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姐姐,你可知道马半仙让人当街打断了腿拖走的事儿么?”方丽梅心直口快地问。
“上午我不是同你和你娘一起在这儿摆摊子么,哪里能亲见那场面,不过我回家时确是见马半仙养病在家未出去倒是事实。”安宁娘略有保留的答道。刚刚答应安武二哥说话要有分寸,她可不能这么快就犯规。
对安宁娘的回答,方丽梅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还以为能从安宁娘这里挖出些更新鲜更劲爆的内幕呢。
打发走八卦方氏母女俩,安宁娘又消停了卖了一阵子,张大家的又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宁娘,你知道你家邻居马半仙让人打折了腿的事儿吗?哎呦喂,那情景可渗人了,据说一帮人突然就拥了过去,拿着手臂粗的棍子,上去就是一通乱砸啊,专挑马半仙的下路砸,据说马半仙被拖走的路上都是血迹,恐怖啊。”
安宁娘抽搐下嘴角,被张大家的绘声绘色的描述囧掉,据她所知,张大家的应该早上一直好好地在自己的摊子上卖面条来着,怎么能讲得跟身临其境亲眼所见一般呢。
夏朝人,日子过得真是太单调乏味,有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小事儿发生都会引起一阵子骚动。
“张嫂子,我早上同你一起摆摊子来着,具体什么个情景我还真没亲眼见着,不过我晌午回家时倒是看马半仙的确在家里闭门不出的养伤。看来确有其事。”安宁娘耐着性子又给张大家的解释了一遍。
“那你知道他得罪了啥人,为甚遭此报复么?”张大家的好奇的问。
安宁娘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我可真不知,虽然我同他家是一个院住着,不过并不相熟,马半仙成日白天不在家,他媳妇姜氏又是个害羞的性子轻易不出屋,我搬来一个月了跟他家人讲的话都能数的过来。♀”
这工夫,得闲的方式母女俩也挨了过来,听到安宁娘的话,不由得都瘪瘪嘴。不只是方式母女。周围摊子的摊主也都围了过来,大家就马半仙的事儿议论起来。
“我听说,这马半仙给人家算命说人家儿媳妇这胎是儿子,结果生下来是个女儿,人家当然不干了,好好的儿子咋又变成了女儿呢,这不就找他麻烦来了。”
“哪有,我听说的是:马半仙给人算命,说他儿媳这胎是女儿,而且是灾星。留不得。人家一碗堕胎药给孕妇灌下去。你们猜,怎么着,生生的打下来一个成型的男婴哦,真是作孽。”
“切!我听说的跟你们都不一样。我听说马半仙给别人新宅子看风水,说是好宅子,结果那人一住进去,媳妇四个月的胎儿莫名其妙地流掉了,他自己也三天两头的生病,家里的生意也不顺,找人一看,这个宅子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凶宅,前几个住户轻则破产。重则家破人亡啊。”
“你们听到的那些都没有我听到的劲爆,我的二姑的妯娌的妹妹的儿媳的娘家哥哥的拜把子兄弟的姘头的大伯家的小儿子在咱镇子的一个富户家里当差,据他说,这马半仙借着算命的幌子,同这富户的一个小妾勾搭到了一起。有了不清不白的牵扯,据说那小妾还怀上了马半仙的野种,那老爷被个算命的带了绿帽子,哪里能忍,这不就找了一群地痞将马半仙打成了残废,据说连他那里,以后也不成了。”
“哈哈哈。真的假的啊。这马半仙倒也真有本事,竟然连人家的后宅都模了进去,端的好福气啊。”
“呸,再好的福气他以后是再也享受不着了,可怜他那如花似玉的媳妇,以后就要守活寡了。哈哈哈”
见大家越说越假不堪,包括安宁娘在内的一些女人便推出了圈子,回到自己的摊位前,任由那些男摊主和几个无聊的闲汉继续嚼牙根。
“那姜氏,真是个可怜人,哎。”张大家的叹息道。她也曾见过姜氏几次,对她的印象很好,没想到她的命会这么苦。
“是呗,马半仙都把自己折腾瘸腿了,还不消停呢,今儿中午我回家时还听到他朝他媳妇大喊大骂的。真是……”想起这事儿,安宁娘便是一肚子的火气。
“哎,这就是女人的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男人好孬都是自己家掌柜的,不跟着他苦熬还有啥子办法。”张大家的似有所感的说道。
“张嫂子,看你今日眉头不展,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安宁娘关切的问。
张大家的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再加上着实觉得委屈,便侧对着自己当家的,一股脑都对安宁娘讲了出来。
原来又是老人偏心惹出来的麻烦。张大家的是家里的长子,性格木讷不善言谈,便不讨父母喜欢。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已嫁人娶妻分出单过。张大夫妻俩自己承担照顾父母和爷爷的责任,也从无怨言。偏张大最小的弟弟张三为人奸猾不喜劳作,无钱便总上张大家里打秋风,张大的父母偏疼小儿子,不仅明面上让张大家的拿米拿面拿油,背地里竟然干出了偷自己家的银钱给小儿子送去赌博的丑事。
张大夫妻俩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放在创下的陶罐里,好容易攒到了小二今年的束脩,打算过些日子便送他去清风学院启蒙,结果昨日回到家却发现,陶罐仍在,陶罐里特意用铜钱换作的四两多的碎银子却都不见踪影。
张大夫妻俩可谓五雷轰顶般,张大家的立即晕倒在地,占大则稍微镇定些,立刻便要奔去衙门报案。这时老父老母则堵在了门口不让他出去,理直气壮地说,陶罐里的钱他们拿走了,用来救急他们的老儿子他俩的三弟张三一家了。刚刚清醒的张大家的听到这个话,马上又晕了过去,钱若是让小贼偷去,还能拿回来一些,到了张三手中,却是一文钱的回影都见不到。
见儿媳妇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一家人围着她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在站大家的身体很好,只是急火攻心一时受不了打击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反应,在大家的救治下,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孝字当头,张大夫妻俩虽然恨极怨极却也不敢质问父母为何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如此可耻的事情。张大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张大家的则躺在长大怀里只是默默抹泪。
看大儿子真的动了怒,张母也软了语气,落下了几滴老泪,也不知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的老大夫妻俩,还是那个隔三差五用三瓜俩枣拿走米面肉菜乃至铜银的孝顺老儿子,“你三弟伤了手,被东家辞退,没了收入,衙役到家里催缴今年的夏税,说交不上就要将你弟弟抓去边疆服劳役,那么遥远的地方,你弟弟若是去了,今生你娘我还能见到他了吗?他的一双儿女又该怎么办啊,呜呜呜,老大,你就帮帮你弟弟一家吧。”
听到此处,安宁娘皱着眉道,“听这缘由,你那个弟弟家的确是遇到了难处,可,可也不该不告而取,理当堂堂正正地上门将理由告诉你俩,再由你们定夺这银钱是该帮还是不该帮,老人这么做,是不相信你俩的人品么,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张大家的嗤之以鼻,冷哼道:“哪里是不信任我和当家的人品,根本就是他们拿顺了手,根本就是把我们夫妻俩的家当做他们自己的家,想来就来想拿就拿,我们就是那田间任劳任怨的牛。”
“噗,吃的是草挤出来的却是服务大家的牛女乃么。”安宁娘想到一句名言,忍不住笑道。
张大家的嗔怪地瞥了安宁娘一眼,才继续说道:“像昨天的事儿发生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但是数额从没这么巨大,我可怜的小二啊,啥时候才能上学呢。我家的大儿,因为刚刚分家家里的好物件都分给了他们的其他两个好儿子,这个家一贫如洗,根本拿不出束脩钱,便耽搁了,现在小二又是这样,难道我们家就注定出不了个读书人么。”
说到最后,张大家的悲切的哭出声。
安宁娘赶紧搂住张大家的来到摊子后面的阴凉处,躲开已经嗅出八卦味道而投射过来的窥探目光。
事到如今,也无法挽回,安宁娘唯有温言劝说:“张嫂子,事已至此,你再难过也无事于补,就当江湖救急,救了你三弟一家几口的性命,也算得到了几级浮屠。但以后,万万要将家里的银钱藏妥当才是,他们已经拿惯了手,就怕以后有个大事小情,都要到你这里来周转一番,那可就真真不妙了。”
“哼,宁娘,你若知道那狼心狗肺的老三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去干了什么勾当,就能明白我现在不甘和愤怒的心情了。”张大家的脸上带着连,面色如霜,恨恨地说道。
张大家异常的神色让安宁娘更加糊涂,所谓清官难辩家务事,难道这四两碎银背后还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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