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一下子怔住了,是谁,会来这里找自己,自己的亲人、朋友并不多,妈妈住在医院、苏琳娜初次接手酒店,正忙得焦头烂额、原来关系还算不错的孙美嘉,也因路心曼的挑拨彼此不联系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
而更为关键的是——,自己从来没有给她们任何一个人说过自己住在这里!女佣会不会搞错了,心语不由狐疑地问道:“找我的吗?”
女佣白她一眼,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由脸上带出不悦:“来人就是这么说的!纪小姐您的名字是不是纪心语?”
当然是,问题是,不会有人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心语忽然有些不安,一抬眼忽然看到林伟文幽暗的视线正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到心语怔怔地望过来,桃花眼中阴狠的眸光骤然一闪,薄唇微吐:“呵呵,来人既然指名道姓找纪小姐,应该错不了吧,啸辰,所谓来者都是客,你是主人,不如将人叫进来。”
听到对方邪邪的话,心语不安的感觉不由更加扩大,然而楚啸辰已经点了头,很快女佣领着一男一女两个三十多岁的人走了进来。
顿时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两个人一看就是那种十分猥琐没有见过世面的那类人,连楚家的佣人都比他们有档次。
心语却在第一眼后愣住:“舅舅、舅妈?”
喊出久违的称呼,心语下意识冲两个人奔过去,却在距离一尺来远处站住,心语复杂地看着眼前两个人,来人应该是除了妈妈外,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最亲的人,然而正是他们,间接将妈妈推向了医院!
而那两个人,本来正对着这座别墅流着口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豪华的住宅,当年纪家也算有钱了,可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就象欧洲影片里的城堡一样让人震憾。♀
“啊,小语,”直到心语站在他们的面前,两人才回过神,女人一脸亲热地一把抓住心语的手腕儿,不停地向心语嘘寒问暖。
而男人一脸垂涎地看着她:
“呵呵,小语,没想到路家那个小妞儿说的全是真话,你真的跟了有钱人了!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到处躲了!小语,我们是特意来找你借钱的,路家人太不是东西了,因为区区几十万,追着我到处跑,尤其是今天,扬言要打我个半死,呵呵,这下不用怕他们了,小语,借三十万、不,一百万给舅舅好不好,我再不想被人追着到处跑了!”
男人噼里啪拉说了一大车话,心语的手却缓缓揪紧,这是怎么回事,惹下赌债拿外婆房子低债后失踪的舅舅、突然出现竟是来为了向自己要钱?
可是,自己已经连工作都没有了他们知不知道,妈妈受他们的连累住院了他们知不知道,还有,他们怎么就能这么异想天开,自己并没有买彩票中奖,又去哪里变出一百万给他们!
“舅舅,你知道你在些说什么吗,向我要钱,对不起,我没有!”心语不由悲愤地看着他们,为什么,这么难堪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还嫌害得自己家不够吗?
然而男人立即瞪大了眼睛:“小语,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你亲舅舅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明明路家人说得清清楚楚,找包养纪心语的那个男人要钱,不然让他们生不如死,自己最明白这个外甥女了,懂礼又心软,可怎么今天一口拒绝了。
女人也将心语的手一把甩开:“哟,小语,你不能有钱就不认亲戚了啊,路小姐可是说过的,你跟了一位姓楚的总裁,他可有钱了,我们是你舅舅、舅妈,缺钱用问他要难道不应该?”
说着话女人的眼睛滴溜溜看向对面气势惊人的两个男人,这两人一看都是十分有钱、长相也特别俊美的那类人,呵,没想到心语这丫头这么好命,如果自己年轻二十岁……
舅妈不由嘿嘿地贼笑起来:“小语,这两位先生都很帅啊,不会你是和两个人一起……”
话没说完,一个狠利的耳光突然落在她右边的脸颊上,楚啸辰本来正一脸鄙夷地看着三人的会面,没想到,纪心语竟然有这样恶心的亲戚,然而,女人的话却让他控制不住怒气,
自己是和林伟文关系匪浅,但却从来没有试过找同一个女人!尤其那个肮脏的女人说得还是纪心语!
震怒中,控制不住一个耳光甩过去,成功的让女人封了口。楚啸辰冷然道:“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我为什么要将钱白白给你们,你们是我什么人?”
这等于间接承认,自己就是楚啸辰了!一下子舅舅、舅妈都呆住了,心语也呆住,她是恨舅舅两个人,可是当着自己的面打人,楚啸辰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忍不住跑过去:“舅妈,你没事吧?”
而看着妻子顺嘴流下的血滴,心语舅舅突然啊啊地叫了起来:“小语,这位就是楚总裁是不是,他凭什么打人,小语,难道我们说错了吗,他玩弄你,难道出点钱不应该吗。”
舅舅大声地嚷嚷着,妻子被打,他其实一点也不心疼,他来的目的是要钱,比起妻子挨耳光,路家那伙人太可怕了,真能要他的命。不如趁机将钱拿到手。
然而楚啸辰却一口干脆地拒绝掉,心语也气得直发抖,有什么比亲人拿刀插自己的心更痛苦的事!
“舅舅,你就忍心这么糟蹋我,”心语颤着身子:“我说过了,我没钱,有钱,我也不会让人‘玩弄’了!我劝你们,不想再被人打,就趁早离开这里!”
心语大声地说着,然而舅舅却根本不领情:“小语,你不能这么没良心,你给楚先生说说好话,让他借些钱给我们,不然你舅舅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心语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们还有脸提良心,心语索性也豁了出去:“舅舅,既知现在,何必当初,为什么要去借高利贷?房子是外公外婆唯一留下的遗物,你们怎么忍心卖掉,如果不是你们,妈妈也不会住进医院。”
心语悲愤地说着,她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自己已经让人看不起了,可是,舅舅的话,更让自己没脸见人了,被人包养、玩弄,他们毫不在意地将这些话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就为了还赌债,世界上还有这么糟糕无耻的亲人吗?他们可曾为自己想过哪怕一点点,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心语觉得现在自己一定活不下去了!
心语越说越气,干脆伸手去推两人:“你们走,走啊,如果不想逼死我,你们就快离开!”
然而舅舅跟本已经没脸没皮了,在他的心目中,什么亲情,和钱比起来什么都不是,被心语一再的拒绝,他不由恼羞成怒:
“哼,纪心语,你还有脸提房子,我还没有和你们母女算总帐呢,当年要不是你妈那个笨女人,我还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都是你妈引狼入室,才将整个纪家败掉,不然我哪会象现在这样被人追,哼哼,母债女偿,别说我将房子拿去做抵押,就是卖掉你们母女也是理所应当的!”
无情的话语,彻底打落了心语心里唯一的牵念,没有人能这样骂妈妈,她不信地看着男人,突然悲泣地哭出声来:
“舅舅,我妈命是不好,不但遇到不好的男人,连个靠的住的亲人都没有!你还敢提那个男人?好啊,请问,当年是谁将那个男人介绍给妈妈的?不正是舅舅你吗,要不是舅舅你不务正业、成天找女人,能让那个男人有机可乘吞掉外公的心血吗?是,妈妈是所嫁非人,然而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舅舅,前些日子妈妈已经快死了,差一点死掉了!所以我才去卖身啊!被人看不起,被人玩弄,可是已经这样了,
舅舅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赶尽杀绝。求你们,求你们走吧,我现在没钱,没钱啊……。”
被压抑的心情,心语越哭声音越大,这一段日子来所有的压力、对妈妈病情的担心、楚啸辰的冷酷、舅舅的不顾廉耻,在这一刻,都随着她的哭声发泄了出来。
屋子里的人,全都惊呆了,除了林紫瑶、无论楚啸辰还是林伟文,以及惊呆一样的佣人们,全都吃惊地看着纪心语,楚啸辰最先反应过来,他阴着一张脸:
“你们还由着这两人在这里,张叔,将他们赶出去,以后不许他们踏进这里一步!”
然后狠狠瞪着纪心语:“好啊,纪心语,原来你一直觉得,‘卖身’给我,委屈你了?”
楚啸辰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一步跨上前捏住心语小巧的下巴:
“可是,这是你自愿的吧,呵呵,你早该想到的,这世上从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我不是慈善家,不会因为你可怜,就对你施以援手,何况,对于你这么爱慕虚荣的女人,跟着我算是捷径吧——,呵,其实我查过了,就凭你们纪家,连选人的能力都没有,破产是早晚的事,不是路家,也是其他人!”
冷酷的话语,纪心语怔怔地看着他,面前这个让自己动心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讨厌得自己要死,那真是很奇怪的事,为什么,他还肯花大价钱“买”自己?
“楚先生,不错,我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如果当时,不是你,换成另一个人,不管他多老、多丑,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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