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与应龙之间简直就像是相爱相杀的故事。♀女魃暗恋应龙,不敢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脸,只用美妙的歌声为他解忧。应龙似乎也爱上了有天籁之音的女神,却不知道那究竟是谁。但是最后,应龙忘记了曾经深爱的女魃,并与她决战于黄泉海之上。女魃死在了应龙的手下,那一刻,应龙终于想起了女魃是谁,只可惜一切晚矣。
应龙痴痴的在黄泉海边等待着女魃。为了记住她的模样,他一遍又一遍的刻着那张脸。
这只是一个被流传下来的爱情故事,就像七仙女和董永,白素贞和许仙一样。
洛毅森放下了手里的书。他精神显然已经有些恍惚了。花费了大把的时间,只看了一个毫无根据的爱情故事。该怎么说呢?洛毅森不相信!
他可以相信传承,进一步讲,他甚至可以相信应龙再生,但是要他相信应龙和女魃的爱情,实实在在是为难了他。理由也说不上什么来,洛毅森就是觉得:扯的太玄乎!
坐的过久,身体也僵硬起来,肚子也饿了。他记得一个月前来打扫的时候留下几包方便面和一些鸡蛋,便去厨房找出来做点吃的。
把水煮开,习惯性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他忽然想起,惦记着金穗大厦闹鬼的事一直没时间再去查查。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结果宵夜也没吃,收拾了一下书房便离开了。
洛毅森赶到金穗大厦的时间是刚好是零点。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警卫守夜,找了扇窗户鼓捣开,跳了进去。
一楼的走廊内格外安静,墙壁上亮着几盏壁灯,能见度不算高,勉强可以看见脚下的地面。顺着楼梯上了楼,推开卫生间的门。好在梯子没有被拿走,他爬上去,用手电借亮,一点一点爬进了通道内。
按照老李所说,异动就是在这条废弃不用的通道里发出去的,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不能做守株待兔这种事吧,他想。故此,洛毅森想试试看,从这里爬到嘉良工作间上方需要多久时间、会不会发现什么。
从三楼爬都一楼并不是轻松的活儿,至少第一次来的时候没爬过这么远。
狭窄闷热的通道,几乎被他塞得满满登登,向下爬行的时候不是碰过到头就是擦着脊骨,爬下去大约有三五米的距离,他已经大汗淋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脑袋上撞了无数个大包,总算是爬到了配音室的天花板上面。可怎么出去呢?洛毅森发现位于嘉良被杀的位置上方并没有出口,或者说这间屋子上面就没有出口。难道说,凶手并不是通过通道进出现场的?但是,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个了。
洛毅森不甘心!他的手上都是汗水,在裤子上抹了一把,仔细去触模通道间每一条连接缝隙。
能模到的缝隙只有两处。这应该是当初用来清理维修通道的出入口,因为被使用过所以已经有些凹凸不平。他掀开其中一个铝铁板,看到下面是两块连接在一起的天花板内部。用手去模模,严丝合缝,用拳头捶捶,跟焊上了一样的结实。
纳闷,通道真的没有被凶手利用吗?
正在他反复思索的时候,忽觉脚下吹来一阵凉风。在闷热的通道里这阵凉风真是太爽快了,吹得他舒服了少。可转念一想,瞬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通道内四通八达,空气不流畅,距离入口他已经爬了二十多分钟,这股风哪吹进来的?他想回头看看,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肩膀和通道壁。又一阵风吹来,他才意识到,风是阴冷的,带着一股令人屏息的霉味儿。
渐渐,风越来越大,越来越阴冷,那股子霉味也愈发的浓了。风在狭窄的通道里呼啸着,扬起特有的呼呼声,令人毛骨悚然。他好像被挤在沙丁鱼罐头里的一小块碎骨头,除了紧紧贴着道壁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睁不开眼睛,脑袋埋在双臂之间,紧贴着管壁下面的天花板上。肆虐的风掀开他的衣摆,钻进他的身子,如冰冷滑腻的蛇顺着腰肌纠缠而来。
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唤让他恢复了神智,洛毅森揉揉还有些钝痛的脑袋睁开眼睛,这才看清楚自己躺值班室的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人,还在叫着“洛毅森,醒醒。”
“公孙?你怎么在这?我怎么了?”洛毅森想起在通道里遇到一阵阴冷的风,然后好像就昏过去了,“是你把我拉出来的?”
见他并无大碍,公孙这才放心地长吁一声,感慨道:“你真是太鲁莽了。♀要进去调查,怎么不带好工具?至少你该知道那里面缺氧。”
“来的时候比较急,忘了。”洛毅森大咧咧地笑着,“你呢?”
“我一直都在。”公孙锦打开了值班室的大灯,让光明为洛毅森驱散些寒气。随后,拿了杯热水回来,塞进洛毅森的手里,“我每晚都会过来看看,早上再回去。你进来的时候我在巡逻上面几层,没看到你。回来才看到。”
公孙锦的手点了点监控显示器的屏幕,其中两个监视器已经被换成了通道内的情形。洛毅森不禁感慨了一番,说:“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们都忙,这件事只好我来做了。”
一科真的是太缺少人手了,洛毅森偷偷感慨了一番。
从他发现金穗大厦闹鬼到今天,也有四五天的时间了。四五天里,公孙锦都在这里?哦,沈紹被请到一科那晚不算,不过,就算是三四天也够呛啊。可见,公孙锦要比自己想的更加沉着冷静。
如果自己能留在一科,无无疑识幸运的。以为,洛毅森喜欢公孙锦,也很佩服他。
“公孙,这几天你发现什么了?”
公孙摇摇头,“没有任何动静。”说完,仔细看了眼洛毅森的脸色,蹙蹙眉,“你的脸色很不好。起来活动活动,我去给你冲点姜茶。”
趁着公孙锦出去弄热水的功夫,洛毅森站起来准备活动活动,脚一落地,踉跄了几步。脚底不自然的感觉让他坐回椅子上,抬脚一看,才发现鞋跟掉了一个,就连了一层皮,摇摇欲坠。
这倒霉催的!
洛毅森在值班室的箱子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一盒没标签,没注明的透明膏体,用笔尖戳了戳,发现还挺粘。凑合凑合吧。他用膏体粘合了脚底开口的鞋,使劲跺跺,别说还真的很结实。
在值班室走了两回,挥挥手臂,踢踢腿,活动僵硬发冷的身子。
洛毅森的腿笔直修长,踢起来特别好看。值班室的空间小,不能太尽兴,只能意思意思罢了。脚,稳稳地落在地上,脚踝处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撩起裤脚,模了几下,抓住一些小米粒大小的半透明物体。正在纳闷的琢磨着这是什么玩意儿,公孙锦拿着姜茶回来。洛毅森拍拍手,把小东西抖落干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啊,终于活过来了!
公孙锦坐在一旁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说:“回去休息吧。”
“回去也睡不了多少时间,我陪你待会儿,顺便说说新发现。”
他执意不肯走,公孙锦也没再劝。当下说起了关于鸿鹄那个地下拍卖会的问题。公孙锦的态度和蓝景阳是一样的,想办法混进去!
但是,资金是个问题。
公孙锦说:“以前有人深入调查过鸿鹄,不过他们打的都是擦边球,抓不到确凿的证据。拍卖会,那些人的确混进去过一次,虽然没捞到什么,至少可以让我通过那次行动知道怎么混进去。”
话说的是很简单,但办起来比较难。第一个问题就是:资金!
“你身上没有几千万不用想着能进去。一科也有活动资金,但是几千万……是不可能的。”
“几千万!?”洛毅森瞪大了眼睛。
公孙锦笑着点点头,“不止这些。你还要有足够的信誉积分,不然,人家凭什么放你进去?万一你这人不靠谱呢?你以为,鸿鹄打了这么多擦边球却至今无事凭的是什么?一,他们背后肯定有人;二,他们的保密措施做的好。”
所以,这一次想要进鸿鹄,必须找一个有信用、有钱的主儿。
“那怎么办?”洛毅森有点着急,“必须进去,线索肯定在里面。”
闻言,公孙锦淡淡地笑了起来,“所以,我打算借钱借人。”
借几千万对公孙锦来说不是难事,难的是人。他拍拍洛毅森的肩膀,“这事我来办,你不用操心了,先睡会儿吧。你们不比我,我回科里还能眯会儿,天一亮,你们不是又要出去调查。听我的,就这个沙发躺一会儿,早上跟我一起回去。”
无奈之余,洛毅森只好躺在小沙发上,闭了眼睛。
他是肯定睡不着的,脑子里的事太多。想来想去,把公孙锦的叮嘱忘记在脑后,忽然说:“我在家里查了半夜的资料。看到一段关于应龙和女魃的爱情故事。”
“爱情?”公孙锦喝着咖啡,盯着监视器,“悲剧吧?”
“嗯,肯定是悲剧。”
“然后?”
“没什么‘然后’。我对虚浮飘渺的东西不感兴趣,我更相信案件的核心是那块儿应龙合璧。爱情故事什么的……”说着说着,洛毅森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睁开眼,洛毅森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他喃喃自语地说:“恨,也是一种感情,跟爱情一样强烈。如果说应龙真的复生了,我想,他心里更多的是恨,不是爱。”
跳跃性的话题吸引了公孙锦的兴趣,他转回身,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洛毅森深吸了口气,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出神。思索着,揣摩着,喃喃地说着,“距离那段神话传说过了几千年,应龙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世界变了。没人还记得它,没人信奉崇拜它。当初他为了战胜蚩尤在人间被染上了污秽无法返天……现在的世界比几千年前更脏,它,怕是永远回了家。”
他睡着了,又做了梦。
梦,很乱。有嘉良、有队长还有公孙和褚铮,甚至还有沈紹。一个画面极快的被另一个画面取代,像是幻灯片,在他的眼前变换。
许是因为睡的姿势不舒服,洛毅森的神智清醒了几分,却无法挪动身体,无法睁开眼睛。身体沉重的很,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劲压着他。他知道,这是梦魇。
老话都说,这是被魇着了,也就是所谓的“鬼压床”。
温热的手在他额头上轻拍了数下,身体上的重量倏然消失。洛毅森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公孙锦凝重的表情。
“你做噩梦了?”公孙锦问道。
洛毅森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没吭声。睡的很不好,头疼。这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他诧异于自己竟然睡了几个小时,感觉上也就是十几分钟而已。看来,最近真是太累了。
“没时间休息了。“公孙锦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吧,有命案。”
“谁死了?”洛毅森完全清醒过来。
公孙锦打开门,回了头,“姚松被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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