,洛毅森找了又找,也没见到蓝景阳,褚铮同样看了一圈,也没收获。俩人纳闷之余,忽听身后有人说话。
“跟我来。”
猛回头,只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拎着一兜子菜,缓步朝外面走去。
蓝景阳?好家伙,这伪装的真够完美。洛毅森好奇,紧追几步上去细看蓝景阳的脸。
呃……完全不是认识的人。
“看什么?”
“还真是你!”他记得蓝景阳的声音,要死不活的,冷冰冰的很有特色。当下,忽略了蓝景阳充满不悦的口气,满心思都是这套伪装术是哪学的?还招生吗?
褚铮也觉得好奇。不过,他不像洛毅森那样明目张胆,悄悄跟在后面,研究蓝景阳的一举一动。不得不承认,简直是惟妙惟肖。
蓝景阳带着他们俩走出花园,来到小区内比较安静的地方。那里有个六角凉亭,里面没人,正好方便说话。
蓝景阳把手里的菜放在身边,手扶着栏杆,缓缓坐下。这一套动作做的极为逼真,任谁都看不出他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蓝景阳无视了对面二人略有些崇拜的眼神,直接开口道:“你们知道姚松归我查吗?”
“下午公孙告诉我了。”洛毅森说。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搀和一脚?”
“误会。”褚铮抢先一步,说:“我们是来找方惠,不是跟踪姚松来了。”
得知内情,蓝景阳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遂问褚铮,“找方惠干嘛?”
“我没正面接触过方惠,想去看看。”褚铮说着,坐在蓝景阳的身边,“你呢?不想上去看看姚松跟方惠到底有什么猫腻吗?”
蓝景阳面无表情地说:“方惠是姚松的前女友。”
闻言,褚铮和洛毅森瞪圆了眼睛。洛毅森不禁要问:“你怎么知道的?姚松是今天下午才发现的线索,你从哪听来的?再说,我看过方惠的资料,上面没写她还有个前男友。”
“我们调查方惠的时候的确是查到了姚松,但跟案件无关,也就没记录在案宗资料里。可以这么说,我们都把姚松这个人忘了。今天下午,你把姚松的身份证号传给蒋兵,蒋兵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当初,是我调查的方惠,是公孙对方惠的资料拍的案。我们俩都疏忽了。”
“这不是疏忽吧。♀”洛毅森喃喃自语,“办案子不都这样,谁会预先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什么线索。”
洛毅森会劝慰他,让蓝景阳非常惊讶。化过妆的眼睛闪过一点不解和诧异,随即恢复了正常。到此,姚松跟方惠的关系也落了实。
根据蓝景阳说,方惠跟姚松是经过介绍人认识的,也就是所谓的相亲。交往了半年,方惠提出分手。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年的时间。
正因为是两年前的事,所以蓝景阳才没有把姚松列入被调查对象。现在看来,姚松也月兑不了关系。
说到这里,洛毅森忽然想起件事来,他说:“我跟沈紹去过姚松的家,我没看到他的护照。”
“什么意思?”蓝景阳问道。
洛毅森说出自己的疑惑。姚松在机场遇到沈紹,进而没有飞往国外。在计程车上的时候,沈紹还看到他脖子上的应龙合璧,怎么到家就没了?
当时,姚松大大方方让他搜,他便确定应龙合璧已经不在姚松身上。那么,八成是藏在了某个地方。这个地方不会是他家。很有可能是姚松从医院到家的途中的某个地方。
“我估计,姚松藏应龙合璧的时候,不是把护照丢了,就是使用了护照。”洛毅森猜测着,“所以,我跟沈紹在他家没找到护照。”
“这事你跟公孙说了吗?”蓝景阳已经拿出电话,似乎确定了洛毅森还没来得及说。看到洛毅森摇头之后,他直接给公孙打了电话。
很快,蓝景阳收好电话,跟他们说:“公孙的意思是:褚铮,你去医院那边调查一下,姚松具体几点离开的,估算出他回家的时间和路线。需要的话可以去调取道路监控,找他所乘坐的计程车。沿路记下那些地方是能够使用到护照,做个统计回去;洛毅森,从刚才起你的手就一直攥着个东西,现在拿出来吧,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在意。”
蓝景阳的话让洛毅森大为吃惊。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手一直在口袋里攥着鸿鹄的会员卡。可见,蓝景阳的观察是多么的细致入微。好吧,他有点佩服蓝景阳了。
将会员卡递给蓝景阳,并将沈紹提供的线索说清楚。最后才说,明天,他准备跟褚铮一起去鸿鹄会所看看。
手里拿着会员卡,蓝景阳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沉思片刻,说:“鸿鹄会所我们知道。”
有案底?洛毅森的直觉探到了。
说是有案底倒也不准确。准确地说,鸿鹄打的都是擦边球。可想,古董收藏必然会涉及到一些国家保护文物、真货假货一类。而鸿鹄问题的重点却不是在这两个方面。
鸿鹄有个地下拍卖场。
“我怀疑,沈紹手里的青铜尊就是地下拍卖场出来的。”蓝景阳说,“沈紹手底下的人都是好手,既然那位鉴定师敢说酒樽是从古墓里出来的不超过三个月,那么情况一定属实。鸿鹄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公开贩卖。他们的规矩就那样,一旦有了些好东西,就会举办一次拍卖会。地下拍卖会。”
这种拍卖会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首先,你要有足够的身家、必须是他们的会员、还要有信誉积分。积分不够,即便你再怎么有钱也没用。
蓝景阳说:“别做那些表面功夫,进去很简单,但我们以警方的身份去什么都查不到。想办法混进拍卖会,才会找到线索。”
这一刻,洛毅森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蓝景阳带给他的信息。他真的没想到,一科已经注意到鸿鹄,可听蓝景阳的话,一科似乎很早就发现了鸿鹄的问题。为什么没有动手?
“为什么动?”蓝景阳反问,“我们是一科,不是清道夫。鸿鹄的问题不归我们处理。至于为什么没有处理鸿鹄,也不在我们的兴趣范围之内。”
“但是,现在有关系了。”洛毅森说,“鸿鹄很可能跟案子有关。”
“所以,我才让你们想办法混进拍卖会。”
最后,蓝景阳站起身来,说:“鸿鹄的会员都有一定的古董知识,这方面只有洛毅森去才不会露馅。我会想办法弄到拍卖会的消息。洛毅森,你随时做好准备。”
“还差两样。”洛毅森直说,“就算我有会员卡,但是我没钱,也没所谓的信誉积分。”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洛毅森看不到蓝景阳的表情,只得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片刻后,蓝景阳才说:“钱的事让公孙想办法,你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洛毅森挠挠鼻子,望望天,“不回去行不行?我想回老房子差点资料。”
“随便你。”说着,蓝景阳准备走了。
洛毅森也是要走的,跟在他身边,继续瞥了好几眼。
“你看什么?”蓝景阳不耐地问。
洛毅森的大眼睛眨了眨,“你这身装扮怎么弄的?”
“苗安。”
哦,原来是苗安,一科的造型师。洛毅森心里痒痒的,好奇地问:“苗安哪学的呢?太像了!”
“家传的手艺。”蓝景阳随口说,“很厉害,别说老人,就是转换性别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你扮过女人?”
噗——!跟在后面的褚铮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蓝景阳阴沉着脸,狠狠白了一眼洛毅森!洛毅森居然毫无悔意,大咧咧地笑着,假模假式地搀扶住蓝景阳“老人”,说:“别生气啊,就是开个玩笑。你扮女人可不像,这个头就能吓着几个。是蒋兵吧?他个子不高,身子瘦,扮女人估计没问题。不过他那脸……也挺愁人啊。”
没想到,蓝景阳因为林岳山的臆想而露出了笑容。褚铮看着笑嘻嘻的洛毅森,忽然觉得他从来没了解过这个老同学……
在岔路分开,三人各行其事。
小区弯弯绕绕的,褚铮发现自己似乎走错了路。看看手表,是下午七点整,不禁嘀咕了几句。七点天就黑了?黑的也太早了吧?
走了好一会才看到大门。刚巧,他路过的是方惠家的楼门口。无意间看到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楼下,一脸的阴沉怒容。
褚铮愣了愣,心说:这不是葛洪吗?他怎么在这?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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