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连着几日,霍天野见缝插针,就当起了丁莹等人在京城的导游。
当然,这刚开始的时候,丁莹是半点儿也不待见这只表现又二又叼又拽得让人想敲死了事儿的祸害。
这霍天野霍二爷是什么人哪,那是爷们儿圈子里一条出了名的老赖虫,直来不行,他就曲线救国呗!花了一天时间就把小队伍里的男性成员给收买干净了,一个晚上胡喝海吹的成了哥们儿,转而就成了里应外合。加上他向来追求小刺猬女那手段都是杠杠的,很快手到擒来,顺了意。
正所谓吃人嘴软,唐成刚和战友虽知道霍天野对丁莹不存好心,但都是一起出行活动,全也不怕霍天野乱来,知道霍二爷嘴毒一副痞子相,骨子里还是有品阶的,并非寻常京城纨绔那般下作。
这后,听说霍天野已经安排好了几处不错的茶园,让他们一起去选买。
金燕丽就成了说客,“小银子,有成刚和他战友在呢,咱还怕啥。再说,那晚你们起冲突时,他也没敢把你怎么样,退一万步,你不还有位雷峰先生说有困难都可以找他么。那个路易斯,我看靠谱儿。所以,这回咱们去选茶叶,好歹也可以再k那祸害一遭,这便宜啊不占白不占。谁叫他要送上门来给咱刮!哈哈哈哈——”
因为好友的搓合,金艳丽收获了一份有幸福前途的爱情,特别感激之下,也总希望能为朋友谋得更多好处,拍着胸脯安抚丁莹。
丁莹自然感觉得出好友的好意,虽然心里其实不太想在京城待太久,还是应下了隔日的邀约,同时也订到了回程的机票。茶叶一买到,就立马坐飞机回蓉城。
隔日,霍天野开了一辆新的越野车来接众人,分配座位时又跟丁莹斗了回嘴。最后丁莹还是被激得坐了副驾位,乐得他这一路上眉毛都在打拍子,那荤腥不断、雅俗共赏的段子,层出不穷。时间一长,倒也让丁莹觉得这旅程没那么枯躁了。
下车时,霍天野突然叫了一声“等等”,丁莹正解着安全带,奇怪地嘀咕了一声。
霍天野笑得邪气,开门下车,立即绕到另一边,打开门时做了个优雅的绅士动作,说:
“女士,很荣誉为你服务。”
本来是挺浪漫的行迳,却遭到后方数人的喷笑,气氛尽失。
更倒霉的是,他拉直身子却看着妹妹头小姐的脸色就像突然被人揍了一拳,更糟糕了。心里一个咯噔,这,这是咋回事儿?丁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迳自下了车,看也不看霍天野,往前方的茶园走去。
留着霍天野在原地抠脑门儿,心里犯嘀咕,就算不乐意,嘲笑他两声也好,怎么会这么个阴沉沉的反应啊!回头立马就抓金燕丽问缘由,金艳丽也摇头说不知。
丁莹冷笑道,“霍天野,不用劳动你那些泡女仔的脑细胞,我已经订好了后天回蓉的机票。”
“什么?”这一计斧底抽薪可真把霍天野打懵了,“成刚他们不说你还要在这里玩个把礼拜吗?怎么可能……”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全部整齐划一地偏过了脑袋,显都是早知内情,之前竟然合着伙地欺瞒他好趁机捞着今儿的好处啊!这些狡猾滴南方人!
霍天野立即猫了脸儿,蹭到丁莹身边各种讨好,可惜效果不彰。
霍天野这方知道,这回他是真碰上个油盐不进的主儿。隐约就想到死党阎立煌曾经的遭遇,不免暗暗握拳头,心想凭自己的丰富作战经验,怎么着也要比那大黄狗强吧!
霍天野立即超前,叫出了茶园的负责人,端上一副公子相儿,有模有样儿地给丁莹等人介绍起了这里的茶品种,以及优势特色,说得还算头头是道,让丁莹格外赏了几眼,心里得瑟,他家老爷们子都好这口,从小泡到差,也算是半个茗家了,面上这茶花朵朵开得欢畅。
到了选茶室里,经理搬出最新的茶,众人围着溜了一圈儿,多数也分不出好坏来,都叫着挺香的。
霍天野从小被爷爷辈儿训练出来的品味,茶缸子里泡大的,自然比在场的土包子们更有话语权。当丁莹站在一个品色一般的茶面前不动时,就立马发挥了自己的“品茗达人”的水准,进行有目的的引导。
丁莹轻哼一声,“我知道这茶色一般。我的小茶馆来的茶客也多数是一般的,我要大量采购的当然就是这类茶。你当我都是招待像你们这种人,动不动就上千儿八万的砸死人呢!”
霍天野被小女子这一嘘,堵得哽了一下,“说的没错。可既然来了,不选几个绝品,那多浪费咱这汽油费啊!”
丁莹依然不给好脸色,“浪费的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这回可把霍二爷给哽死个当场,周围一片低笑声。
丁莹就笑了,“再说了,现在正府都提倡大众化消费,为人民服务光荣。懂么?”
霍天野俊脸都僵成了大饼。
丁莹更乐了,“我可没那资本助长奢侈浪费的歪风邪气,咱是草根,招待的嘛也都是小草根。唐哥,李哥,你们说是不是?”
男人们想说是吧又怕得罪了已经黑脸的霍二爷,只得光点头,捂嘴笑着溜到一边去看炒茶制作了。
霍天野心里叫一个天人交战啊,心说,大黄,爷今儿个也遇到一极品小刺猬了,回头非得跟你好好唠唠,哪个更极品!
很快,丁莹就选好了茶,同时也没客气地接下了霍天野砍价的几两极品供茶,可谓满载而归。
这一来二去的,丁莹也觉得霍天野没有初遇时那么糟糕,除了嘴巴歪了点儿,人还算义气。
后来,金燕丽拉着丁莹去体验采茶,霍天野和男人们也跟着上了。
临近中午,日头上来了,北方的紫外线可不弱,众人方才歇了下来。
“又是茶啊,没有其他饮料吗?这茶水一早上的都喝得淡出鸟来了。”金燕丽看着解渴的茶水,小小声地埋怨了一声。
霍天野一听,再看丁莹的模样,似乎也不是很想喝下去,立即跑去拿了几瓶饮料,还专门热了盛小杯子里,给女人送上。不愧是当跟班了几日,也知道女人只喝热的。
“莹莹,这儿也就这点儿玩的。中午我都订位儿了,保管你们尝个最地道的京城小吃。还有啊……”
噗嗤一声,丁莹刚刚喝下一口,就全喷在霍天野殷情献宝的脸上了。
周人一看,全傻眼儿了。
这咋回事儿?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让众人惊疑。
“你,你给我倒的是,什么饮料?”丁莹压抑着气息问道,脸色也迅速转白,记忆里某个熟悉到心疼至极的秘密,被狠狠挖了出来,血淋淋一片,措手不及。
霍天野哆嗦了一下,回头从桌下拿出被倒空的塑料杯子,“这,就是这个,冰糖雪梨。我瞧着你们姑娘家肯定爱喝甜蜜蜜的,就……我已经热过了呀,难道,你对梨子过敏?”
其他人纷纷表示自己喝了,都没事儿,应该不是饮料的问题。然后这矛头就转向了杯子……
丁莹看着那金黄色包装的瓶子,目光瞬间一片模糊。
——大黄,大黄,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如果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如果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如果不相爱,便可不相弃。
……
刹时,胃底仿佛穿刺般的疼,就捂着肚子冲出了凉棚,冲到旁边的花坛边,再也忍不住,俯身吐了出来。稀里哗啦地把早上连着这一路上吃的零嘴儿都吐了出来,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霍天野是第一个跟着冲过去,将人抱着,看着女子吐得已经没有再吐的,却还在干呕,心底也有些自责,还在寻思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刚掏出手机想要联系个消化科的主任晚点去会诊看看。
金艳丽就提着丁莹的包包过来,问丁莹把胃药放哪个兜里了。
丁莹推开了霍天野,却又无力地跌进好友怀里。
霍天野看着那被扔在一旁的包,立即拣了过来,翻了两三下,目光闪了闪,立即就从包里翻出了胃药,用温水喂了女子喝下,还一迳地安慰询问是不是真对梨子过敏等等。可是女子闭着嘴,脸色一片苍白,两行泪水缓缓浸出了眼角,久久地,才吐出一句。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声音沙哑,听进耳里,都觉得沉重得让人心疼。
只是一杯水而矣!
可是那些往昔的记忆,就那么不受控制地狂涌而来,这水有多么甜蜜,那味儿很多人都说甜得腻死人。是呵,当时情意浓烈如酒似蜜,真是甜得能死人的。
那个部落格,她没有再打开过。上面的点点滴滴,每一分都是那么甜,都是锥心刺骨。
——我可爱的莹火虫宝宝,睡着了。嗯,刚才真累着她了,她还是第一次开这么久。让她好好睡睡,晚上才有精神。你们不要光看不留言,赶紧地给爷送上鲜花祝福!
——最美好的爱情,便是历经千帆之后,终于成就我与你最美的时光。
……
请问,丁莹莹小姐,如果世界末日到来,你愿意跟我私奔么?
阎先生,我们这不正在路上了吗?
……
丁莹,你是不是真不要命了?!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
……
大黄,大黄,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
他可以在世界之脊风雪兼程,只为给她买一瓶饮料哄她。只是一瓶饮料罢了,她有什么好难受的!
难道,对他们来说,那只是贵公子生涯里万千罗曼史中随性成就的一个小小片罢了?
……
“莹莹,你是不是,很难受啊?要不咱们赶紧送医院吧?”
“不要!”
霍天野看人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便提议。哪知丁莹立即睁开眼,喝了一声,转眼又皱着眉蜷子,泪水湿了一脸。那模样,教周人都是忧心忡忡,加入劝说行列。
“我,不去医院!”
她怕闻到那股子消毒药水,好不容易压下的那些痛苦回忆,又会整个儿撕裂开。
“我想,休息一会儿。小丽……”
金艳丽把男人们赶出了房间。
霍天野拉长了脖子,就舍不得走,最后还是被唐成刚给拖出房间的,看着女子最后的模样竟似疼到咬了拳头,整个人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无力,回头就去找大夫。
后来,大夫说,“应该是神经性胃炎,应该有些历史了,问题也不大。”
霍二爷不解下问。
大夫解释,“估计是曾经遭受什么精神上的重创。她本来肠胃就弱,若是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可能诱发这种病。”
“你的意思是说,她这其实是,心病。”
“对。所以,我的二爷,你就收敛点儿,这好好的姑娘就别惹得人家老那么伤心。”
霍天野僵立在场,这能怪他嘛,他只是送了一杯水,天知道这个什么破雪梨会惹出这么大个洞。他也很冤枉的啊!
不过,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惹得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刺猬,反应那么大?
妒嫉,很妒嫉,恨啊恨,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啊!原来他还晚了一步!
……
丁莹在京城停留的最后一天。
“霍天野,是你偷了我的身份证和机票,对不对?”当天只有他这个外人碰过她的包,祸害这名字还真不是白取的。
“小银子,你瞧爷这也是逼不得矣才出此……”笑得叫一个得意,幸好他当时够机灵啊!
“放屁!”
“哎,淑女怎么能说脏话呢!”
“对你这种无耻的祸害,骂你一千万遍都不够!”
“好吧,你骂,慢慢骂,还有五个小时,你的飞机就飞走咯。”那是下午四点半的飞机。现在正好十点过,从那酒店赶过来顶多一个小时,一起吃个饭,再吹吹牛,亲亲热,送到机场刚刚好。
这电话那头笑得叫一个欠扁啊,丁莹抚着肚子,隐隐觉得还有些不舒服。大概还是心理作用吧,其实霍天野给她找的肠胃专家开的药,效果挺好的。
可是她今天一翻包包,就发现回程的身份证和机票都不见了。问金燕丽,想到当天碰过她包包的外人就只有霍天野,本来也只是打来问问,哪知这斯半点儿不掩饰,直接就承认了这龌龊卑鄙的行迳。
“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真的很想不甩这地痞流氓,可机票可以不要,但没有身份证,那在当前的大中华是寸步难行的,飞机火车汽车票都成了实名质。特别是在首都这地方,管理得更是严格,一度让丁莹有种错觉像是穿越到了虚拟的电影世界。
“小银子,你也太不给哥哥面子了。好歹哥也巴心巴肝地陪你们转悠了三五天,就让你陪哥吃一顿饭,给你们送行,你也不肯,哥好伤心啊,呜呜呜!”
这祸害还故意操着他们川地的乡音,耍赖玩无耻。
要是换个形势,丁莹还是会笑出来的,可眼前,她只想把这小人掐死。
“你说,你在哪里?”
“爷就在咱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丁莹想到,三里屯的酒吧。
霍天野又接道,“莹莹,你那手链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个凑一对儿?”
“不用了,我送你,你把身份证和机票还给我,咱们就两清了。我现在就过来!”丁莹也不管霍天野的回复,抓起包包就冲了出去,嘴里说着要去给这小人一顿排骨吃,还不要金燕丽跟。
金燕丽一看好友那架势就怕闹出事儿,急忙去拉了唐成刚追人。可惜晚了一步,丁莹先上了出租。
这一路杀到三里屯,也正是吃饭的时间。
那家酒吧,丁莹自然是记忆深刻,现在白日过来,酒吧一条街多是游人,远没有晚上的热闹香艳。霍天野所在的酒吧,放眼一看,算是整条街里相当打眼儿的存在,最好的路段,最好的风景,古色古香的雕梁画栋,红漆圆柱,两座石狮卧兽,俨然一派皇家贵胄的气派,入门处还是一座石制的小拱桥。
“装逼!”
对此,丁莹只给了这个评语。觉得祸害挑的品味儿,那都是这个调子没错。
门口的侍者一看她来,立即迎了上来,殷情问好,“丁小姐是吗?二爷已经等您很久了,请随我来。”
明知是鸿门宴,丁莹一咬牙,也跟着去了。
……
那时候,包厢里。
霍天野挂了电话,得偿所愿让人亲自来找他,心里就特别得意,抿了口小酒,回味了半晌儿,才转头朝榻榻米那边看过去。
那里用蜀绣屏风和富贵竹隔了一个相对私隐的小空间,里面,阎立煌正跟路易斯说家里刚发生的大事儿,求帮忙。
事实上,今天本来只是霍天野为显摆自己追到丁莹安排的局,路易斯听到后就阻止他,叫他最好不要碰丁莹。这到嘴的肥肉,他霍二岂有放弃的道理。再说都折腾这几天了,好歹在离开前捞到油水也成哪!哪知道路易斯在电话里说不通他,竟然就直接跑来了。
至于阎立煌嘛,也是突然回来的。说是本来要守在蓉城等那刺猬女的,结果家里有急事还是被招回来了,找路易斯商量,同时也要拖他的忙,于是他们儿时三死党竟然难得凑在了一起。
回味够了前几日的相处,霍天野托着小酒,一摇一摆地走过去,靠在雕花木篱上,得意地说,“我说二位,我可把我的小刺猬给哄过来了。待会儿就让你们瞧瞧爷们儿的真威风!我给你们说,这回这个妞儿真个儿不一样。大黄,我估计她都能跟你家那只相抗横了,你信不信?”
甩他一脸红头钞,喷他一脸水,又吐他一身污物!
——多么难忘的经历啊!
精彩是精彩,可惜少了那么点儿旖旎的赶脚。没关系,他二爷今儿就是为了圆满这点缺憾来的。
路易斯以眼神示意霍天野少说两句,阎立煌却回头应了一声,“好啊,咱就瞧瞧。”
然后回头,又埋头跟路易斯商量寻人的事儿,“如果这次能帮我哥找着人,咱们家就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呵,这次可是一拖二。我大哥他……”
原来,阎圣君的小老婆突然闹了离家出走,当然,目前阎家长辈还不知道,借口捂着呢!事实上,这小嫂子是给他大哥甩下了一张赤果果的“离婚协议”,说要放阎大哥自由。
“白诗雨活着回来了?”这,绝对是阎家近十年来最惊爆的新闻了。
阎立煌抿唇,皱眉,点了点头。要不是为此,他是绝对不会离开蓉城的。天知道,他现在也是心急火燎,恨不能插了翅膀去寻自己的女人。可之前大哥的模样,也让他放心不下。
他们这正商量着,那边包厢的大门就开了。
霍天野立即躺回刚才的那张大沙发,四仰八叉的坐派,一副大老爷们儿的模样。
可惜,他这副爷们儿相,看在丁莹眼里,那整个儿就是一山霸王大土匪的无赖相儿。
丁莹直直冲上前,摊手就喝,“大祸害,把身份证和机票还来!”
包厢不小,她的声音也十分清晰地传到了小隔间里。
但前日才病好,这声音还有些沙哑,加上盛怒之就有些变声儿。
隔间里的男人,纷纷抬了下眼,却没有去关注,富贵竹将挡住了那一角的视线,隐约之间,只见得那是个个头娇小的女子。与阎立煌记忆中的女子,相去甚远。
霍天野痞赖地挑眉一笑,“莹莹,别生气嘛,来来,坐下先吃东西,凡事好商量。”
他这模样,纯就是个想要吃姑娘豆腐的流氓作派,丁莹就是再傻,也不是刚出来混的小姑娘,一双眼刀子就杀了过去。
“吃你个大头鬼,把东西还来。你要敢不还,别怪我不客气。”
“嘻嘻,莹莹,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尽管使上来。”
霍天野就掏出了东西,在空中晃晃,惹得女子美目喷火,没一秒,扬起手上的包包,里面装的东西也不少,绝对实诚,就朝他挥了下去。
嘿!不愧是蜀地的妹子,够彪悍啊!这就直接开打呀喂?到底说她聪明呢,还是笨到极点居然与北方老爷们儿撑凶斗狠不是存心找抽嘛!
霍天野虎躯一震,抬手就去接那大包包儿,顺势就把冲过来的女子一揽,轻松将人抱了个满怀,然后一起跌进柔软的大沙发里。
丁莹尖叫,“霍天野,你敢——”
霍天野讪讪地笑,“什么敢不敢的。你主动投怀送抱,爷怎么能浪费这美人恩呢!来来,好歹爷都上天入地陪了你那么多天,离别之时,亲个小嘴儿,聊解相思吧!”
“放你的狗臭屁!你给我……”
小隔间里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那正在好友怀里挣扎、自己遍寻不着的女子,登时惊瞠双眼,大叫一声:
“丁莹——”
丁莹被这声熟悉的吼声一怔,抬眼望去,就看到背光的花影后,记忆中那个高大伟岸的俊朗男子正立在那里,双目灼亮。
就在她失神的这个瞬间,霍天野逮着机会,捧着脸儿,对着那张未施唇彩的粉红双唇,印上重重一吻。丁莹忘了挣扎,就被钻了空子,吻个正着,那大舌头还恬不知耻地伸了进来。
一番**,霍天野恋恋不舍地移开,虽然被咬了,出血了,可这滋味儿,啧啧,值了。
立马回头,得意洋洋地冲那方已经起身看来的好友们炫摆,“大黄,瞧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家的妹妹头。怎么样,够泼辣吧!哎,莹莹,你这皮肤可真好啊,完全不像那身份证上的年龄啊!我一直以为你至少比我小五六岁,真是女敕啊!比咱北方的女人,不知好到哪……哎,大黄,你干,嗷——”
霍天野一声惨叫,就被阎立煌一个重拳,击得飞跌了出去,砸坏了一个托花架子。瞬间从飘飘然的天堂,坠入三里云雾之中,满头小鸟叫。
恰在这时,金燕丽和唐成刚也赶到了,看到这一周,都吓了一跳。
“莹莹,你没事儿……”
话又卡住,因为看清了这英雄救美的英雄,竟然是另一个早被踢出局的渣男。金燕丽气得骂出声,就要冲上前抢人,却教路易斯拦住了。
丁莹喝叫,“你放开我,阎立煌,我不会跟你说谢谢。”
阎立煌本来放软的手立即收紧了,将人牢牢锢在怀里,目光如火,俊脸线条绷得死紧,道,“莹莹,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首先,咱们先做好清洁消毒工作,再说。”
“你凭什么,唔……你……王八……”
他托起她的脑袋,俯下头重重地压上了那张大叫的小嘴儿,直接攻城掠地,收揽入怀,来来回回,辗转反辙。仿佛是要将分离期间积蓄的沉沉思念都宣泄掉,这一口气,直吻得怀中女子完全失了力,再分开时,她已经泪流满面,眼底含怨带怒,脸色也苍白一片。那双眼,在这分离的夜里总是让他心中抽痛的双眼,淬着流火,森森地瞪着他。
他不但不觉得担心,反而感觉那火焰,热情得把他整颗冷寂的心都灼热了,整个人儿,不,灵魂重生!
啪!
一个巴掌狠狠甩在男人脸上,五个指印迅速浮现。
众人又惊。
阎立煌舌忝了下唇角,却笑了,笑得俊眸生波,温柔万千,“莹莹,对不起。”抬手去拭女子脸上串串滑落的水珠,却又教打开了手。
他叹息一声,放开了手,将她交给了身后的好友金燕丽,转身时指节发出“咔咔咔”的响声,突然就冲向了还充傻装愣于两人关系,转问路易斯实情的霍天野。
“嗷——”
又是一声惨叫,众人再惊。
“死大黄,你发什么神经!为了个女人打我,你疯了吗!”
“丁莹是我老婆,不是你可以戏弄的女人。”
“什么老婆,你瞎说,嗷——”
两个衣冠革覆的男人打成一团,完全不顾这满屋子的豪华装潢,转眼就杯盘尽碎,桌椅断脚,一片狼籍。
丁莹喘过气后,拉着好友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路易斯这方发言,“行了,别打了。人都跑了,你们还不快去追!”这可真是仙人打仗,凡人遭殃。他这个和事佬兼帮忙的大佬,为什么竟沦为这两毛头小鬼的善后人!
阎立煌一听,扔下霍天野,发了句从未有过的重话,出去追人了。临出门时,看到地上掉的东西,就拣了起来塞进了衣兜里。
人声尽褪,霍天野气极了地诅咒了半会儿,才消停下来。
“天野,我已经提醒过你。”
“那又怎样?”
叹息。“……”
抚着发疼的下巴,“开始我是琢磨着她是不是我那次去蓉城遇到的美音神女,那个银戒指手链……不过后来发现瞧着挺眼熟的。听名字,我就到大黄的部落格对比了一下……”
语气定板了,“你存心讨打!”
不然怎么会明知道是兄弟心心念念的女人,还来招惹。依阎立煌的脾气,以后恐怕还有得折腾。
“切!爷会怕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不觉得小银子跟之前变化很大吗?不但剪短了头发,瘦得不像以前照片上那么圆润可爱了。”
路易斯听出了苗头,“你要当第三者?”
霍天野不屑地哼了一声,爬起身,抄起西装外套掸了掸灰,随性地套在了,掩去了一身狼籍,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什么第三者。他俩已经分手了,现在追求莹莹的是我。他才是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好不好?”
路易斯无语,看着一屋子碎渣,直接抽走霍天野皮包里的卡,递给了面色如常的经理去刷赔款。
霍天野抬脚往外走,边走还边给唐成刚这半个内线打电话,询问前方战况。
“你们别担心,有爷在,那只大黄狗就别想在这地界儿上耍横摆威风!”
唐成刚等人:囧!这祸害果真是脸皮厚比长城了,还有脸在背后挤兑别人。
霍天野直接走人。
门外,经理把卡递还给霍天野。
路易斯走来,问,“多少?”
经理答,“全是订制品,实际价格,加上重新装修的人工费,以及等待重新订制品送到的时间损失费,再有,您和阎少被殃及池渔的,精神损失费等等,共计一千八百八十八万八千……”
路易斯俊眉微挑,满意地勾起了粉薄的唇。
焉知,这真正的黄雀其实另有其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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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很惊人,很搞笑!亲们给力啊,咱故事真心到尾声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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