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寨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谷中,山谷前端被高高石墙护住,成易守难攻之势。
寨门正对着一间堂屋,屋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威武堂’。堂屋前是演武场,场中铺着整齐的青砖,场外码放着各色兵刃。堂屋的左边建着一排排青砖瓦房,房门前或是摆放着些茶几竹凳,或是晾晒着些换洗衣服被褥,偶尔有几只鸟雀在茶几间寻找着食物却被跑来跑去的孩童们惊走。堂屋的右边为一间大屋,大屋连着厨房显然是全寨老小用餐之处。
寨子后面被开垦成菜园,园中种着些时新的蔬菜;菜园后面是一大片青木林,林中栖息的各种鸟兽;一条清澈的小河从青木林中穿过流入寨子的池塘中为整个青木寨带来了蓬勃的生机。
此时堂屋中坐着两个正在默默喝着茶的中年男人,两人神情严肃中带了些紧张似是有什么难解之题。
过了良久坐在上首的饶异才缓缓问道:“穆兄,北疆那边形势如何?”
坐在客座的穆阿十,沉默半晌才道:“十分微妙。”
“微妙?”饶异一脸诧异。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微妙又是什么意思?
“嗯。”穆阿十脸色凝重的道:“连小乙自己都不清楚,不然也不会把燕儿送来青木寨。”
饶异听罢眉头紧皱:“难道是柔然?”
穆阿十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屋子又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就在二人都默不做声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跑进来对这饶异喊道:“大扛把子,夫人和穆夫人回来了!”
饶异不满的皱皱眉头道:“回来便回来吧。♀你大呼小叫什么?郑虎儿,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如同小年轻一样毛躁?”
“可是可是夫人抢回来一个小白脸,正拉着手亲热地说话。”郑虎儿焦急解释。
饶异听他这么说脸色变了几变闪身冲出屋子,穆阿十见他如此反应担心出事也跟了出去。
屋外柳卿乐正拉着柳易芩亲热地说着话,却见饶异如一阵风般冲出来抓住柳易芩的领子大吼道:“那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勾搭我家娘子?”
跟在他们后面的项皘见到柳易芩被擒住,放下怀中的越紫燕便要冲上前去,可是柳卿乐却快她一步扯回柳易芩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在饶异的后脑上顿时把饶异打了个踉跄。
“他妈的,连老娘的人你也敢动?”柳卿乐秀眉倒竖,瞪着双杏核眼狠狠地看着饶异。
饶异满脸委屈的揉着脑袋:“娘子,你抢这么个小白脸回来,把为夫至于何地。”
“呸!姓饶的,敢情你就是这么看老娘的!?”柳卿乐听到饶异竟然怀疑自己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抄起长矛便向饶异砸了过去。
饶异平日就颇有惧内之名纵然有武艺在身却也不敢对自家娘子使用,此刻见娘子动怒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得围着演武场跑,边跑边喊道:“娘子这可是你带个小白脸回来的呀!你为什么还打我?”
柳卿乐丢完长矛又抄起旁边的青龙偃月刀对着饶异戳了过去:“你他妈的闭嘴,老娘今天非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哎哟~”饶异险些被戳中惨叫了声道“娘子多虑了,我娘哎哟~~她本来就不认识我。♀”
“你还说!”
二人一打一追间已经围着演武场跑了十余圈。
项皘见到如此泼辣的柳卿乐又想到温文尔雅的柳卿书忍不住悄悄问柳易芩:“她真是你姑姑?”
柳易芩苦笑着点点头:“和我爹乃同父异母的兄妹。”
项皘对柳家的事也有些了解,知道柳卿书乃庶出及不受嫡母待见,甚至双腿的残疾也是被嫡母殴打而至的。只是纵使不是同母所出这差别也太大了些。
穆阿十见两人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自己却又不好出手便向宋君柯史了个眼色,宋君柯冲他点点头,身形一闪拦在了柳卿乐面前,劝道:“弟妹莫要生气了,这打来打去的叫小辈们看到了要笑话的。”
柳卿乐听她这么说又转头看看满脸兴奋的众人,气呼呼的丢下青龙偃月刀叉着腰在一旁酝气。
柳易芩见状赶忙走到饶异身前深深下拜道:“柳易芩,拜见姑丈。”
饶异听柳易芩这么称呼自己顿时满脸尴尬,转身跑到柳卿乐面前对她行礼道:“娘子我错了。”
“哼。”柳卿乐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转身回屋,饶异见自家娘子动了真气也顾不得招呼众人追着柳卿乐一起回了屋。
众人被晾在外面一时间不知所措,最终还是饶念把他们带到客房安歇。
傍晚,方延独自坐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月亮发呆,想起白天被一群孩子打的事他中心就一阵气闷,而那群孩子还同项皘、柳易芩有亲戚关系弄得他想报仇都不可以,他方大少爷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照了照水中的自己,眼也青鼻子也肿了,方延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嘶~~~~~好痛!这群死小鬼。”他自言自语道。
“呵~~你这儿捞月亮呢?”项皘不知何时走过来伸头往水中看了看。
方延看着项皘映在水中的倩影心中一阵悸动,可是嘴巴上却不依不饶道:“你才是猴子呢。大半夜的找小爷干什么?”
项皘拿着一瓶药在方延眼前晃了晃道:“拿~给你的药。”
“看不出,你还挺心细的嘛。”方延接过项皘递来的药,心中一暖皘儿到底还是想着自己的。
“是阿芩叫我送来的。”项皘微笑着说着脸上全是甜蜜,完全没注意到方延的脸色瞬间阴郁了起来。
方延揉了揉鼻子自嘲道:“我就知道你也不会想着我的。”
“你在胡说什么?”项皘拿过方延手中的药瓶,把药倒在一块手帕上帮他轻轻擦着“咱们是好兄弟,我若不想着你,怎么会大半出来给你送药?”
好兄弟……方延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心中不禁苦笑起来,是阿!仅仅是好兄弟而已,自己终究同她不是一路人呀。
“路痴,想什么呢?”项皘戳了戳方延肿起的嘴角,坏坏的笑着。
“嘶~~你这野丫头。要害死小爷啊?”方延揉了揉嘴角一眼瞥到项皘的手绢,手绢上那枝梅花和梅花下飘逸的芩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看到方延盯着自己的手帕看,项皘脸色一红迅速的把手绢收了起来。
方延攥了攥拳头,轻声问道:“皘儿,你……你真的喜欢柳公子?”
“嗯?”项皘被他问的一愣。喜欢么?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同柳易芩在一起很舒服也很安心,只要见不到他就会很想念,他受伤自己会难过会心痛,这些应该就是喜欢吧?
“柳公子太聪明了不合适你。”方延低着头闷闷的道。
项皘瞥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意思啊?我很笨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延慌忙解释着“我只是觉得柳公子太过理智,怕你以后吃亏。”
项皘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把药丢给方延:“越说越没边了,不和你说了,我去睡觉了。”
“皘儿!”方延叫住项皘认真的说“若是那天他负了你,我一定会帮你的。”
项皘微微一愣,看着方延脸上难得的认真,会心一笑:“路痴,谢谢你。”
方延凝视了她半晌又恢复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说:“谢什么?好兄弟嘛。还是那句话那天被婆家嫌弃了就来找小爷,小爷我收留你。”
“谁要你收留了。”项皘捡起一块石子丢到方延脸上之后便转身回了房,完全没有看到身后方延脸上没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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